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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卿刚想点头，又听他改口：“算了十一点不合适。”
就是啊，那个实习生这么晚才过去？
没想到林知诺再开口说的却是：“十二点吧。”
莲卿无语的看着他。
后者撇开视线，沉着嗓子说：“我忽然想起来我上午值班，十二点才结束，你来早了也没用。”
莲卿：……
“行吧，那我帮你带个饭。”
林知诺想拒绝，莲卿的理由却很充分合理。
“边吃边学，效率高。”
好像无法反驳的样子，而且林知诺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居然还有些开心。
他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情绪坏掉了！
在操作室待了不到一小时，曾经的外科圣手林知诺教授又要带实习生的消息已经传遍医科大学，而这个实习生是谁，自然也不是秘密了。
有人不屑的评判——
“这还真是一个真敢教，一个真敢学！”
老师是曾经出过医疗事故，相关家属至今不肯罢休的已经好几年不接手术的外科医生林知诺，学生则是臭名昭著的毒瘤程锦。
这组合，绝了！
大多数听到消息的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但真正的当事人莲卿和林知诺却只想着明天。
明天就要见面了。
系统牙酸并拒绝聊天。
天天见面！有毛好期待的！！！！
还有你睡觉就睡觉！笑个屁啊！！！
林知诺虽然不接手术，但在理论知识上，目前全院还无人能够超越。
所以他在医院的地位很特殊。
疑难杂症，高危手术，遇到这些困惑，医生们大多都能从林知诺这里得到帮助。
毫无疑问，他是个医学天才。
但这样的他，一旦拿起手术刀，双手就会不停颤抖。
不是身体的问题，是心理。
再次放弃尝试，林知诺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长长的呼出口气。
他还是做不到。
他还是总会想起那个病人结束最后一次呼吸前，那满含谴责的视线。
每当他想重新回到手术台，就仿佛有双看不见的手将他拉住。
有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别去，你会害死他们的！”
他眼眶酸涩：“对不起。”
身为医者，理应见惯了生离死别，明白了无能为力，可他做不到。
他想不明白，明明是毫无意外，成竹在胸的手术，为什么会失败？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他可以不在乎外界的诋毁谩骂，却无法容忍自己至今不知道错在哪里。
那是一道坎，一道过不去的坎。
将早已翻阅数百上千遍的病患资料放下，他闭上眼，缓解双眼的疲惫。
就在此刻，他听见了敲门声。
“进来。”
将眼镜架回鼻梁，林知诺端正神色坐好。
他以为是医院其他医生，或者哪个病人，然而门被推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穿着白大褂的莲卿。
她今天特意扎了个清爽的高马尾，虽然没有化妆，整个人却依旧白里透红，一路走来被阳光熏陶过的脸色，更显得她面若桃花。
林知诺心跳快了几分。
“来早了。”
莲卿提起手上保温饭盒：“一起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