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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之间有些怨隙摩擦,并不足奇怪。
钟延泽的眉头不觉微微皱了起来,目光中有了几丝变化。
他轻咳一声,问道:“江小哥,听说前一阵,你家闹了一场租子的纠纷?”
江云道:“是的,前一阵子一些佃户因为天时不好,吵着要把租子减作两成,我答应了。”
江家的这件事,影响也不小,在其它的村子多有传闻,钟延泽也听说了。传闻中对于这件事,大家都议论不一,有认为江家仁义良善的,更多的人却是认为此举愚蠢迂腐,加上以前江云在乡间就有迂腐呆气的传闻,多数人认为就是这位江家小哥胆小怯懦怕事,一看到佃户闹事就怂了,欺善怕恶,没有当家人的手段,还有人就此断言,江家在这位江家小哥的手上,很快就会败落,家中的上百亩良田也要被人瓜分了等等。
钟延泽此刻便以一副长辈的口吻,提点对方道:“江小哥,去年本县确实天时不好,干旱严重,大部分田地都歉收,减免租子可说是仁义善举。不过今年刚刚开春,已下了几场小雨,雨水还算充足,起码现在来看,并没有去年干旱的征兆,这时便要减免租子,实是无理要求,对于无理要求,就该坚决果断拒绝,免得其得寸进尺,气焰更是嚣张,以后就更难以服众了。”
江云听了,没有作声,或许对方说的是一番好意,但对他是对牛弹琴。上百亩良田,一成的租子有多少,作价起来,也不过区区几两银子,当然,几两银子对一些小户人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足够一年用度所需。
但是现在,江云只凭一首小诗,就能挣到五六十两银子,加上他对于现在正在抄写的西厢记信心十足,所以对这点小钱就没有放在心上,他闹由他闹,不值得计较。
对于钟延泽的劝诫,他只是敷衍了几句,见他似乎并没有听进去,钟延泽就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了,转而提醒他道:“这次的事情,会不会还是跟那场租子的纷争有关。”
江云想了一下,道:“应该不会吧,毕竟我已经答应了佃户们的要求,他们心满意足,哪还有这么大怨气。”
两人正在这里说着,这时一个高大粗壮的身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正是那个王铁柱。
钟延泽看到了走过来的王铁柱,江云指着现场附近的田地,对他解释道:“这块田地,就是王铁柱他家租种的。”
钟延泽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王铁柱径直走到两人的跟前,拱手作了一揖道:“见过钟伯,见过东家!”
钟延泽认得他,问道:“铁柱,这块田地,是你家租种的么。”
王铁柱答道:“回钟伯,正是我家租种的。听说昨晚谷伯在这里被打,所以特来看看。”
钟延泽仔细看了他几眼,见到对方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异状。
这时他又低下头去,看到地上对方留下的脚印,这一看,眉头就紧皱了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为地上留下的脚印,正是他刚刚所说的三个疑似嫌凶的脚印之一。
顺着他的目光,江云也发现了这一点,脸色微变,看来这个王铁柱,还真的大有嫌疑。
看到两人神色不对,王铁柱似乎知道两人所想,事实上在来的路上,他就听到一些闲言琐语,说他跟昨晚的这件事有关。
“钟伯,东家,你们不会怀疑,谷伯就是我打的吧,难道人在我的地头上出事,我就是打人的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王铁柱也是痛快,直接质问了出来,反正事情出在他的地头上,他也脱不了干系。
钟延泽道:“话不能这么说,人虽然是在你的地头上出事的,当然不能说就是你的错,天底下确实没有这样的道理。”
王铁柱拱拱手道:“还是钟伯明事理。”
说完挑衅似的看着旁边的江云,意思仿佛在说,你若再怀疑我,就是不明事理。
按狸说这里是王铁柱他家租种的地,王铁柱的脚印出现在这里,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现场那个可疑的脚印是十分新鲜的,留下并没有多久,由不得不让人怀疑。
江云沉着脸,喝问道:“铁柱,我问你,昨晚或者今早你可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