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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拐进一条小街。
一路上后座那两个沉默寡言的乘客，使得出租车司机觉得很是枯燥。
他心中期待这两位尽快下车，盼着下一个乘客能是个善谈一些的，也好略解自己半夜行车的疲乏。
拐进了这条记忆中熟悉的，孟浩望着前面高楼，楼窗里还亮着不多的灯光。
他再次发出感慨“这是父亲在世时，单位分房留下的。和罗霞离婚后，我就将她，以及宝贝女儿都留在了这套房子里。”
“师傅，停在前面的路灯底下就行。”罗霞探身与司机说着。
司机抬起前挡风附近的计价器，“哗啦啦”的声音随即给寂静的车内添加了一些生气。
罗霞付过车钱，见孟浩还是坐在车中不动，就拉着他的衣襟说：“下来到家里坐一会儿吧。”
“太晚了，珂珂应该睡觉了。”孟浩说，“改日吧，我给她打电话。”
“下来吧。妈，我妈也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罗霞坚持着，手也不松开。
司机本来就已心烦，此时见到这两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做着莫名其妙的举动，也就只好把这二人勉强当做夫妻。
他不耐烦地说：“这位大哥，嫂子都这么说了，您不能这么推辞啊。下去吧，下去吧。”
孟浩极为尴尬，又不好解释，只得忍住烦躁下了车。
出租车像是得到大赦的罪囚一般，迅速调头溜走了。
站在寒风中，孟浩还真的觉得身上很凉。
罗霞靠近他说：“走吧，上去待会儿。珂珂要考高中，可能还没睡呢。”
孟浩心烦不已，拉着她的手臂大步向那座高楼走去。
罗霞很是开心地快步走着，但到了楼门前，孟浩却立刻站住了：“都还是灯火通明，快点上去吧。”
罗霞的泪水落下，委屈地说：“送我到电梯间吧。”
孟浩一言不发地拉起她，快步走上楼前台阶。
罗霞刷过门禁卡后，低着头走了进去。
见孟浩掩着楼门，罗霞低声说：“这像什么样子，进来啊。”
孟浩只得走进去，站在电梯前，按亮了指示灯。
“十一、十、九、八……”电梯间上方的电梯楼层显示灯的数字不断变化着。
“叮”的一声，电梯在二人面前缓缓打开。
看着罗霞迈着很是缓慢地步伐进去电梯，站在电梯外面的孟浩心中很是难过。
他上前一步，罗霞却已经按下了关门键。
“要珂珂好好学习，有事给我打电话！”孟浩本来又想上去看看女儿，此时也只好隔着电梯门喊了一声。
电梯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回声，指示灯再次升起“二、三……”。
孟浩看着电梯停在了十二层再也不动，就轻叹一声收回目光，转身推开楼门，走入寒风中。
***
出租车停靠在这片几十年没有太大变化的小区外面的路口，“哗哗”的打票声音之后，吴萍用手机的电子支付功能付了车费。
“往开了想，活着就够不容易了，别逼自己。”出租车司机仍在好心宽慰着，“明天，后天，大后天，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之后，再回头看看，算什么啊！”
吴萍“嗯”了一声，微笑着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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