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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陈欣惠坐在最前面,翘着腿,准备看她的笑话。
李墨站在聚光灯下,弯下腰,正要说“对不起”,此时,从舞台侧边上跑上来一个人。
袁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尖上冒着热气,递给李墨一把长笛。
李墨顿时大喜:“你怎么知道?”
“少废话,赶快表演!”
拿到了长笛,李墨适才的紧张狼狈烟消云散,将长笛放到唇边,吹响了音符,记忆深处的回忆扑面而来。
她仿佛是在村中那个古老的风雨桥里面,周围烟雨蒙蒙,雨水缠绵,溪水猛涨,如同她又柔软又激烈的少女情怀,台下的观众只剩下他一人,只有师傅一人,只有高晨一人,“雨中曲”悠悠地响起,这是晨离开的那一天,她吹奏的曲子。
七年前。
那时候高晨刚刚大学毕业,准备向唐婉求婚时,才知道她已不辞而别,去了国外。
失恋的他心灰意冷,一个人来到了小山村里写生。小山村隐藏在深山远岭之中,犹如世外桃源,不被外人所知,保有了浓郁的乡土风貌和原始状态。
黛瓦粉墙的徽派建筑群静静地坐落在青山绿水中,青石板路掩映在金灿灿的油菜花里,渺渺炊烟中到处都散发着农家饭菜的香气,鸡鸣狗吠声夹杂着小孩子嬉闹的声音。
这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忙碌,只有风儿撒野似地吹,野花烂漫地开遍田野,乡下醉人的气息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树影疏疏,柳条低垂,清澈的溪水可见小虾的嬉戏,高晨跳到沟渠里,想要洗掉脸上的尘土。
却吓得一个女孩大叫一声,高晨这才发现小桥下有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女孩剪着短短的头发,正挽起袖子洗衣服。
“想不到这里还有个人,我还以为是个阿谷女孩呢。”高晨打趣道。
“阿谷女孩是谁?”女孩好奇问道。
“阿谷女孩呀,你不知道么?没学过?她是古时候孔子路过一个叫阿谷之隧的地方时,遇到的一个洗衣女孩,她知书达理,聪敏秀惠,美丽异常。”
“我才不叫阿谷女孩,村里人都叫我小丫。”
“小鸭?在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鸭?”高晨打趣。
“不是那个鸭,是丫头的丫!”女孩嚷嚷。
“鸭头?那还不是一只小鸭的鸭头嘛?”
“不是一只小鸭,是一个小丫!”女孩急了。
“小鸭不是一只一只的吗?”
“不是那个鸭头的鸭!是丫头的丫!”
“鸭头的鸭?”
……
高晨很喜欢这个地方,索性在这里住了下来,每天吃的是农家人自己种的蔬菜,农家人自己栽的稻子,喝的是山泉水。
村里人淳朴热情,生活惬意舒适。每天早上,高晨都在若隐若无的笛声中醒过来,笛声有时古朴自然,有时婉转悦耳,有时又清淡简练。
他推开窗,循声望去,笛声在山川中荡漾、缭绕,找不到源头。
每每这个时候,高晨的心柔软宁静,在这个僻静偏远的地方听到笛声,仿若回到了远古的时空,乐声袅袅,穿林度水,让人心净神澄,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