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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太监细声呼唤,白烨才意识到方才的失神,幽幽道,
“一城之礼是重,但本王王妃尸骨未寒,实属没有心情再迎娶公主进门。”
胡跋上前,
“两朝联姻自古已是惯例,既然摄政王失去王妃痛心疾首,不妨嫁太子为妃。”
使臣摇头,
“吾国公主当年对摄政王一见倾心非君不可。”
白澄面色微变,连未央的势力都倾向于皇叔吗?
“非本王不可?”白烨唇角轻佻,“本王在南朝二十余年不曾到过未央,何来给公主一见倾心的机会?”
使臣眼神微凛,“摄政王可还记得五年前的那场狩猎?当年摄政王捉鹿擒虎艳惊四座,吾国公主也参与其中。”
白烨眼底有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意,
“既是如此,下月初皇族狩猎可否请公主过来好让本王回忆回忆?”
不言婚嫁,转谈其他,分明是对未央的侮辱,于是下朝以后,未央公主以一城为聘都入不了九王眼界的事在长安城内外疯传。
苏白听见这消息的时候正坐在茶楼里喝茶,旁边一桌女子谈话声全数落尽她的耳里,
“哼,不过是小国的公主也敢要王爷的侧妃之位,和我抢男人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旁边女眷依声附和,苏白认出她是胡跋的侄女胡思安,不由玩笑心起,若是这件事被胡跋知道了,指不定打断他侄女的腿。
不过想想也是,摄政亲王,风华绝代,又是哪个女子能够不动心。
子然一身黑衣走上前,
“丞相,派去南疆的探子杳无音讯,唯一几个回来的也是伤痕累累。”
“看来我要亲自去一趟南疆。”
“先皇之事已尘埃落定,属下不懂为何丞相还要屡屡派人去南疆探查。”
“因为我想确认一件事,一件可以倾改皇权的事。”
那日白郯在她面前万箭穿心,鲜血淋漓,之后白烨就关着她直到启程回朝才放她出来,以至于她没有任何几乎和白郯的尸身接触,那团疑云便从那时起开始种下。
子然掀起帘幕确认外面无人偷听,继续道,
“下月狩猎未央国公主要前来赴宴,丞相恐不能缺席。”
“对,所以我打算即日启程。我向朝廷告了七日的假,正好足够一来一回。”
“那太子那边?”
“我回来自会找个理由回应。”
“丞相什么时候走?”
“今夜。”
“那现在就该回府。”
“不,白烨有人在我的府里,一举一动保不准不会走漏风声,我出来前已经派人佯装成我睡在卧房,但此计很难瞒天过海,所以必须要快,我已经带够了盘缠,等下雇一支商人的车马前往南疆便可。子然你跟随我前往。”
“是。”
凤栖府,白珏手持断刃轻而易举挑开陪练者的手筋与脚筋,这些天被扔进来的都是衙门的亡命之徒,与他共处一室,争夺食物,为了生存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昏暗的石室全是血腥味,白珏站在黏腻的地板上,手腕脚腕被铁拷磨出了红痕,一双黑眸尽数是狼光。
大门被推开,两个黑衣卫拿着一套黑衣进来,钥匙打开锁住他的石锁,
“换上它。”
夜色如墨,黑衣少年跨上黑马朝着南疆的方向,一骑绝尘。
白烨躺倒在床上,胸口的伤口隐隐作痛,七月十七,每年的这一日,他就感到千万只蚂蚁在伤口上啃食,遍寻太医太医只道他是中了一种厉害的情蛊,与他丢失的年少记忆有关,这世上唯有下蛊者一人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