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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些人就是她家来拉家具的。”
“哦。”伊云飞面上忽然一沉,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神色变得复杂起来。管家以为他是怪他不该将家具送人,便心下惶恐地道:
“少爷,要是想留下,我现在就这让他们把家具放下。”
伊云飞略一沉吟,微扬了声道:“留下吧。给李嫂的儿子买副新的送过去,别拿旧的送人,太寒酸了!”
“是、是!”管家急忙应道。
伊云飞又说:“这些旧的家具找间房子好好收着吧!”
“是。”
男人高大的身影上了车,留下后面的老管家,一脸的新奇,今天少爷的表现好像太奇怪了吧,以前这些事情他是决不会管的呀!
*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又到了芷明放学的时候。江芷兰早早地等在学校门口,老远的看到弟弟瘦弱的身影从里面出来,便喊了声‘芷明’。江芷明看到姐姐立刻跑了过来,又扬了扬手中的纸条,嗡声嗡气地说:“姐,老师要……交费。”
江芷兰接过那纸条一瞧,却又是催收学费的单据。
芷明就读的学校是专门的残障儿学校,收费很高,一年便要一万五千块。现在正是秋后新学期开始的时候,当然又该交费了。
以前的学费还晕伊老爷子让伊云飞替交的,现在,只能是自己交了。
“姐,我好想吃肯德基呀!”芷明仰着头说。由于自小体弱,他的身材较别的孩子明显的矮小很多,十三岁的男孩子,个子仅仅是到了江芷兰的腰际。
看着本应该像其他孩子一样幸福生长的弟弟,江芷兰心上便是一阵阵的难过。
“好啊,姐现在就带你去。”她接过弟弟的书包提在手里,然后拉了他的手,两人一起向着公交车走去。
最近的一家肯德基店也在五站地开外,等到了那里,天色已然是暗了下去。
一份全家桶,芷明已是兴高彩烈,吃得津津有味。
江芷兰疼爱地看着弟弟,假若有可能,她真的愿意用自己十年的生命去换回弟弟正常的脑子和健康的身体。
“姐,你吃!”芷明拿了一块鸡块递给她,
江芷兰笑着摇头,“姐不爱吃,你吃吧!吃不了,咱一会打包带回去!”
“好。”江芷明咧嘴憨笑。
江芷兰却是好生的难过。
回去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吃过晚饭,江芷兰将自己关在卧室里,打开抽屉,将里面一个红色的锦盒拿了出来。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的项链,中间一条棱形镂空的坠子,样子甚为精致。
……
“喜欢什么样式,自己挑。”一袭银色西装的高大身影在珠宝城豪华明亮的大厅中站定,宛如临风玉树。伊云飞一手插兜,对身旁娇小的女人说道。
江芷兰抬头,看到那张英俊到人神共愤的面庞洒满了淡淡的不屑,神色更是冷清淡漠。
一丝凉意侵入心头,唇咬住,脸上一片黯然。
“你不喜欢,我不买便是。”
话落,她能感到男人的眸光如一片冰寒的锋芒正罩在她的头顶。
“不想让爸爸生气,就去挑!”
声音不怒,却极冷。江芷兰心头骤寒。
仰头,她看到她未来的老公,正眸光阴鸷地睨着她。转身,向着前面的珠宝柜台走去。
各种各样的戒指缤纷夺目,花样繁多,价格也都极是不菲。她选了极纤小的一款,即便如此,也要了二万块。
伊云飞俊颜露出不屑的神情,似乎是对她所挑选的东西嗤之以鼻。但还是付了款。
而她,在转身的瞬间,却是忽然地眼前一亮,视线像被什么定住,竟然再也移不动脚了。
“我可以……把它也买下来吗?”头一次的,她对那个男人怯怯的提了个要求。
伊云飞极淡的眸光瞟了她一眼,不凉不热的声音说道:“喜欢什么就买下来,我只管付账。”
于是,那条价值三万块的钻石项链便成了她的。
事后想起来,她还真是佩服自己当时的勇气,居然敢让那家伙买下这条价格昂贵的项链,那可是三万块呀!假若他当时便拒绝了,她岂不是很难堪?
记忆拉回,江芷兰纤白的手指轻轻地在项链上抚摸着,算起来,这也应该是他送她的东西吧!如果算是送的话。
卧室的门推开,江吗吗走了进来。
“兰兰,妈这存折上还有钱,你明天取出来,给明明交学费!”江吗吗边说边在女儿的单人床上坐下,叹了口气才道:“再交这一年,以后也别上了。这样的学,咱上不起。以明明这样的状况,上了多少的学又能识得几个字?又能做得了什么?不过是白费钱罢了!”
“妈,学还是要上的,学费的事情您不用担心。钱,女儿有。以后,明明的学费,都是女儿的事,女儿会一直担负他上学的费用。”江芷兰在母亲的面前蹲下,将头伏在母亲的双膝之上,心头却是一阵阵的泛过酸涩。
因为自小弱残,芷明根本没有玩伴,外边的人又多半用异样的眼光来瞧他,虽然智力低下,可那种伤痛还是沉浸在他的孤寂的心灵里。只有在残障学校里,他看到了更多,比他还要不幸的人,眼睛里才终于有了光亮。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他更不幸的人。
“兰兰,你以后还要结婚生孩子,以后能够带个眼照顾一下明明,妈就心满意足了。上学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那样巨额的学费不是每个人都拿得出来的。”江吗吗抚着女儿的头,苍老的面容浮上一丝的苦涩。
江芷兰心中更恸,却仍然佯装生气地撒娇道:“妈,您的女儿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难道连弟弟的学费都负担不起吗?您也太小瞧女儿了吧!”
她皱着一张小脸,好像很气的样子,倒是将妈吗惹得笑了起来。“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女儿行!妈只是不想给你再添什么负担,必定你弟弟这种状况……”江吗吗说不下去了。
眼睛里含着泪,她怎么能说,自己的儿子怎么样也是残儿,注定什么也做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