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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凄厉的惨嚎划破原本重新恢复宁静的山谷,让那些已经回到自己居住的洞穴帐篷里酣睡的老秦人皆是心头一惊,迷迷糊糊的睡梦之中莫名奇妙地打了一个冷颤。
那凄厉的惨嚎原本尾音应该拖的老长,然而却像是被人剪断了似地,突兀地戛然而止了。紧接着,在山谷里某处山洞内传出一声低沉的抱怨声,“老胡,你怎么没看着这厮啊!大半夜的这一声鬼嚎起来,惊动了其他老秦人怎么办?”
在那处山洞内,几盏油灯将洞穴照的通明,老赢杰、林弈、郑浩等人的身影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不定。那名被林弈抓回来的戎狄兵俘虏,被两名秦军甲士紧紧按坐在地上,两只脚被脱去战靴,其中一只脚底赫然有一处被烫的血肉模糊正吱吱冒着恶臭的伤口。
戎狄兵表情狰狞可怖、满头大汗,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惊恐,一面挣扎着一面呜呜地想说些什么。他的嘴被一支大手紧紧扣住,那手的主人赫然便是站在他身后的胡两刀。
“老郑,我哪知道这家伙一开始嘴这么硬,现在却经不起一烫!”胡两刀冲林弈身旁的郑浩嘟囔着抱怨一句道。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握着一根通红发黑像是烧火棍的物事,离他不远处还有一个小火炉里头正噼里啪啦烧着通红的木炭。
“行了行了,别给这家伙捂死了,好不容易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把他扛回来,老胡你别给我这样报销掉了!”林弈挥挥手催促胡两刀赶紧放开那名戎狄俘虏。
“给老子放聪明点,再乱叫,老子把你左脚也给烤了!”胡两刀俯在那戎狄兵耳旁,恶狠狠地威胁一句,这才悻悻松开了大手。
“锅勾喃怕……”胡两刀手一离开自己的嘴,那戎狄兵随即操着难懂的戎狄语,哭丧着脸颤声哀求着说道。
“上将军,他说别打了,他全招!”一个身材中等满脸沧桑的中年人站在老赢杰身旁,恭敬地给林弈翻译道。这中年人往年经常去关外与戎狄人做生意,颇通戎狄人语言,所以被老赢杰叫过来,临时充当翻译。
“早这样何必受苦来着!”林弈有些愤愤地哼了一声,随即对中年人说道:“你跟他说,要他把他们这支骑兵隶属那支军队,兵力多少,此次进山的任务以及如何找到这里,一五一十全给老子好好交代清楚!”
“是,将军!”中年人答应一声,便回头对那软倒在地的戎狄兵叽里咕噜地也说了一通戎狄语。那戎狄兵神情沮丧,显然已经放弃了宁死不说的念想,当下便与中年人用戎狄语对答了一通。
趁着中年人与戎狄兵对答之时,一直坐在一旁看戏的老赢杰忽然对林弈招招手,俯在林弈耳旁低声问道:“小子,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酷刑,我活了这么久,怎么连听都没听说过?”
“这……”林弈挠挠头,这道烫脚心的酷刑原本是他穿越前,在西北军里从宪兵队里几个要好弟兄口中听说的。脚心处汇集着人身体的诸多穴脉神经,用通红烙铁烫脚心,既能让犯人痛不欲生又不会让犯人轻易死去。
“怎么?连老夫都不能说吗?”老赢杰见林弈吞吞吐吐,老眼一横不悦道。
“没有的事。这是小子原本在山东跟随章邯老将军平叛之时,从叛军俘虏口中听说的!”林弈见老赢杰又要发作,慌得连连摆手,随口扯了个慌敷衍道。
老赢杰哼了一声,也不再搭理林弈,他原本也只是心下一时好奇而已。
这时,中年人也与戎狄兵对答完了,拱手对林弈回道:“上将军,这人说他们是隶属戎狄人单于部族的一个万人队,此次进山的兵力共有五千之众……”随着中年人慢慢转述戎狄兵的口供,林弈终于也弄清了这支戎狄兵的来龙去脉。
这支戎狄骑兵,正是那支驻扎在雍水与渭水交汇处的单于嫡系部队。他们原本的任务,只是负责控制住雍城往西通往陈仓的大道,以保证关外戎狄本营与进入陇西四处劫掠的各支戎狄军队的联系畅通,以及随时护送那些负责往大本营运送关内财货的车马队。
在林弈等秦军与戎狄兵在雍城北面大战一夜之后的第二日,这支戎狄兵便突然发现从雍水上游竟是流下大量鲜红血水,这些血水在已经慢慢凝冻的雍水上异常显眼。而这支戎狄兵的万夫长恰好又从友军那得知一个消息,昨夜友军一个万人队奉命突袭了在雍城北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支秦军,双方一场恶战死伤无数。
联想到这个消息,久经战阵的戎狄兵万夫长迅速判断出,在雍水上游肯定有秦军的秘密营地,这血水定是秦军清洗衣甲和伤口时流出来的。于是,这名戎狄万夫长一面派人火速向大单于请示军令,一面提前派出斥候沿着雍水往上游搜索,企图顺着血水找到秦军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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