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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年制服住的。”
时间确实不多。阮舒眸光轻轻闪烁,滑过“梁道森”冰冷的脸,攥紧拳头快速先去给隋欣打电话,心里却仍止不住地忐忑——一灯和闻野、庄爻之间,究竟是……
“梁道森”从阮舒的身影收回目光,转向庄爻,一脸讥诮:“‘这次无论如何都会将庄荒年制服住’?你的口气不小。”
庄爻面无表情,眼里划过一抹陡峭。
“梁道森”则又转回到方才阮舒走去的方向,眸子微微眯起,颇有些深不可测。
……
按照原本的计划,无论隋欣、日记本还是赃物,都是想先等着庄家族亲确认,将庄荒年的罪行摊开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没有理由出面救庄荒年。
现在出现变故……
交出日记本,是和隋欣早就说好的,只要没有再涉及干尸案,她是心甘情愿为庄荒年盗墓和倒卖文物一事作证的。
所以这事儿阮舒办起来没难度,与隋欣打过招呼后,便打电话给褚翘。
万万没想到,接起褚翘电话的,是一把男人的声音:“喂。”
阮舒愣怔当场,不瞬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马以……?”
他追来江城了……?
阮舒错愕得下巴都要掉了。
“嗯。”马以用简单的一个字回答她的困惑,继而道,“她昨晚没怎么睡,刚眯下一小时不到。你有什么事?”
怎么听怎么像为人丈夫的口吻。
而且,这言语间分明透露出昨晚他们俩在一块。
再加上那句“没怎么睡”,特别引人浮想联翩……
当然,阮舒不做任何的好奇和探究,有事说事:“等她醒了你帮我转告她去隋欣那里拿东西。”
“好。”马以应,然后挂电话了。
嗯,挂电话了……
阮舒晃了一晃神,笑了。
……
警察局。
褚翘脚一蹬,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咕哝自己什么时候跑沙发上来睡了。
一抬头,见马以站在茶几前,刚放下她的手机,她一个激灵,整个人又懵住了:“专家……?”
做梦还没醒呢吧这是……?
褚翘双手拍上自己的脸,做起了清醒操。
一通搓之后,她放下双手,却见马以并没有消失。
褚翘:“……”
他为什么还在……
天呐……不是梦……
他是大活人……
那她……
马以似并没有看到她方才对她自己脸蛋的蹂躏,平淡如常地将电话里的内容转告给褚翘。
听闻阮舒的名字,褚翘即刻从凌乱的内心世界里抽离,喜上眉梢:“去隋欣那里拿东西……?”
下一瞬她抓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蹭地从沙发里起来——哟西!他们庄家的祭祖仪式快开始了!
……
荣一狐疑九思为什么会突然问他确认阮舒今日的行程。
刚回复完消息,便见阮舒从卧室里出来,他暂且顾不及那么多,收起了手机:“大小姐。”
阮舒蹙起的眉未松开,凝重地略略颔首,拢了拢身、上外套,行往楼梯口和“梁道森”及庄爻汇合,然后一起下楼。
那些古董文物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全都搬走了。
庄荒年在厅堂静候着她:“姑姑。”
阮舒瞥了眼他的气定神闲,心里越发堵得慌。
堵得慌却也只能暂且堵着。
转回眸,她率先迈开步子,携一行人朝外去:“走吧。”
……
祭祖可以说是宗族里一年之中最重大的活动,由家主偕同族内有威望的长者主持,全族各个旁系派代表参祭,其余人也必须到场,只不过不入祭堂,而在下方按长幼次序列队排伍。
两三天前就开始筹备了。正如之前所说,原本阮舒还有其他相应的仪式需要参加,但因为她的孕妇身份,所以最后删减只剩祭祖。
林璞非庄家氏族之人,止步于宗祠外。
同样迫不得已止步的还有荣一。
遂,只有“梁道森”能够留在她的身边。
一路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往宗祠里走,黑压压的全是衣冠整齐彬彬有礼的男人。阮舒再次强烈地感受到自己这个女家主的特殊性,和这份特殊带给她的莫大压力。
祭堂是在昨天布置的,五牲八珍、糖果馔盒、饭羹茶酒、香柱烛品等等整齐置于供桌之上。
神台的正中央摆放的是今日凌晨刚宰杀的猪羊。猪只留了一个大猪头,羊则全羊上架。
两侧,陪祭人员早已到场,正是九位老人。
阮舒的视线扫过,第一眼便摄住中间的驼背。
驼背老人看起来基本还是老样子,只比以往多了一根拐杖,貌似身体比以前差,行动比以前不便利。
当然,阮舒清楚皆为他展示出来给众人的假象罢了。
完全辨别不出半丝一灯大师的痕迹……
她的目光往后方瞟去一眼——“梁道森”在刚刚进入祭堂之后,便随庄荒年入列到那群各旁支代表组成的随祭人员之中。
庄荒年为一群人之首,“梁道森”次于之后。
阮舒收回目光,重凝眼前。
驼背正领头和其余八位老人一起向她恭敬致意。
阮舒礼貌地对他们回礼——虽然之前订婚宴上就发现除了闻野之外还有另外一人易装驼背老人,但此时此刻已知他就是一灯,感觉非常地怪异、不自在且紧张。
客套之后,各自归位。
阮舒朝前几步,立于最前方的最中央。
宗祠前的三门铳脚地炮响起,祭祀正式开始。
全员肃立。
阮舒根据司仪之宣读,带头点火上香。
……
怎样的词语都无法准确形容出褚翘从隋欣手里拿到日记本之后的心情。
她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冲到阮舒面前,先大骂阮舒不够意思,有这种好东西竟然不早点交出来给她非得藏到最后关头,再给阮舒一个超级大么么哒。
而事实上她也确实赶往庄家宗祠了——庄家每回的“大型封建迷信活动”,都有江城的警察在场,可以如先前玩笑之语那般说的“保驾护航”,台面点的理由则是维护社会公共秩序。
褚翘一直以来都积极关注庄家的风吹草动,从未错过,包括上次庄家专门为阮舒举办的冠姓礼。
而庄家的祭祖仪式,也是她第三个年头前来观赏了。
她就是没敢问……
为什么……马以还在继续跟着她……
同车的猴崽子们可高兴坏了,一个个的话比平常还要多,车内的气氛好不热闹,全在你一言我一语和马以没话找话。
有的以昨天外出办案没能听到课而假意求教马以测谎仪的功能实则在挖八卦……
有的玩笑马以家中是否还有其他兄弟姐妹肥水不要流外人田……
褚翘忍不住爆发:“到底是去办公还是去郊游?!”
车内安静一瞬。
一只猴崽子提醒:“翘姐,马医生在呢,你淑女点,注意点形象。”
其余猴崽子溢出笑声。
坐在中间的马以状似无波无澜地抬手扶了下眼镜。
褚翘:“……”
到底她是队长,还是马以成老大了……
兜里的手机在这时有消息进来,从某种程度上解救了她。
一看来自傅令元,褚翘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