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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夜千茗灼热又不甘的目光，夜千辰微微挑了下眉，意思很明显：见旨不跪，是想找死？
夜千茗牙咬得咯吱作响，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不得已跪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空荡荡的养心殿前，所有人跪地叩拜，齐声高呼。
声音回荡，久久不散。
夜千辰打开圣旨，一字一句，亲自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登基三十年有余，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予凉德之所致也。
今朕大限之日将至，遂传位于皇太子。太子仁孝，善辅导之，谨记公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体群臣，子庶民，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宽严相济，经权互用，以图国家久远之计而已。保邦卫国，朕余愿已。钦此！”
夜千辰照着诏书念完，下方仍是一片鸦雀无声。
很多人虽然料想到了这个结果，但……到了亲身经历的那一刻，那种冲击感仍是无比的强烈。
强烈到，足足过了几十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五皇子夜千羽率先反应过来，清着嗓子高声道，“皇上重病，昏迷不醒。而且太医院的诸位太医们也可作证，皇上即便是能成功地醒来，怕是余生在无法站立，只能依于床榻。
皇上病重，天下百姓自然痛心。
但国不可以一日无君！
既然皇上事先拟好的遗诏上已经明明白白地写着，要让太子殿下继承大统，不如就让太子提前掌政，登基为帝，如何？”
有了夜千羽如此适时地推波助澜，不少人都跟着拥护起来。
直接从行动表明忠心，再次跪了下来。
上次是对着圣旨，这次，是对着夜千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少原本支持夜千茗的大臣们，见木已成舟，夜千辰诏书都已经拿在手上了，便也跟着跪了下去，现场倒戈。
夜千茗看着超过四分之三的大臣都跪了下去，面上再掩不去怒意，彻底暴走。
“我反对！”
他指着夜千辰，大声说道，“他手中的诏书是假的！”
夜千羽冷笑着反驳，“三哥，我可以理解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但诏书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信口雌黄啊！
你有证据吗？凭什么说二哥手中的遗诏是假的？”
夜千茗转身，目光扫过一众跪地的大臣和士兵，最后停留在夜千羽的身上。
“父皇生性多疑，对皇位尤其重视。对任何人，即便是皇子，是他亲生的儿子，他也决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我有八成的把握，以皇上的性格，是不会写遗诏的。倘若有，这诏书，也是空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夜千辰缓缓挑起了唇角。
看来夜千茗的脑子，也不是所有时候都是进水的。
他猜对了一点。
这诏书，确实是空的。
但又能怎么样呢？
不管有没有内容，他手上的这份，都只会是真的。
“不管你有几成把握，空口无凭的东西，永远都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