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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马雕车香满路,檐上的铃铛珠串相互碰撞叮叮当当,提醒行人避让。
车夫缓缓停在府门前,随行的侍女撩开绸缎门帘,少女探出头的瞬间万物失色,面容妖冶而清丽,烨然若含春光,发髻珠翠,腰间环佩色泽莹润质地上乘,任谁看了都知道顶尊贵的人才佩戴的起。
母亲早早便等候在门前迎接,见她后忍不住眼含热泪:“乖阿山,可想死娘亲了。”
巫山回以一笑,牵着她的手:“劳娘亲挂念了,爹娘最近一切可好?”
“都好,都好,你爹他昨日知道你要回来高兴的睡不着觉,可惜今早被陛下召见,没能来接你。”
巫山点点头,母女两人一路走一路聊。
她这次是户部尚书长女,出生时天降异象,百花开放,喜鹊绕城三日不去。因生下来口中衔玉,玉上有二字曰“巫山”,皇帝亲自为她赐名巫山。
国师夜观天象道她是神仙转世,可为国挡一次天灾。
于是她自小就被国师大人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上次回家看望父母已经是一年前了。
晚上一大家子齐聚,餐桌摆满各式各样的菜品。
“大姐,你这次回来还走吗?”年纪最小的四妹妹问道。
虽然见面很少,但她知道这个最漂亮的姐姐身份很尊贵,而且会送她礼物,大家都很喜欢她。
父亲为巫山夹菜,满脸慈爱:“难得回来不如多待几日,免得你娘成天念叨。”
巫山摇摇头:“女儿也想常伴爹娘膝下,但师父说,最多只能离开玄天殿三日。”
尚书大人微微叹气,放下碗筷:“既然如此,不去趁机多出去走走吧,你从小闷在那玄天殿,外面的世界还没见过多少。”
母亲满心酸楚,悄悄掩面。
她多想女儿普普通通就好,像寻常人家的姑娘一样开心自在的过一生。所谓“神仙转世”,是荣耀也是枷锁。倘若真有一天天降灾祸,难道真要女儿去以身相抵不成?
想的多了,母亲心中难免生出怨怼,转念却又是更多的悲伤。
“对了,巫山,听说明晚新雨湖有灯会,让丫鬟们带你去看看吧,你应该还没见过,热闹的很。”尚书道。
母亲欲要开口,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点头道:“多带几个下人过去。”
新雨湖灯会其实也是一个变相的相亲大会,巫山不知道,她爹娘怎会不知道。
女儿已经十七岁了,搁别人家的姑娘孩子都有了。若灯会上她能有看对眼的,便可以向皇帝请旨赐婚,等嫁了人,回来的机会也要多一些。不过一切还是以巫山的想法为准,前提都是她愿意。
湖岸灯会盛景,人来人往确实热闹。不过活了这么多世,见识过大千世界的巫山早就看惯了,但偶尔凑凑热闹也是极好的。
巫山看着身后浩浩荡荡跟着的一行人微微蹙眉,觉得未免太过招摇了点,便吩咐只留一个丫鬟跟着,其余人自行离去。
夜的灯会光影流转,映在新雨湖的水波上碎光粼粼,许多人围在岸边手捧河灯许下心愿,盼望着达成所愿。
巫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绮艳逼人的脸上灯火辉煌,绚丽如盛世烟花,月华升起花蕊齐放,似春日融雪叫人移不开目光。
解祈夜看到的就是这样如画的美,他愣在原地,世间万物虚幻从眼角掠过,只余中心的少女迎风而立,仿佛与世界融为一体又如此萧萧的孤寂。
那是谁家的姑娘?
她衣着华贵,定是京中贵女,为何他从未见过她?
他踌躇着,心中如压了千斤重石,沉甸甸的压的他心脏闷疼。解祈夜疑惑的抚了抚胸口,好奇怪,有些难受还有点说不清的感觉……
见巫山似要离去,解祈夜刚忙上前:“姑娘!”
脱口而出后惊觉,他抿唇惴惴不安的抬眼望去,巫山正瞧着他,霎时更加紧张。
“我,我不是……抱歉,我只是见你一个人……”解祈夜张了张嘴脑袋空空不知道说什么,哑口无言。
巫山打量来人,观其年龄约莫十七八岁,衣着精致的玄衣打底,外罩的是云纹山川的银色纱袍,薄薄的丝绢,滑出的一截掌骨比衣服还要莹润。
他腰间佩戴的玉牌有些眼熟,雕刻的图案似乎是一只麒麟。
巫山从小跟着画师清修,京中贵族不认得几个,但眼前之人气度不凡锦衣玉袍,眉眼坚定目若寒星,定是权贵弟子。
她心中有所忖度,礼貌的回应:“公子可是大将军之子解祈夜?”
对方眼睛一亮,喜难自控:“是我,姑娘你认得我?”
巫山淡笑,五官美的夺目勾魂,一个轻轻的抬眸都令人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