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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再跟您联系吧。”
说好之后,程煜看看时间,其实现在他也有点食不下咽的意思了。
但是,理智告诉他,该吃饭还是要吃的,因为他即便饿死了对于程广年,也不会有任何的帮助。
离开了医院,在附近找了个面馆,程煜要了一碗面。
正吃着,电话响了起来,是老卞打来的。
嘴里匆匆嚼着一口面,程煜含糊不清的接听了电话。
“嗯,卞局,我在吃饭呢,你直接说。”
“我刚离开4S店,避震的事儿我大概是弄明白了。正好离区医院不远,我也饿着呢,您把位置给我,我过去找您。”
程煜挂了电话,把自己的定位发给了老卞。
程广年做保养的4S店离区医院还真是很近,仅仅十分钟,程煜那碗面甚至都还没吃完,老卞就已经到了。
看到面馆里嘈杂的氛围,老卞先坐在了程煜的对面,说:“在这儿聊?”
“你先吃吧,吃完我们去医院。我这边也有些情况,想跟你沟通一下。”
“好。”老卞起身,也给自己点了碗面,呼呼啦啦的飞快吃完,一抹嘴,跟程煜回到了医院。
进了病房,程煜反身关好了房门。
老卞一愣,问:“您父亲呢?”
程煜摇摇头,说:“还没醒,又去做检查了。”
老卞愣住了,说:“怎么还要做检查?我看您昨天那意思,似乎是觉得您父亲已经醒了,他只是在装罢了。”
程煜微微颔首,凝重的说:“是呀,我昨天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他又把自己观察到关于程广年的几个细节跟老卞说了一遍。
“那就是真醒了啊!”老卞拧眉。
程煜道:“谁说不是呢?
所以我昨天其实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想着就算今天他还继续装,明儿怎么也装不下去了。
可没想到来了之后,我发现我妈情绪很消沉,我有点看不下去。
他总不能因为那些破事和破人,搞得我妈痛不欲生的吧?
于是我就让我岳母把我妈弄走了。
我想着,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了,而他自己应该也知道被我识破了,我想跟他谈谈,他应该就会睁开眼吧?
可没想到……”
程煜又把刚才自己是怎么刺激程广年的,而程广年又是如何没有反应的,全都跟老卞说了一遍。
“我正奇怪着,杨院长来了,简单检查了一下,杨院长也觉得很奇怪。
因为,我爸他现在真的是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了,强光刺激瞳孔,瞳孔居然不缩小的活人,你见过么?
甚至针刺都无法让他产生神经上的回馈,你见过么?
在送我爸去检查之前,杨院长还尝试着给我爸做了个膝跳反射,毫无反应。
就像是他失去了听觉视觉以及一切神经反应一样。
太诡异了!”
老卞这才明白,为什么又要给程广年做全面检查。
他摸了摸下巴,说:“这件事的确很奇怪,您是怀疑昨天夜里有人对你爸再次下手了?”
程煜点点头,说:“先看一会儿的检查结果吧,不过,不管怎样,你回头还是调一下昨晚住院楼的监控,看看是不是有人动过什么手脚。”
“这个不用您说,我肯定会安排的。”
程煜摆摆手,说:“行了,先说你在4S店的发现吧,你怎么就说解决了避震的问题?”
老卞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开口道:“早上我一上班,就带了个小伙子去了4S店。
然后查询了他们的记录,找到了当时负责给您父亲那辆车做保养的人员。
因为时间相隔的确有点儿长,所以哪怕我们拿出了审讯的架势,那个工人也用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想起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倒是他们店里订的午饭到了,有人过来问要不要给我们也配一份午饭,让那个工人想起来一件事。”
程煜见老卞一直在舔嘴唇,就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老卞结果,谢道:“多谢,刚才那面有点咸。”
随后他继续说道:“配饭这事儿,让那个工人想起了一件事。
当时您父亲把车送去的时间,其实已经挺晚了,五点多吧。
不过这些工人干活,是计件的,也就是说干完这个保养的活儿,他们就有提成,所以也就没有准点下班这一说。
于是乎,他就留在店里开始检测。
整个过程需要至少三四个小时,所以他就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
六点多,外卖送到了,有一个同事就主动过来跟他说让他先去吃饭,替了他一会儿。
等他吃完饭,那个同事告诉他,那车的避震老化很严重需要更换。
所以,那人就直接看了单子,按照上边的记录给您父亲打了电话。
您父亲当时同意更换避震,所以他就顺手帮那车换了避震。”
程煜皱眉,道:“所以,这个人是成功的洗清了他身上的嫌疑?”
老卞又喝了口水,笑道:“您别急,听我慢慢说。”
顿了顿,他继续道:“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店里的监控也只有三个月的备份,我们只能去找他说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来了之后,一开始是不肯承认,可当我们告诉他这件事后果非常严重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吐露了实情。
那台车呢,避震的确是老化了,更换呢,也是正常的。
之前给您父亲那台车做保养的人,也侧面证实了这一点。
从表面上看,他也认为那条避震需要更换。
只不过还没有做详细的检测,所以他还没来得及跟您父亲沟通。
但是,出于对同事的信任,得知避震被更换过之后,他也没有做进一步的检查。
问题就出在了这儿。
动手的那个家伙呢,打牌输了钱,欠了些债,他就找了一条报废车辆上的避震,更换了上去。
而库存里取出来的那条全新的原厂避震,被他拿出去卖了,钱用来还债了。
可是呢,他换在你父亲那辆车上的避震,自然就不是宾利的原厂避震了,而是一条国产的避震。
所以,当我们拿出你父亲车上那条断裂的避震给他看的时候,他矢口否认,说那不是他换上去的避震。
毕竟,报废的宾利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到的,甚至他把他购买报废车辆零配件的渠道,以及收他弄出来的全新零配件的渠道也告诉了我们。
从一切表现来看,他说的应该是实情。
您父亲的事情,跟他没有直接关系。”
程煜稍稍梳理了一下,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个人,用一条旧的,已经老化,但不至于出现危险的避震,更换了我爸车上的避震,从而搞到了一个全新的零配件,折价卖了出去用于还债。
而那个凶手,在计划这件事的时候,发现我爸那辆车上的避震老化比较严重,他这才围绕那条老化的避震制定了之后的整个计划。
本以为用一条老化更严重的避震更换一条看上去也用了很长时间的避震,这是毫无痕迹的。
可他没想到,我爸那辆车,半年前才被更换了避震,原本应该是不会出现老化问题的。
所以,这个凶手并不是什么炫耀型人格,他也没有想要挑衅任何人,只是他原本完美的计划,被一个偷梁换柱的家伙给破坏了。
因此才出现了瑕疵。”
老卞点了点头,说:“对。实际情况应该就是这样。
那个凶手,完全是想按照现有条件,去推动他的计划。
如果您父亲车上的避震是新的,他可能就不会采取这样的计划了。
这是个阴差阳错产生的计划,也正因如此,被我们找到了破绽,从而怀疑这起案件并非意外,而是人为所致。”
程煜摇了摇头,叹口气说:“所以,线索其实又断了,虽然搞清楚了避震的情况,但实际上对案情并没有实质性的推动。”
老卞摆了摆手,道:“也不能这么说,帮助还是有的。
有了这条新线索之后,我们也因此掌握了一个专门兜售各类报废豪华车辆零配件的组织。
那个4S店的工人告诉我们,他原本也想购买一条原厂的旧避震进行更换,可价格太高。
而他也因此接触到了那个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