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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迟疑的背影,她明白,在她哪里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三日后在俭儿病病好好,查无病兆中,御医给出了一个结果,思父成疾。太皇太后看着小小的人儿整日卧在榻上,昏昏沉沉,水米不进,口中却时时挂着父亲二字。不由的想起当年,想起先帝。自己的两个儿子,从未真真得到过得父爱。眼中不禁含起了泪光,当初如此简单得愿望,她却也不能让自己两个儿子满足,如今自己却亲手阻隔这这孩子得对父亲得渴望。意心自小不善权谋,自己又何苦将他再拉回这是非之地。
太皇太后看着床上那个小小得人儿,手不禁划上了他细嫩的小脸,滚烫。心中感慨万千:“子英,哀家是不是真的错了?”
身后的子英,垂头道:“太皇太后明鉴。”
滚烫的泪珠划过她被岁月刻画过的脸颊,滴落在俭儿的榻边。这些年来她头一次哭,头一次觉得自己错了。慑与前太后的威仪,她一直很害怕,害怕外戚把持朝政,害怕外戚乱政,害怕后宫干政。楚洛甄太聪明了,楚家势力太过强大了,她总是害怕文意征会步上先帝的后路,倒最后,真真干政的似乎变成了她。俭儿有何错,意心又有何错,自己又何必执着与他们,打扰他们原本安宁的日子。
文意心走了,带着王伶与俭儿。自从上一次离开,他便没有打算在踏足京城,没有打算踏足朝堂。这儿埋葬了他最单纯的东西,也让他看到最龌龊的东西,他只想自己为自己画一方净土,安静平安的度过,不想在涉足这些黑暗的争权夺势之中。
箫钰来到了寒寿宫,却未进门,远远看到姒谣,将她招出了宫。宫廊悠长,不时有宫人忙碌走过。暗红的宫墙,岁月沉淀着它的颜色,这宫中有多少人被这艳丽喜气的宫墙阻挡住了幸福快乐。
“他们走了?”姒谣问道:“小王子如何了?”
“没事。”箫钰回道:“那药粉只要一停用,症状自动便可解除,只是受些皮肉苦。”
情之一字,有多少人能逃脱,能释怀,无论何种情,一旦情深,就难免成为软肋。太皇太后可以强留王伶母子要挟文意心,却无法真的做到无情无义,最后还是选择了放手。
“他呢?也走了。”姒谣靠着宫墙,看着自己的脚,有意无意的在地上画着圈。
“嗯,我送他出的城门。”箫钰回道
姒谣沉声半晌,问道:“当年他离开时你便知他蛊毒难解,对吗?”
萧钰未想她突然提及此事,愣了一下,神色一暗道:“并非我有意瞒你,只是当日情形实是难料,诚王一再交待,所以。”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又过了片刻,姒谣又问:“那如今呢?”
萧钰沉声,看了下天色,已经傍晚,夕阳在天边晕染出绚丽的光彩:“不早了,可否陪我走一段。”
姒谣默认,将靠在墙上的身子抽离,随着箫钰的步伐向着宫门走去。
箫钰无奈道:“若连徐先生都没有办法,那我的办法也便不是办法了。”
姒谣还是心存希望问道:“什么办法?”
萧钰道:“诚王所中蛊毒极热、极燥,若想克制或者彻底除患那便得使极寒、极静之药与之相克,可物极必有害,若那般做只怕会中其它毒,并非良策。”
姒谣不再说话,如此结果并非在她意料之外,只是经由萧钰口中说出还是不由的心中一沉,似掉入冰洞般,凉得彻骨。
“姒谣。”萧钰开口道:“早些出宫去找他吧。”
姒谣听着萧钰话中有些感慨,停下脚步看他。
萧钰亦停下,直直看着她,眼中满满遗憾:“若是再错过了,就可能真的错过了。”
姒谣感觉到自己的心慢慢的被冰冻,然后寒彻骨髓,直至每个毛孔发梢:“没有办法吗?”
萧钰摇了摇头,后面说的什么姒谣一句都没听进去,心中阵阵刺痛。
姒谣看着手上楚洛甄用以作保的懿旨,一道决定着安平一生的懿旨。懿旨内容为和亲,嫁去一荒蛮之地。心中万分纠结,她是否该用这个去换取另一个要求,一个能让她离宫的方法,这总比让文云溪离宫来的便宜很多。她知道,只要她拿去,楚洛甄便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做了那么多,真的要在此时放弃吗?只差一点点了,只要机会一来,便可以了。她答应过金泽的,答应让他们很快在一起,真的能下定决心放弃吗。
月光透过未关的窗,射进一道清冷白光,照在案上金黄懿旨上,字迹像是入了魔怔,跳动着,诱惑着姒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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