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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凤姐见贾琏猴急要去东府,一时气愤,说了句抄家灭族,贾琏倒是吓住了,凤姐自己也吓住了。去看网.。这些日子,她一直努力在贾琏面前扮大度,告诫自己要温柔再温柔,只可惜事到临头又忍不住了。
凤姐话已出口,正在后悔,却见贾琏愣愣看着自己,平儿也早避出去了,看来只有自己圆话了。
凤姐黯然低头稳稳神,抬头看着贾琏言道:“二爷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所做一切,无不为二爷,为子嗣,为了我们的将来?不知二爷现在还信不信呢?二爷若不信,我也无法,就请二爷立时就走,今后二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再也不拦着了。二爷若还信我,这会就跟我去给老祖宗请安,我们一起商量大事。”
贾琏被凤姐一喝已经清醒许多,此刻又听了凤姐这话,知道凤姐着实恼了。同时也暗暗惊心,这凤姐只怕能掐会算呢?如何自己心之所想,她竟一一知之?
这一琢磨,贾琏难免又想起二姐美色,不免心神荡漾,晕晕乎!陡想起自己借口乃是仙逝大伯,不由惭愧,心里暗暗偷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这以念佛号,贾琏不免自惭形秽。
贾琏到底世家子,有城府,眼珠子一转,回身坐下,叹气一笑:“哟,这样子郑重其事,莫非真有大事不成?爷还当奶奶玩笑呢!”
凤姐怒气未息,本当再呛呛几句却又忍了,一来赖大的事情要快些解决,二来张华的事情也在急,现在照实没时间吵架生气。凤姐看着贾琏挑眉冷笑,也不说话,掀帘子出了门:“平儿,把那东西带上跟我来。”
平儿答应一声,低头进房来捧起桌上小匣子。贾琏伸手摸一把平儿脸颊,平儿也不睬他,只把头一低,闪开身子一躲,一阵风似地出了房门。
贾琏讨个没趣儿,捞空得手回头自己摸摸脸颊,叹气笑骂:“浪蹄子,她也乔上了!”笑骂之余很觉无意思,也一掀帘子出了门,一路紧走一路笑:“嗨嗨,你们也等我一等!”大踏步跟上她们主仆,一起往贾母房里去了。
凤姐贾琏进房,与贾母请安见礼不迭。平儿暗给鸳鸯使个眼色,鸳鸯便知凤姐有事要说,连忙挥退大小丫头婆子,对着贾母一笑告退而去,与平儿自去把守门户不提。
却说贾母见凤姐夫妻连袂而来,知道凤姐要说前日所说大事体,因一笑:“凤丫头过来坐,琏儿也坐。”待他们夫妻坐定,贾母笑问凤姐:“说说,什么要紧事儿,这般慎重其事。”
凤姐把装着赖大罪证的匣子打开,把证据递给贾母观看:“严重不严重,我也不敢说,老祖宗还是自己看看再说吧!”
凤姐说着替贾母戴上眼镜子,又把证据关键所在指给贾母观瞧,贾琏一边瞄一眼,他,很快了解大意,不由大惊失色,他万想不到,赖大胃口如此之大,一个亲王年俸不过一万,他修一年园子光砖瓦一项就贪五万,再加上其他金银摆设,假山湖石,岂不是几十万两银子呢!贾琏不由怒骂:“狗杀才,兀的贪婪!”
贾母也已看完了,心情异常沉重,这赖大可是跟着贾家几辈子了,祖上对贾家有恩,贾府历代主子才对他们另眼看待,不想竟然纵容成今日结果。贾母是既恨又怒,因问凤姐:“这都是实话呢?会不会被人构陷?”
凤姐知道贾母不愿意相信这些几辈子忠奴会背叛,可是事实如此,凤姐也无可奈何。眼下对他们宽纵,他们异日就有机会咬死自己,这种傻事凤姐做一次也就够了。凤姐这次绝不放过,一定要一次踩死他们,因笑道:“绝不会构陷,现有当日经手人证在孙媳妇手上,随时可与他当面对质。”
贾母瞧着凤姐的样子,再看看手上证据,眯一眯眼睛,对于赖家克扣抽头,贾母其实早已知之,只不过如今大都如此,只要他们不太过,贾母也就听之任之,毕竟几辈子交情了,岂料她们这般得寸进尺,几乎要搬空贾家了。这是罪不可恕了,贾母决定帮着凤姐挤掉赖家这颗脓疮包。
贾母抬头一声唤:“鸳鸯,传赖嬷嬷进来说话。”回头吩咐凤姐:“去置一席上等酒菜来,我要宴客。”
凤姐点头而去。
贾琏出门跟上凤姐埋怨道:“这大的事情,你如何不早于我说?”
凤姐嗤笑道:“二爷到家三天可曾落屋坐过?我倒想说,好的有人听呢?”
贾琏也笑:“这事儿,你也说的忒玄乎了,一个奴才犯错,何止抄家呢!女人见识!”
凤姐眯眼看眼贾琏,决定彻底打掉他脑子里的风花雪月,也堵死尤二姐进门的机会。遂一拍额头:“嗳哟,你不提我倒忘了,平儿,你去吩咐厨房,我找老祖宗有事商量。”说罢也不理会贾琏,匆匆而返。贾母正在沉思,一见凤姐忙问:“这就吩咐妥了?”
凤姐一声叹息挨近贾母,余光瞥见外屋阴影,稍稍压低声音道:“刚才孙媳妇一时激动,忘了禀报一件要事。”
贾母有些紧张:“何事?”
凤姐替贾母拂拂背心:“老祖宗别急,这次是那府珍大嫂子的事情,她老娘带着妹子来替她们看房子老祖宗知道吧?”
贾母点头:“嗯,她两妹子生得齐全。”
凤姐叹气:“只可惜呀品行就......”
贾母道:“怎的了?”
凤姐道:“前个大老爷开祭诵经,我过去帮忙,谁知一眨眼大哥不见了,我陪着大嫂子到处寻找也没找着,后来大嫂子说要换件衣衫,叫我陪她,结果却见她那二妹子跟珍大哥在大嫂子房里,两个人,两个人......”
贾母活了一辈子,哪能不了解这意思,顿足骂道:“孽障啊!你大嫂子如何呢?没闹起来吧?”
凤姐摇头道:“她要冲进去闹一场,是我死活拦住了,老祖宗,你没看见,大嫂子哭得那个惨样,说得也可怜,我都不忍心听了。”
贾母道:“你做得对,这事儿闹出去可大可小啊!”
凤姐点头:“我也是这般劝大嫂子,可是大嫂子说出一番话来吓得我不轻。”
贾母道:“他如何说法?”
凤姐道:“大嫂子说,珍大哥这些年在府里闹她也惯了,万不该在这个时候闹这个。这要是个丫头也好说,就算是珠胎暗结,一顿乱棍打死也就了了,错不该沾惹她娘家妹子,这要在孝期怀了孩子,轻不得重不得,重了,错不过一笔难写两个尤,轻了,放他们母子生路,珍大哥家孝国孝两重孝,倘若让人知晓,一本参上,丢官弃爵那是轻的,说不得就要祸及满门,就我们荣府与她宁府同宗,说不得也要牵连呢!”
贾母听到此处,不由怒骂:“逆子!嗳哟,凤丫头,你去告诉你大嫂子,那尤家烂丫头妹子赶快送走,越快越好。”
凤姐道:“大嫂子也是这个意思,她二妹子今年十七了,自幼也许了婚事,只因婆家贫困,尤家老娘想退婚夫家不愿才蹉跎至今。大嫂子意思,是因托孙媳妇替她寻那张家,无论贴几多银子也要把她二妹子尽快嫁了。我正犹豫办不办,就怕依了大嫂子得罪了珍大哥,落得埋怨不好下台。”
贾母怒道:“你只管替你嫂子办,珍儿那个不要脸的下流种子要敢难为你,老祖宗我替你啐他!”
凤姐起身一福,笑道:“老祖宗有这话我就放心了。”凤姐眼睛飘着外间,见那阴影儿没了,又与贾母拉呱几句,方才告辞。
却说凤姐回得房去,老远看见平儿挤眉弄眼,朝着凤姐卧房努嘴。凤姐心下明白顾不不知一头进了房间,瞧见贾琏跟那儿躺着一声惊呼:“嗳哟,吓我一跳,二爷这般时候了如何还不过东府帮忙去?”
贾琏一笑,懒洋洋道:“哼,你这个人也不好服侍,刚刚还说我三两天不着家,这会儿我不去又撵我,唉,做人难啊!”
凤姐一笑,自己对着穿衣镜理装,自己给自己抛媚眼:“我不过白说一句笑话儿,怎么,二爷还要找后账啊!”
凤姐正美滋滋正凤钗,却不料贾琏几步窜上来,一弯腰把凤姐打横抱起,往炕上一丢,一个饿虎扑食压上去就撕扯衣衫子。凤姐一声惊呼:“嗳哟,作死啊,大天白日。”
贾琏手里忙碌替凤姐脱衣衫,嘴里哼道:“白天怎了,又不是没试过!”
凤姐见贾琏提起前情,满脸做烧,左挡右推:“呸呸,没脸没皮,哎哎哎哎,停手,你身上还有一年孝呢,这有了孩子......唔.....嗯嗯.....”
一时满屋激烈火爆。
平儿小红在屋外替凤姐把风,虽然隔了两重门,那呜呜嗯嗯的声音听得十分真切,平儿见怪不怪了,只是臊红了脸。小红却是头一遭遇上,羞怯难当,一顿足跑了,也顾不得替她主子望风了。
却说贾琏本来就不能一日没女人,凤姐正是了解贾琏这一特性,才把平儿这个忠心的丫头给他收了房。这几年凤姐耳提面命,贾琏甚喜贾府重任在肩,又与凤姐共同抵御王夫人,加上有了儿子贾葳,贾琏一时心满意足,不做他想,虽然也没断过逢场作戏,不过生理需求,却没真动过心思。
这次为太妃送灵,来去一月,贾琏原本已似饿狼,却不料在回京第一日便见着二姐风姿,一时着迷,再看凤姐平儿无异歪瓜裂枣,回家也是埋头昏睡提不起兴趣了。
不想今日偷听一番话方知,自己眼里美玉,竟然在与自己眉目传情空隙又跟自己哥哥露水鸳鸯,不免大倒胃口。
世上之事真可谓奇妙无比,贾琏想着尤二姐,凤姐便百般不顺眼,此刻尤二姐神光褪去,贾琏再看凤姐,便越看越爱。凤姐越是推拒,贾琏越发兴头。
贾琏吃斋一月,岂能白白放过,可劲儿折腾一番,火辣辣得凤姐便犹如温情似水,随风荡漾了。
一时事毕,贾琏沉睡如死猪,任是凤姐掐打也不知道了。凤姐可劲儿出了一会子气性,看着时日不早,想起贾母这会儿该宴请赖嬷嬷了,忙着起身洗浴,又替贾琏沐浴更衣方才出门。
却说凤姐到了贾母房里,却见赖嬷嬷正与贾母说话,内容便是这些年两家情谊。凤姐也不打扰,悄悄退出来,去厨房查看酒菜背板情形,想着这可能是赖嬷嬷最后一次陪贾母了,又叫厨子添了几样赖嬷嬷喜爱的菜式。
这一晚贾母赖嬷嬷主仆尽欢而散。贾母接着告知凤姐:“你二叔那人迂腐不堪,明儿办赖大,就不要叫他了,就你与琏儿宝玉兄弟一起办理。”
凤姐心里砰砰直跳:“还请老祖宗示下,具体如何操办?是私了,还是官办?”
贾母一声长叹:“几辈子交情了,唉!待赖大认罪,只要他退赔这次修园子所贪款项即可,之前一切既往不咎。赖家一脉家眷姻亲,统统革职,让他们自己赎身脱籍出府,自此与贾府再无干系,来打亲信旧部,革职出府,送到庄子上效力。”
凤姐答应一声:“是!”准备去通知贾琏宝玉,准备明儿之事。
贾母又道:“告诉赖大,就说我的话,倘若再有隐瞒,贪心不足,试图蒙混,就别怪我贾家不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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