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嚷了好几声,也不见有人来救他,这才心头一凉,觉得完了。垂头丧气,终于轻声细语问她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宋弥尔问了第一个问题:“不知马大人今年贵庚?”
马江想说你问这个干什么?脖子上一把刀比着,忍了忍没好气道:“四十六。”
“四十六岁啊,”宋弥尔叹了口气,“据说马大人在兖州知州已经十年了,如今正是快要考察政绩是否能够回京的时候,三十六岁便做了外放官,还是知州,按照朝廷的惯例,在京中至少要任满八年才会考虑外放,咱们就拿八年来说,马大人大概在二十八岁考上了进士,甚至还是榜眼——洪文至今的状元探花我大致都清楚,是没有马江这个名字的。照这样来说,马大人也可以算是年轻有为,倘若兖州政绩考核满优的话,回了望京想来至少也是要进六部的,起码也是个从四品,难怪马大人处心积虑,也要将兖州的事情给瞒下来。”
马江如今已经不是惊惧能够形容得了,他抖如筛糠,一双腿早已瘫软,颤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问我之前,马大人不如先告诉我,你是为何要紧闭城门,又是为何要滥杀无辜?”宋弥尔以势压迫。
马江更是害怕,放佛他眼前坐的,不是一个面目平凡的姑娘,更像是州巡抚、将军王爷一般。
“别想着隐瞒,该问的,我们都问得差不多了,如今,不过是在你这儿走个过场,答得好,你的位置咱们还可以考虑考虑保留,若是答得不好——不知马大人可知道‘南春之变’?”
“南春之变”实质上就是沈湛和宋弥尔南巡发生那些事情,他们这些官场中隐晦的说法,指的就是那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地方官员们,一时糊涂着了别人的道,险些酿成大错,最后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革职的革职。这种说话只有身在朝廷的人才会知道,而且只有高位之间才会互通消息,自己的妻女都不曾知晓。
果然马江一听这话,脸色剧变:“你怎么知道这个?!”
也不用宋弥尔再多说什么,他本也没期望宋弥尔能解释,这一切都太反常了,反常得他根本不敢有别的想法。
他酝酿了半晌,终是道:“想来你们也知道,不过就是几场剧变的天灾。
兖州小,物资匮乏,当时砸死了不少人,我一时鬼迷心窍,怕这事儿传出去影响我考评......可是我还是做了事的!我只是想着将这段日子熬过了,虽然不允许百姓们出入兖州,可是我已经手书我的好友,让他们调剂点物资过来——可谁知道,谁知道——
谁知道局势会发展得那么快——”马江大声辩解:“谁知道那些人会连自己的骨肉都吃了!只不过是短缺粮食啊,没有闹饥荒啊!我、我、我每日都在府衙前头派粥,我们夫人和小孩吃的跟他们一样啊!只要忍一忍,忍一忍就能熬过去,可谁知道——我能有什么办法!那时候我更不敢开城门了!只有杀了那些人,才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只要熬过这个冬季,你看,现在不是很好吗?!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