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
“我有一位故人,他说过,一个人的棋道,最能反应人性。”白阳看着岳武,想起了故人的话。棋道通天,可观阴阳交替、沧海桑田、日月轮回。轮回之内的人,无所遁形,必将自己的一切暴露在黑白棋子之中。
那是一个老头,很老很老很老的老头,比那云九,更老。
“所以,下吗?”岳武挥扇扇走了桌板上的灰尘,摆上了棋盘。最普遍的人性便是想赢,岳武觉得没有讨论的必要。最重要的是,他很喜欢隐藏,为了不暴露,从孩童时挂着春风般的笑脸。
没有人喜欢输。
“你活不过三秒。”白阳幽幽开口,自信地说。
他不喜欢下棋,诚如岳武所言,他下棋,只是为了赢。毕竟,其余的家伙都是怪物,更没有办法赢。
岳武闻言,刷地摊开折扇,面色变得难看起来,看了看天空,而后摇了摇头说道:
“既然如此,让我先行如何?”此番下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他想要取胜的信念反而更强,哪怕非君子一些、哪怕有些多管闲事。
“既然如此,我选白子。”白阳抬脚,将白棋拨到了自己的面前。
“既然如此,您,便是答应了?”岳武欣然一笑,并不在意白阳不斯文的行为。
——
“上茶?老身乃是扬州城内一无人赡养的老婆子,见此间无人,便到这里住下了。图个清静罢了,没想到还是有人找来了。”
王贵大喝一声便在长板凳上坐了下来。
茶馆无茶,板凳桌面也无灰,显然是被人精心收拾过。
王贵的手在桌面上轻轻拂过,轻扬了一下嘴角。‘这么爱干净,看来马尿真的有用。’
思忖间,一个皱纹沟壑、黑斑斑驳的老妪佝偻着身子从二楼一点一点地沿着楼梯侧身挪移。
老妪身体僵硬,死气沉沉,每挪动一步都能听见关节的摩擦声,和她的声音一样沙哑。
王贵斜眼瞧着老妪,右手紧紧地握着刀鞘,面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心中却煞是狐疑,刀鞘中的小虫为何没有异动,这与岳武所说的不一样啊,难道来错了地方?
心中的疑问自然不能对外人道,他只是将视线游走在茶馆内。
“哎,扬州城真是不一样了啊,老婆子古稀之年,腿脚不便,竟然也没有人上前扶我一把,真是和我那个不孝的儿子一样混蛋。”老妪见王贵钉子似地坐在板凳上,毫无起身相迎的意思,嘴唇微动,面露惨然地说。
老妪的声音更加沙哑了,宛若北疆的不停吹打地面的风沙,沙哑、阴郁、凄惨。
王贵听见老妪的话,嘴角不可察觉地扬了扬,左手放在桌面上轻弹军乐,右手则拿起刀鞘,轻轻磕了。
刀桌相碰第三下时,一个黑色的沙粒从刀鞘里掉了出来。王贵用眼角的余光瞧着老妪,只见老妪直勾勾地看着桌面上的沙粒,没有半分异样神情,嘿嘿笑道:
“老婆婆说笑了,若真的腿脚不好,何必上楼呢。又怎么能上楼呢。”和白阳在一起待地久了,王贵问话地时候,也不自觉地学起了他,轻飘飘地,将疑问句说成了陈述句。
王贵并不知道,这样问,会让人无法回答。
老妪沉默了,仍然一点一点地向下挪移,半晌过去,才下了五级楼梯。
“好人自然也有,只不过,好人不长命啊,把我搬上楼就已经死了。哎...”老妪戚戚然地喟然长叹,摇晃着灰蒙蒙的头发。
“哈哈哈,原来如此,不过嘛,老婆婆您的腿脚虽然不好,倒是耳聪目明啊,这么小的小沙粒都能看清楚。”王贵向门外望了一眼,百米外一棵柳树轻轻晃了晃,于是放声狂笑。
说着笑着,还不忘将小沙粒拿在手中揉搓起来,嘶嘶吱吱的叫声尖锐地在楼中响了起来。
“住手!”老妪面不改色,疑惑地看着王贵。
王贵心下一惊,猛地略出茶楼。有人愤怒地大喊,声音却并非来自老妪,楼顶有一妇人在怨毒惊叫,恶鬼一般。
王贵捏着小虫的手更加用力,而后竟是闭上了眼睛,感知周围的风动、声响。
“哎,老婆子说了,那人死了。本想废她功力,留她一条性命,看来,哎......”王贵冲出茶馆外,老妪竟然出现在了一楼板凳上。不但如此,她的身后还放着一个倒地的黑衣人,从身形看,是一个女人。
一个正在挣扎、扭曲身体的女人,正在大口的喷吐鲜血,黑色的面纱一点一点地沾湿,瓜子脸上精致的五官亦随之显露出来。
老妪惨然叹息,一脸忧郁与不忍。
王贵面上惊讶,心中却在冷笑。
他闻过一缕清香,见过一代绝色,世间芳华再美,再无可以让他倾倒的人。
想到这里,王贵有些失落,双眸锐光凌厉四射。
“前辈大能,竟然已经替我们诛此贼人!真乃高义!”王贵一面行礼,一面快步上前,恨恨地看着倒地的妇人。
那妇人见到王贵上前,一顿一顿地抬起头来,又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王贵一脚踩在门框上,就要探出双手去拾下黑衣人的面纱。这才想起,右手还拿着小沙粒。小沙粒一动不动,三个红点也融入了墨黑。
王贵随手将小沙粒向后抛出,扔在了地面上,幽幽地说道:
“来扬州城闹事!死无可赦!”说罢便抬手变爪,一手抓向黑衣人的咽喉,另一只手则探向了身后挥了挥。
老妪端坐在他的身后,全然不在意王贵的举动,静止了一般。
黑衣人已经昏迷,同样不能做出反应。
王贵的手距离黑衣人的喉咙只距离毫之时,嘿嘿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打破了沉寂。
“哈哈哈,我要是把那个虫子捏碎了,你还躺得住吗?”
声音来自王贵。
——
“到我了吗?”白阳看着天空问。云,又多了,看来想和他下棋的只有岳武一个,想看他下棋的人很多。
“是的。”岳武春风般的笑脸变成了东风,有点冷,也有点黑。他暴露了。
“随便放。反正,都是我的。”
“……”
——
‘啪’像是有人踩断了木棍,又像是水滴溅落。
细看,不是水滴,而是墨。
地面上多了一粒沙。
王贵的指间多了一滴墨。
“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