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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寒微微垂着头，目光瞥向一处，犹如受惊的小兽一般，身子不自觉地朝桃朵朵靠了靠，低声道：“是……是少爷。”
少爷？
顺着竹寒的目光看去，桃朵朵看见不远处司徒明骑着马，身后还跟着一队护卫。
他们见着人就问，很明显是在寻人。
想了想，便明白了竹寒的恐惧。
“你放心，他们在找的人不是你。”
闻言，竹寒这才松了口气。
“走吧。”
桃朵朵敛下了眉，率先迈开步子，身旁的竹寒也随之跟上。
回到小院，桃朵朵给小黑喂了些食物，便让它一个人到院子里去玩。
面前的一碗粥，桃朵朵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勺子。
站在一旁的竹寒见此，顿时忐忑不已。
若不是因为桃朵朵几次三番明确禁止他下跪，怕是他早就跪在地上请罪了。
“公子，可是竹寒做的不合口味？”
桃朵朵深深地看了眼竹寒，而后道：“竹寒，之前司徒明有凌虐过你么，你为何如此怕他？”
竹寒垂下眼，低声道：“少爷是个好人，并没有苛待竹寒，是竹寒自己没用……”
“你说的都是真话？”桃朵朵打断了竹寒，语气是少有的冷硬。
“竹寒……”竹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桃朵朵微微叹息：“竹寒，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几乎是桃朵朵话音刚落，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竹寒的双膝重重地砸在地上。
桃朵朵没料到竹寒会是这样大的反应，一惊之下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
“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桃朵朵伸手拉起竹寒，奈何竹寒的腿像是定在地上一般，死活也拉不动。
竹寒抬起头，眼中笼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悲声乞求道：“公子，若是竹寒惹得您生气了，您可以狠狠责罚竹寒，就算是打死竹寒也没关系……只要您消气，竹寒什么责罚都受得住的……求求您，不要将竹寒赶走……竹寒，竹寒不想离开……”
“我没想过抛弃你。”桃朵朵又叹了口气，看了眼竹寒：“你还没吃饭吧，起来喝点粥。”
竹寒却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眼神有些呆愣。
桃朵朵见此，径自拿来了碗勺，盛了碗粥，蹲下身，一勺一勺地喂到竹寒口中。
竹寒机械性地张开嘴，直到温度适宜的粥划过喉咙，才回过神来。
被喂下的粥似是直直淌进了心里，令他的心酸胀不已。
当泪水落下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公子，求您……”竹寒退后一步，声音暗哑，身侧的手紧攥至泛白，似是在隐忍着什么：“求您，您狠狠罚我吧……像对器物一样玩/弄我也没关系……求求您，求您……”
竹寒的额头触到冰凉的地面上：“求您……不要对我这么好……”
桃朵朵手中的粥碗跌落在地上，白色晶莹的米粒顺着水色蔓延开来。
一直凉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