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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哦。”
见人没啥反应,秦思芮呶了呶嘴,“你不想知道?”
“要是有事,你现在说话能这么不紧不慢么?而且能憋着隔夜说?”
秦思芮:“……”无语完,顺便好玩儿的作了个揖,老夫子腔调道,“是在下输了。”
噗嗤。
两人咯叽咯叽闹腾了一阵,秦思芮坐在床边,微微凝眉,“你说赵熏这样的是不是很惹男人怜爱心泛滥,我看她不知找澹台垣说什么,眼眶红红的走了,后面反倒招惹秦鹏去找澹台垣说了些话。”
秦鹏是b大大三学生,临近毕业,此次活动都由他一手操办,是个很有能耐和人脉的人,教养很好,想必家世差不到哪儿去。
“可能是吧。”周缱绻认真思索道,“弱者会让强者的各种信心爆棚,从而满足他们对自我的认知升华。”顿了顿,蓦地又小声道,“我以前那么弱,澹台垣怎么就不往这方面想呢?他对我好点说不定我就不喜欢他了……”
“噗。”秦思芮骤然笑出声,无奈摆手,“得了,都是命,你夜里记得早些回来。”
“好咧。”
应声后,周缱绻出门,抬头便看见澹台垣提着两盏灯笼走过来。
蹦蹦跳跳迎上去,她取走其中一只灯笼,两人悠悠荡荡的牵手在草丛里走。
夏夜蚊子奇多,一咬一个包。
可无奈两人白天都被机灵古怪的孩子们围在中间,实在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只有晚上才能单独相处一会儿。况且溪涧萤火虫纷飞的场景美如画,多看一眼是一眼,等离开这座山,什么时候回来谁又知道呢?
随口聊着山中各种有意思的事情,行了十几分钟,便到了大片芦苇荡。
天上是星,地上也是星。
周缱绻舒畅的伸了个懒腰,靠在他肩上,“等我老了想起这一幕肯定也会觉得很幸福,不管那时是不是时过境迁万物变幻,又或者我身边的人是不是你,但只要回忆起这幅画面,我就会想到,嗯,当时那个我很爱很爱的人就在身旁,到处都是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像一条银河,真是美呆了!”
最后一句话完全是感叹词。
周缱绻望着眼前景象,忽然觉得这里的孩子也很幸福,他们单纯可爱,所接触的都是都市不曾染指过的大自然原生态的馈赠。
“绻绻。”
“嗯?”她继续注视前方,下意识回。
顿了片刻,得不到任何回应,周缱绻偏头看他,却不经意触上他点缀着光华的双眸,璀璨耀目。
“我很高兴你说很爱很爱我,但是……”澹台垣伸手捧住她的脸,眸中却不见笑意,“可我更喜欢你说到老的时候,我们会坐在一起,慢慢的去回忆去品味曾经一起走过的每一座桥每一座城。”
她不作声,沉默的望进他深邃的眸子里。
相信不难。
但难的是相信这份相信。
澹台垣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将她揽入怀里。
两人都不再说话,心跳声是统一的频率,还有周围都是翩跹起舞的萤火虫……
山里的时光飞快。
转眼就过去二十天。
上午,周缱绻刚给孩子们边画边讲完《阿童木》的故事,便觉得山中风似乎大了起来,卷起落叶沙尘迎面飞来。
“绻绻老师,我们要回去了,你也快进屋。”
“好像要下大雨啦。”
“昨天特别热,就知道要下暴雨,快快快,快走……”
孩子们一着急方言讲的叽哩哇啦,周缱绻勉强拼凑几个词语懂了意思。
她抬眼望天。
短短一刹功夫,半空乌云急转,天色陡然暗沉如同傍晚。
余光见几个孩子自由散漫的想跑,周缱绻急忙大喊停下。
既是暴风雨,说不定雷电交加,山中林木繁多,太危险了。
“一个都不许走。”周缱绻把十多个孩子强行嘶吼着留住,然后在另一个赶来男生的帮助下把孩子们带进他们临时住的棚里。
学生分了三拨,大家分开上课。
譬如澹台垣秦思芮他们教授数学语文之类的知识,又譬如赵熏带的是实验课……
短短几分钟,天上便砸起了豆子大的雨点。
噼里啪啦,来势凶猛。
周缱绻匆匆扫了眼,除了他们,其余人怎么没回来呢?
她紧张的踮脚探望,终于见黑压压的磅礴大雨中出现了一片隐约晃动的身影。
他们早已浑身淋湿,尤其狼狈不堪的样子。
迎上去,周缱绻搀住面色惨白的秦思芮,在吵闹的雨声中问,“你还好么?我扶你进屋擦擦,还有澹台垣秦鹏他们人呢?”
本不过随口一问,孰知秦思芮竟突的狠狠抓住她手,面色阴郁的快步带她进屋。
旋即讲事情经过。
周缱绻让她先换身衣服,却是不肯。
屋子隔音效果差,关上门亦能听到越来越凶猛的雨势。
原来秦思芮他们那边的学生年纪稍大些,不听话,瞧着快下雨就赶紧嚷嚷要回家,说是等暴雨来了,山上泥石流没人敢走,指不定整夜都得耗在这里枯等。
这一闹,瞬间就乱了套了。
几人拦住一些听话的孩子,然后分头去把剩下三人找回来。
事情就出现在这里。
雨势越来越大,天色暗沉沉的都快识不清路,三个孩子是都好好的,赵熏却不见了。
秦鹏说路上曾遇到过她,说是要把石头找回来。
而实际上,澹台垣早前已传了讯息,说石头步伐跑得快,已离开山间那段最容易出事的路程,他盯着石头跑到村子口后才回来。
所以,怎么又去找石头了呢?
思来想去,只能是传报时出了差错。
而秦思芮是负责看护学生们,她和孩子一起猫在山洞里等消息,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查看孩子们是不是都到了,顺便再去找还没音讯的学生。
那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秦思芮为人简单,在旁人看来或许有点儿孤傲,但却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她几近气得发抖,拌了几句嘴后,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呢?”
然后和赵熏走得较近的一个男生也呛声回,“谁知道你和那个周缱绻又是不是故意的呢?早觉得你们两对她有意见,平日冷落孤立她,现在这种情形都要泼脏水么?”
秦思芮话语极其简单,想必中间略过了很多更令人生气的片段。
“那澹台垣呢?”
周缱绻用干毛巾给她擦头发,面无表情的问。
“他当时不在,去找赵熏,后头没找着,回来让我带着孩子们先回来,免得你们担心。”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秦思芮低头快速给自己擦拭,动作力度颇大,似憋着一股怒意。
周缱绻木然的坐在一旁,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来这个世界上人有这么可怕,特别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人。
“等他们回来,一起说清楚。”周缱绻把湿了一半的额发撩到耳后,漠然道,“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不管赵熏现在什么处境,他们都不该恶意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