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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那么多年的兄弟了,说这些干嘛……”和去年志得意满地在村口大肆“炫富”不同,现在的于山似乎也没有心理准备和这个同乡再次相逢,说话的语气也有点不自然。
“于山,你没说谎,这里日子真得很好,有吃有喝,天天有肉,顿顿有米面……”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啥,在螯东村一向很乐观的大牛此时仿佛也不愿意和于山多说一样,居然边说边躲开了。
大牛走远了,于山落寞地低下了头,但心跳得却很厉害。
……
夜晚的果园要塞篝火晚餐很热闹,除去站岗的,近百的国民警备队士兵都围坐在营地几堆篝火四周,大快朵颐,部分人还在谈论着城里的某某姑娘之类的话题。
和白天乔肆把自己憋在屋里不同,此时恰好相反,换成于山没在现场。乔肆中尉作为现在果园要塞中队的第一把手,正在晚餐会场上和几个华裔小兵在小声说笑。
“乔肆,你和于山比我大一岁,我也叫你乔大哥吧……”此时的大牛,已经喝多了酒,两只眼睛红红的,手里还死死捏着酒碗。
“大牛,再过段日子,你就能适应了。国民警备队服役期很短,到时候就别当兵了。你是个田里好把式,在这里不怕没有好日子过。”乔肆勉强一笑,和对方碰了杯。
“嗯,没有你和于山,也许大牛我一辈子都过不上这种日子!但是,有件事我对不起乔大哥和翠丫……”大牛一口喝干碗里的酒,喷着酒气,直接站了起来,仿佛长期以来都有什么心事压在心头,而今天不得不找个理由发泄一样。
“大牛你怎么了?是不是乡亲们出啥事了?”见对方这幅摸样,乔肆不由得一愣,于是赶紧拉着对方的胳膊,偷偷走到了营地偏僻处。
……
房间里点着油灯,于山呆呆地躺在床上,手里慢慢掰着一根玉米棒子,一颗颗吃着,脑海里似乎又出现了大牛去年打自己一拳的场景。
“算什么嘛……如果不是我,你们还是呆在村里等死……难道全是我的错?!”于山心里突然一阵烦躁,手里的玉米棒子就狠狠丢了出去,砸向了房门。
声音沉闷,但却不是撞击到木门的声音,于山好奇地回过头去,只见灯光下,乔肆正平静地看着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矮个子,不用说就是大牛。
于山第一次感觉到乔肆的眼神是那么陌生而可怕,忍不住从床上坐起,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微微低下了头。
“你为什么一直隐瞒不说?蔡大福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这些年却对翠丫和孩子非常好,还给翠丫她爹养老送终!你为什么非要把她带来见我?!是你逼着蔡大福写休书,是你让我把翠丫一家弄得家破人亡!”
沉默了几分钟后,乔肆突然低声吼了起来,又连上几步,一把抓住了于山的衣领,狠狠提了起来,一边扬起拳头,直接冲着于山的脸就是一拳。
于山的身体被打到墙角,嘴角露出一丝鲜血,摸着腮帮子又坐了起来。
“如果不是你拆散他们,翠丫会死吗?!”
想起当时于山的不善罢甘休,铁了心要带走翠丫,甚至就连自己都萌发出一丝想要杀掉蔡大福的念头,结果事情的最后还是让翠丫以死相抗。乔肆又抓住了于山的领口,平时文静和善的脸居然变得异常凶狠。
“是,是我做错了,应该放过翠丫一家!但我还不是为了你!是谁整天在念叨翠丫、翠丫的!是谁整天闷闷不乐寻死寻活的!蔡大福丢下老婆孩子自己逃跑你也看见了,他就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人!”
于山挣开乔肆的手,突然高喊起来,苍白的脸上清晰地显出一片红印。一把抓过床头的武装带,抽出转轮手枪,直接塞到乔肆手里,又顶到了自己头上。
“好啊,那打死我啊,给翠丫抵命?!”于山脸皮抽搐着,两眼直愣愣地死死看着乔肆的脸。
“乔大哥,当年你也知道,蔡大福平时欺负村里人太厉害了,大家都恨他……我也有份……”大牛走到房间中间,扑通一下跪在地,“这事如果不说出来,大牛一辈子都无法安心的。”
要塞宿舍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似乎刚才于山的高喊惊动了他人。
一分钟后,乔肆轻轻地丢开手枪,头都不回地转身出了门,只留下于山和大牛在房间里发呆。
乔肆离开房间后,一直走到要塞最高处的岗楼前才停下脚步,望着星空,忍不住哭出了声。
……
虽然为国家早期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但西点镇尴尬的地理环境,导致城镇扩张达到了极限。即便将来在西面和西南面的丘陵地带大幅度降低新建社区的安居条件,理论上西点镇老城区也最多能容纳万把人,而且城区交通、给水排污等市政基础设施建设也势必付出高昂代价,这显然不符合镇政府寻找突破城镇发展瓶颈的意愿。
西点镇新区选在了老城区南面,一条目前还稍显简略的道路沿着宋河西岸的丘坡南行大约两公里的地方,后世的海兰福尔斯镇。左面是山地丘陵和一条山谷,山谷中一条小溪向东汇入宋河,小溪以北就是一片比西点镇老城区几乎大两倍的平坦林地。
未来的西点镇新城区,将作为西点镇重点的发展对象。但现在,这里仅仅只有一座开荒的伐木场和若干果园,以及一片掩映在林木小道四周不到百户、还散发着浓郁乡村小清新气息的农庄社区。
已经快晚上22点了,按照通常的西点镇民的作息时间,应该早早就熄灯休息,但在西点镇新区的一栋庄园式小楼里,还点着大量的蜡烛,仿佛这里的主人天生精力旺盛。
“……其实您应该高兴,地上的所有树木也一并归您所有了!”
“哦,不!我不能接受!副镇长先生!”一身作训服的马卡洛夫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里,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对面面带微笑的华裔副镇长,双手握拳不断敲着桌面,“说好的100亩土地呢!可现在你却告诉我,它们突然跑到西面的山上去了!我需要的是能够马上成为果园的地方,而不是一片用来打猎的森林!”
“可是马卡洛夫先生,即使换到小溪的西南面,那也是森林。”华裔副镇长摊开双手,也有点无可奈何,“哎,如今西点镇用地金贵啊。周边地价已经重新勘定,镇广场有公告,否则无法向镇民们交代。”
“可那里至少有一座漂亮的林间小湖,或许孩子们将来还可以在那里钓鱼。”马卡洛夫终于知道对方今天晚上特意赶来的用意,颓废地摊在了椅子上,嘴里嘟囔着,“你们总是惦记着我的钱袋子……好吧,我可以再增加购地款。但如果我知道你们把我选好的地卖给了其他人,我会崩了你们的!”
“呵呵,多谢马卡洛夫先生配合我们的工作啊,请记得明天到镇政府补上地款。多有打扰,告辞。”达成目的的华裔副镇长心满意足地走了,剩下马卡洛夫还坐在椅子上愤愤不平。
“亲爱的,你吵醒孩子了!”等客厅恢复了平静,新婚不到三个月的妻子这时才走进客厅,轻轻坐到了丈夫身侧,“其实我们并不需要太多的土地,而且还要花不少钱来开荒。”
“不不不,我们并不缺钱。我保证,那里太适合你和孩子们了。”马卡洛夫马上转换出一幅豪气的表情,一根手指使劲点着桌面,“明天只要再补上500美元,我们就是那里的主人了!”
“亲爱的,我会给你酿出最美味的果酒。”见丈夫如此看重家庭,大为感动的丹麦裔妻子,当场就亲上了马卡洛夫的脸。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敲门声,已经快要失去理智的马卡洛夫这才想起更重要的事。
“报告军士长,第一中队集合完毕,夜间训练可以开始了!”
一个西点镇国民警备队的中士出现在门口,身体挺地直直的,不过从那不甘心的眼神来看,显然还是有点抗拒这个刚到西点镇不久、就企图把本地国民警备队“往死里整”的最高指挥官。
“很抱歉,我的夫人。今天晚上对这些小兔崽子们很重要,你先睡吧!”马卡洛夫抓起了帆布军帽,扯来一边衣帽架上的枪带和鞭子,大步走出了房门。
一个中队的国民警备队士兵排在社区外的林地边,一个个全副武装,但和之前的中士一样,人人都情绪不高。除了当初入役的新兵训练,基本上平时就没有什么太高强度的军事训练。
“该死的……现在需要一场伟大的战争,否则我会破产的……”似乎对之前副镇长的“敲诈勒索”还有些心理障碍,此时的马卡洛夫居然有点心不在焉。
“长官?士兵们在等您下命令。”中士见上司在发愣,赶紧轻声提醒着。
“感谢上帝吧,你们越来越像真正的军人了,不过这还不够!别指望每天按时睡觉就能混过国民警备队役期,那是一种无耻的犯罪行为!从今天开始,每个中队都要轮流进行夜间野战训练。现在听我命令,全体向西面山地急行军!”
马卡洛夫回过神,手里的鞭子打出了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
上百名国民警备队士兵,就这样被马卡洛夫驱赶着冲进了丛林,开始了他们向“一名真正的军人”迈进的旅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