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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恩宠,当如何知礼,尽秀女应尽之职责。就算君王喝的酩酊大醉,只要她们按照既定的礼数来,也不会唐突了圣驾。这些都是在女官和秀女日常所接受的教导范围内。
但这些,可不是萧旃所去学的。萧旃虽然从小也学宫廷礼数,但更多的是学习如何以公主的身份去接受别人的膜拜,见到父皇或者母妃当如何。
而韩健。并不是她的父亲,也不是南朝的君王,韩健只是一个征服者,而她也不再是皇帝或者长公主,而是北朝的一个妃子。
韩健走过萧旃身边,萧旃仍旧立在那不动,韩健没做停留,直接路过她到里面的床榻之前。
宽大的龙榻。已经换上了新的被褥,那并非是萧旃以前所用的那些。经过两次宫廷的混乱后。宫里面的许多东西都曾被洗劫过,就连萧旃书桌上的书本,也可能是后来才添加的。韩健在床榻边缘上坐下来,萧旃才微微靠前。
韩健什么都没说,萧旃也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贵人,请为陛下除靴。”女官在旁侍奉着。低声提醒道。
萧旃这才知道为何韩健会那么趾高气扬坐在她面前,原来是等着她上前脱靴子。韩健不会把腿抬起来,按照道理说,她必须是要跪在地上来完成这一步的,但她还是无法把自己的腿弯下去。
“贵人……”
女官又要提醒的时候。萧旃轻声道:“我知道了。”
她微微闭上眼,好像默认了眼前这一切一样,行至韩健面前,终于把身子再次矮下去,不过她不是矮身行礼,而是缓缓在韩健面前跪倒。尽管她闭着眼,但韩健能看到她眼睑的抽搐,这是萧旃生平最屈辱的时候吧,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皇帝,却跪倒在男人面前,为男人脱靴子,对于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来说,如何能接受的了?
但萧旃毕竟是言而有信之人,在与韩健对赌的时候,她就料到可能会输,也料到会有现在的结局。
她虽然心有不甘,但她不像是文弱女人一样哭哭啼啼,她的坚强是流于内心的。
等她缓缓把胳膊伸出来,为韩健宽解马靴时,却因为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点点的力气,根本不能帮韩健宽靴。那边的女官看着有些害怕,一般来说,韩健不会让他身边的女人帮忙脱靴子,要么是韩健自己来,要么是女官来代劳,就算是韩健偶尔会耍耍派头,让杨苁儿或者顾欣儿她们帮忙脱靴子,这些对韩健有很深感情的女人,不但欣然,而且很熟练,只需要把韩健的靴子抱起来,往怀里一拉,基本上就可以脱下来,毕竟韩健穿靴不会穿太挤脚的。
萧旃半晌都没把靴子宽解下来,让女官略微有些害怕,女官走过来,正要跪下来代劳,韩健却道:“你退下就是。”
萧旃微微愣了愣,韩健这句话显然不是对她而言。那女官赶紧起身来,恭敬退到一边,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生。
萧旃几经努力,还是把萧旃的一只靴子脱下来,就算韩健卫生保持的不错,可毕竟是冬天里,马靴里还是有一股味道。萧旃不能去掩鼻,因为还有一只马靴等着她动手。她把靴子摆在一边,伸手去脱另一只,有之前的经验,第二只会轻松一些,但也花费了她不少的时间。
等两只靴子都脱下来后,她自己摆好,却有女官上前来,把马靴盛放在木托盘中,捧出了内帷。
就在萧旃想起身时,韩健却突然笑了笑道:“公主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忘了。”
萧旃这才看过去,原来是韩健穿着的白色的袜子,那才是真正让她为难的。
萧旃迟疑了半晌之后,才伸出手,将韩健的袜子脱下一只来,味道更加难闻了一些,紧接着是第二只,等韩健的两只袜子离开脚,也会有女官上来代劳,帮忙把袜子送到外面,但同时女官也准备好洗脚的热水,摆放在床榻边上,是用铜盆盛的水,水温不冷不热。
萧旃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正犹豫着把手去拿韩健足踝的时候,女官提醒道:“贵人,应该先试试水温。”
连为韩健宽靴洗脚,其中都有很多的规矩,这些规矩哪里是萧旃所知晓的,萧旃以前也是被人伺候惯了,这种事她甚至都很少亲手去做,更别说是帮别人做了。她微微点头,把手伸进水盆里,在确定水温之后,才拿起韩健的脚,放进去一只,才放另一只,正要撩水清洗,韩健突然道:“水有些凉。”
一句话,女官匆忙出去传唤热水进来。
萧旃木然跪在那里,神情有些迷茫。显然她在估摸今晚的事情时,没想到韩健会用这种方法先给她“下马威”,其实她幻想中今晚所发生的事情,会更直接一些,甚至不需要她自己主动。她甚至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热水端来,还是要由萧旃自己来往里面倒水,亲自调整水温,直到萧旃加了一小瓢热水后,韩健才道:“可以了。”
萧旃这才把热水递还给女官,继续为韩健洗脚。
过程很缓慢,中间也没什么人说话,萧旃倒也尽了一个妃子应尽的责任,她做事情认真,就算是做自己不情愿所为之事,也很认真。直到把韩健的脚洗干净,那边女官已经用木托盘把毛巾呈递过来,意思很明显,给韩健洗完脚之后,连擦干净水,也是需要萧旃亲自来做。
萧旃又是很踟躇。
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在她把毛巾拿在手里时,却是伸手把韩健的一只脚从水盆中捞了出来,把毛巾裹上去,先大致擦一下,再一点点擦拭。
韩健坐在那,也微微摇头,以前无论是身边哪个女人为他洗脚,都是偶尔作为闺房之乐来进行,你情我浓的,很有感觉。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是在犯罪,一点点消磨萧旃心中的耐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