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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回府，在院子里停留片刻，雪花更加细密，很快他便成了白头少年。
“幽童，召集府中所有婢女在院子里集合，本王有事宣布。”宁致远声音清冷，他将手塞进衣袖里，嘴唇发青，牙齿咯咯直响，目光清冷又哀伤。
“是。”幽童看了宁致远一眼欲言又止，转过身走进屋子里。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的人都走了过来，婢女们很是不解，七七八八围着讨论。
风吹来，雪花飞进嘴巴里，喉咙干涩难受。
等大家都来的差不多，宁致远方才出现，他褪了身上的狐裘，只着一件淡薄素白的衣衫，脸上苍白若雪。
“今日将大家召集于此，宁致远心中有愧，从今之后宁国在无宁王，只有宁致远，一介布衣草民。”宁致远的目光瞟过众人的脸，有悲伤哀怨，也有幸灾乐祸。
宁致远心中五味杂陈。
“王爷奴婢愿意随王爷天南海北，哪怕吃糠咽菜也在所不惜。”萱月一边摸着眼泪小声的啜泣。
“奴婢也愿意。”
“奴婢也愿意。”
……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附和道:“王爷对奴婢有恩，这份恩情无以为报，就让奴婢做牛做马伺候王爷。”
“这哪里来的王爷？宁致远不过一介布衣，朝不保夕，无法养活你们，不如就此离去，我少一份负担，你们也洒脱。宁致远略备薄礼，全当是感谢各位这么多年的照顾。”宁致远淡淡的说到，他搓搓手呵气。
“幽童，发下去。”宁致远朝着幽童挥挥手，示意他把银子分给众人。
“王爷，奴婢不要。”
“王爷，奴婢不愿意离开。”
府中哀嚎声一片，宁致远心地善良深明大义，对府中婢女并不苛刻，所以众人感恩戴德，不愿离开。
“宁致远只是一介布衣，贬谪也要有贬谪的样子，我拖家带口婢女成群还不被人整死，说不定还要流放，放过你们也放过我。”宁致远疲惫不堪，他眼圈红，负手而立，全然不似往日的贵气。
“走吧。”宁致远挥挥手，转过身回到屋子里收拾东西。
众位婢女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心中甚是焦急。
“萱月姑娘，你曾经在揽月楼当差，可否跟王爷求个情，让他不要撵我们走，这么冷的天，我们离开王府又能到哪里去呢？天寒地冻的，再说王爷待我们不薄，困窘之中离开，实在有违道义。”一位小婢女摇着萱月的衣袖，祈求道。
“王爷或许有他的难处，皇**他贬为平民，肯定会没收房子银两之类的东西，你们看刚才王爷衣着单薄，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旨意，我们还是别为难王爷，离开吧。”萱月难过的说罢，抹着眼泪走向揽月楼收拾东西。
宁致远正坐在二楼望雪，也是看着宁王府最后一眼。
萱月回到屋子里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收拾着收拾衣物与银两，心里难过的紧，宁致远待她不薄，入府也已经多年，加上平日的赏赐与逢年过节的红包，她确实攒了一笔不少的银子。
想了想，萱月将银子包起来，轻轻走到楼上。
听到脚步声，宁致远有些诧异的回过头，却瞧见萱月先是一愣，随后问道:“可有什么事情？”
“王爷，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奴婢这里还有些银两，这全是往年王爷赏赐给奴婢的东西，奴婢之一人，一切好办，可您不同还有府中的侧妃与夫人，正需要银两，谢谢您先拿着。”萱月有个紧张，说话磕磕绊绊的，脸颊羞的通红。
“不用了，你一个人生活也不容易，有钱财好安身。”宁致远摇摇头，心中一哽，泪水差点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