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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之日,司马藉与李方唯藏身在出扬州城的粮船中,徐徐而出城中南边水门。¥f,
这是司马藉在意识到扬州即将被战火所累后的第二天夜晚,在船舱内,司马藉拥着已经沉睡的焕儿,听着很细的水声,其实在心中他也对扬州有略微的不舍。
他在扬州一共停留了将近七个月时间,以他的智计和谋略,完全可以将扬州的防务打造的更好,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他被扬州太守隋化软禁,到最后要以偷天换日的方式逃出扬州,令他也有无奈。这已非他第一次远走,上次从金陵城出来北上,最后却在扬州城内被李山野给阻截住,这次他却有些无所适从,连南来北去心里都没个准确的打算。
“先生,这一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李方唯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船舱内没有一丝的光亮,只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司马藉道:“只要出城,我们就会安全,但出城之后如何渡江南下,仍旧是问题。扬州周边已不再安全,若我所料不错,临江王的人马将会在三五天内随时的时间杀到扬州城下。”
李方唯轻轻叹道:“怎会成了这般光景,回金陵后,到底如何面呈陛下,再见惠王?”
李山野曾是徐定太守,山高皇帝远可以做他的土皇帝,至少一辈子生活无虞,等他死后甚至可以把徐定作为家业来传给他的子嗣。但他心中有野心,他不甘心总窝在徐定这种小地方,他选择了投靠司马藉,在短时间内他的确是取得了成功,司马藉将他举荐给萧旃,但回过头看。他不禁后悔莫及。
“过两天,会有一批人马北上,若你觉得回不去,不妨与我一同北上。”司马藉突然说了一句。
李方唯在漆黑中沉思着,他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他的家眷还都在徐定。若真的随司马藉北上到魏朝,那他就是叛臣,恐怕他背后的家族都要跟着遭殃。但若这么南下回金陵城,他无法在女皇和惠王府之间立处,他同样要面临的是灭顶之灾。
“先生,还是容我再思量。”李方唯没有答应司马藉,他说要考虑,其实是不想放弃在南朝所得到的一切。他期冀着可以回到徐定,让惠王忌惮于他在地方上的势力。让他继续做徐定太守,尽管他知道这条回去的路会很遥远。
船只终于出了水门,甲板上传来一些声音,司马藉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船只是南朝朝廷运粮的船,司马藉曾在惠王府的时候,结识了一些对他很敬佩的谋士,这些人虽然现如今都已经被打压,但还是会有一点小小的权力。惠王府安排他们做的事,无非是为朝廷押送粮草。这次司马藉就是通过他在南朝的这些私人关系,藏身粮船离开扬州。
司马藉在扬州江北军务衙门里留下了几个“替身”,也是这些曾经的同僚帮他找的人,平日里他的闭门不出给他的逃走带来了便利,在他混出那囚笼之后,只要这两天内隋化不会亲自去拜访。司马藉相信他逃走的事就暂时不会有人察觉。
“咚咚咚!”三声不太均匀的木板敲击声。
司马藉松开焕儿的身子,站起身打开头顶上的船舱,这时候外面的几名运粮的士兵过来接应,光亮从外面传进来,也仅仅是很微弱的烛光。时间尚且是晚上。船舱里本来就没多少光线。
“先生,水门的防备已过去,您可以放心了。”负责押送粮船的是司马藉在南朝结识的旧友马业敬,此时的马业敬不过是惠王手底下不起眼的运粮官,但此人是很有见识和报复的人,可惜只有司马藉赏识他,但在司马藉失势之后,马业敬的地位也就跟着一落千丈。
司马藉从黑暗的船舱夹缝中出来,见到些微光亮,他的心境也能跟着平和一些,至少不用再缩在里面忧心忡忡。
“难为你了。”司马藉有些歉意,一旦被惠王府的人知道马业敬吃里扒外帮助司马藉离开扬州,他将遭来杀身之祸。
“先生说的哪里话,当初我们一班人,若非得先生赏识,也无法为惠王效命。如今能报答先生,是我等的福分。”马业敬说这话的时候也带着几分感慨,“不知先生如今即将往何处去?”
司马藉微微摇头,很多事连他自己都没做出决定,他叹息道:“若然北上,怕也漫漫无期,可惜这扬州城即将遭受战祸,连金陵城或者也不能幸免。”
马业敬惊讶道:“先生何出此言?难道贼人攻占扬州,尚且要染指金陵?”
司马藉苦笑了一下,很多事情他之前没有想通,到现在他似乎都已经明白了。
朱同敬不同于谢汝默,在谢汝默功败身死之后,朱同敬在金陵城周边留下了足以反扑重建基业的力量,这是当初为何惠王能轻易在政权争夺中获胜,因为朱同敬在这场政治斗争中放了水。
朱同敬或者是看到惠王势力的强大,知道以他的力量无法在谢汝默和萧翎的势力中取胜,所以干脆提前退出了那场政治斗争,坐视惠王势力的最大。或者朱同敬是想看到惠王登基,而他则可以名正言顺发勤王的兵马攻打金陵城,只是他没想到,最后惠王会遵照李山野和司马藉的提议,选择推萧旃上帝位。
若朱同敬有足够自信能逆转全局的话,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当初在皇宫之变后失踪的何太后小皇帝母子,如今仍旧在朱同敬的掌握之下。也就是说,这南朝同时将会出现两个帝王,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司马藉不想隐瞒这个拼死护送他出扬州城的同僚,但他又不能说的太明白,只是叹口气道:“我能说的,是皇权争夺乃是帝王家事,与臣僚或者无关。”
船只终于出了扬州城,司马藉在黑夜中看不到城墙的影子。他只是想尽力眺望远处。想看到金陵城,想看到南朝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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