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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如今的她，是一个人的命，当两个人的份儿活着。
容若倒是松了口气，至少眼前王妃不打算告诉王爷事实，那就等于是护犊子到底了。她蹲在青鸾身边，小声问道：“主子，什么时候把那戏文给戏班儿演？”
“那自然是越早越好咯！”青鸾想起这事来，觉得眼下，这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这场戏能够让京城中人瞩目，让看客们察觉到桂梓仙死得太冤，或许就真会有人要求官府调查真相！
“若是可以，清明之前就得让这场戏上演才行，哪怕只演一场！若是等落葬以后，怕是再难做调查了……”
青鸾拧着那对秀气的柳眉，依旧是侧躺在那儿，心思却是早就飘到了那曾经在桂府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曾经体验了失去母亲的日子，那竟然被身边人出卖惨遭陷害的日子……
*
正秀阁的疫情，总算是被控制住了。一眨眼，都已经过了五天。
缓过劲儿来的王府后院，众人皆是松了口气。至少，正秀阁里得了病的八个人，七个都退了烧，三个人身上起了红疹子留了少许疤痕。唯独一人，却是丢了性命。
其实，这还是出乎了青鸾的意料之外。她只是想好好惩戒一番那意图害死自己的人，却不料，还真有人用命付出了代价。
死的人，是迎香。
细想此事，青鸾正琢磨着这瘟疫的特征。有丫头瞧见了迎香偷偷吃了一碗原本要给聂音的粥，而那一碗并没有被再次好好闷煮过。当时迎香送去给聂音的，则是滚烫的鸡汤粥。
“果然，这带着病的毒物好生用火烧了，是可以把毒给灭不少的！三小姐命大，倒也是靠那一炉子火给救了！”容若这般琢磨着。
而青鸾虽起初也是这般想法，却又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阮嬷嬷煮粥，本来就是煮的滚烫稀烂，再煮烂一回，那粥还能喝吗？聂音是个嘴巴挑剔的，不可能让迎香把已经煮沸过一次的粥再煮沸一回。所以即便是热腾腾的粥，也必定只是被温过了一回。
与闺女一起品着宏云山雀舌的南宫月，听着青鸾的疑惑，倒也是觉得蹊跷了。
“再或者，真如你父王所想……”南宫月已经听闻了宸王在宫中的说辞，“该是晋江那儿送来了什么东西，一并给了聂音，这才让正秀阁里的人染了病吧！而聂音不知东西有问题，就顺手送了你！”
可是，那套红宝银鱼盏，也确实是真有问题。吴太医亲自做了验证，结论不会有错。此事，阮嬷嬷也是得到准信儿的。
想到聂音也已经遭了罪，如今身上也有不少红疹子没消，青鸾倒也是觉得足够解气了。
“你父王那里，也是得了个消息。”南宫月正回忆着昨儿个晚上与聂炎熙谈及此事，“晋江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而林巡抚也确实在疫情爆发之前给林夫人他们捎带了东西。有的是女人家用的胭脂水粉，有的是首饰珠串儿，还有些许字画之类的东西！那一堆如今全都被一并烧了，生怕还留有什么脏东西在。想来，萱姐儿也住在正秀阁里头，这回没染病还真是运气好！要知道，她平日里还总会和升哥儿一起玩儿，若是俩孩子都得了病，那还得了！”
青鸾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如今她看待林氏与其子女出了状况，只有一个想法：活该。
突然，她发现了刚才听见的话里该是有什么自己没留意的，更重要的事情。
回过神来，她歪着脖子，盯着母亲，忽然笑得戏谑了起来。
“青鸾，有你这么看着母亲的吗？”南宫月从没被青鸾这么盯过，实在不适应。
谁知，青鸾却嬉笑着问道：“母亲呀，这些天，你都睡哪儿呀？哦，不对，这些天父王都睡哪儿呀？”
“你这丫头！”南宫月提起手边的迎枕装作要砸青鸾的样子，青鸾赶紧一猫腰躲开了，“母亲，你如今与父王和好如初是好事儿呀，何必瞒着我呢？”
南宫月放下了迎枕，瞟了一眼，没好气地说着：“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哥！”
青鸾顺势与阮嬷嬷对视了一眼，二人笑而不语。
容若则是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心想若是这对母女平日里在屋子里这般没大没小没规矩的模样给外人知道了，绝对能让人不可思议！
便是在这些天，京城里最有名的福天戏班儿新演的一出戏，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这出戏的名字，叫做《愚女恨》。
顾名思义，那戏中主角，便是个愚蠢女子。只是她再愚蠢，所遭遇的一切，却是也令人唏嘘感叹，同情不已……
正端着青花缠枝莲纹三才盖碗儿品茶的内阁大学士凌天泽，此刻坐在那戏楼里，候着最新的一场《愚女恨》开演。
除此之外，他还邀请了自己的一位官场同僚，大理寺少卿——瞿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