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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咕道:“讲是今朝上海滩地皮市道势头不明朗,要收紧头寸唻”,一边对着越来越惊疑的吴竹斋又是一笑,着实有些自行惭愧起来了。
“这个客人,鄙人好像是在哪里厢见过的”,这辰光吴竹斋寻思道。
啊,想起来了,“在上海总会里厢”,吴竹斋嘴里嘟囔道,他分明记起来了。
吴竹斋听到程麻皮讲起来上海总会里头的事体,情不自禁有些悻悻的模样,溢于言表唻。
“啥洋人的拍卖会”,吴竹斋嘴里轻声的嘟囔道:“都讲有啥花头,其实鄙人看来洋地皮商们,着实是些滑头”。
“哦哟”,旁边程麻皮听到吴竹斋的抱怨声,不禁吃惊轻声叫道。
程麻皮拎不清为啥眼前这位钱庄少掌柜的讲洋人是滑头,“吴先生,侬讲的是啥?”,他连忙问道。
“程先生有所不知?”,吴竹斋有些烦闷的对着程麻皮嚷嚷道:“其实洋地皮商们举牌子的辰光,还不如鄙人爽气唻”。
好起来吴竹斋念念不忘的,还是险些在啥洋地皮商、大户面前出了洋相。
这个精明得甚至有些狡谲的乡下小财东,拎得清的。
“为啥鄙人明明瞧见洋地皮商们眼热的模样,伊一个个也是实力不凡”,吴竹斋疑惑的对着程麻皮问讯道。
“讲起来自家光顾着占位子,偏偏有些忽略了洋商们的花头”,,吴竹斋自顾的轻声嘟囔道:“没想到爷常讲的那句话”。
一时间吴竹斋反反复复的体会着吴老爷子谆谆告诫的那句商界至理名言,所谓无商不奸。
吴竹斋不由得心头一动,想起如今上海滩上的华人炒家,伊为啥一直深藏不露,比方说蜚声上海滩的南浔四象、宁波方家、李等等,哪一个拔一根寒毛,都比自家的大腿粗。
吴竹斋记起来自己就跟冒冒失失跑到大观园里厢的刘姥姥似的,伊洋地皮商就是王熙凤,囤地的大户,像雷士德先生,指定是贾母。
其实算起来租界里厢艺人们唱的滩簧,被前去解闷的吴竹斋听得烂熟,他认得前头的,伊贾母,和后头的王熙凤,一唱一和的,寻自家开心。
阿晓得?在花团锦簇的大观园里厢,最有台势的,还数王熙凤,刘姥姥都能拎得清,何况自己。
这辰光吴竹斋自认为一眼瞧出了其中有啥蹊跷,顿时他有些怯怯的瞪着程麻皮,不肯再次讲话了。
“这个不老实的乡下人”,程麻皮见状,不禁在心头一声笑骂道。
侬忘记脱,当初跟着李鸿章的淮军到上海滩讨生活,土得掉土坷垃的辰光,没少让西洋国的所谓朋友笑话。
“只是华人一向对各国朋友成见很深”,程麻皮望着吴竹斋心头也不安生,“今朝天遂其便,送上门来的机会,岂能错过了?”,他不禁嘀咕道,要讲心头的价格,别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