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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盛宴,妖皇吃的极为快意,倒是史官们却是来不及吃喝,五六人一起在忙碌着记录着殿中百官和君王的言行,倒是显得公务繁忙,至于百官也都是各怀心思,这朝堂之上表面上其乐融融,内在的更多的还是利益的划分。不过趁着热闹,百官还是互相之间相敬如宾,这顿饭依旧吃的十分热闹。所有的猜疑,快意,担忧都掩盖在一片祥和之下。
“公主,看样子那赵云旗似乎被冷落了。”幽蓝笑着说道。
九公主余光看了一眼,拿着一杯甜葡萄酒,一饮而尽,“正常。”
而位于下座的赵云旗,这一刻,倒是明显感觉到了一种疏远,他有种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弃子,也大概会是一个被抛弃的弃子,最好的可能性就是在这个位置上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最差的可能就是因为自己没了利用价值后,被利益集团一脚踢开。而后一种可能性在眼下看来,似乎有点高,毕竟饱读史书,并且受过现实捶打过的他,更明白什么是世态炎凉。不过赵云旗,倒也不是一个坐不住的人,相反,他很明白自身现在的处境,当下他所要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毕竟他一个新人,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应该也不会受人针对。
想到此,赵云旗抬起头看上那位于上座,气质形态高高在上的九公主,这一刻他也看到了九公主的余光似乎对着自己一扫而过,这一刻他竟然感觉到浑身一颤,似乎有一种被看光的感觉!赵云旗心中想到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抑或是自己过于把九公主的身份地位看得太重?但经过他一番观察之后,他确实发现了有些不同。于是便大口的吃着东西,不再东张西望分毫。
九公主的余光也敏锐的感受到了赵云旗的目光,但她定睛一看,看到赵云旗胡吃海塞的样子,倒是让她感觉自己看错了,不过看到赵云旗那并不做作的样子,九公主的心中对于赵云旗仍是好奇的、陌生的。
很快宴会过后,赵云旗也是麻溜的撤退了,当然了新官上任,他也没啥本钱,无法跟其他的官员一样有轿子坐,养轿夫是需要许多银两的,他供不起。至于钱财都用来周转了。
赵云旗沿着月色星辰,走着京都宽阔的大道上,步伐镇定,只不过很多次抬头望着西方的时候,他会非常的焦虑,不为什么想家了,这是他第一次离家那么远,那么长时间,在家生活了二十多年,骤然离家这么长时间,给他也受不了,虽然会想起一句古话,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但依照现在的情况,他还能随便的回去吗?他见过年轻时候考到京都来的官员,有些人都三四十年没回过家乡了,年轻人总有一种能够改变世界的冲动和冲劲,但除了自己以外,在其他人眼中,你也不过是一个不断挣扎的普通人罢。
正如他一开始新官上任的时候,还是十分激动的,认为他会像书中一般,从此扶摇直上,过上荣华富贵,奢侈糜烂的美好生活,当然一开始还是十分美好的,但时间长了,他却发现了一个非常现实性的问题,这幽都八百年皇朝首都,各方势力盘综错结,水泼不进,针扎不透的,倒是让他感觉到有些烦恼,他也想过利用时间来潜移默化的改观,但现在这被孤立的情况,随着圣宗的破灭,似乎已经起了苗头,虽说妖皇可能会象征性的给他一些赏赐,来彰显自己是一个明主,但德不配位,必有秧灾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承载不住现今所拥有的。一个人能力虽然是一部分,但也要重视自己的短板,此刻的他有些踌躇,毕竟以前的他没有如今的这种经验。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这一刻赵云旗心中也在思索自己只是个运气好的无名小辈,大概不会有别人关注,只要能混吃等死就好了。不过摆在赵云旗面前的也并不是混吃等死,因为他还没有资格,所能做的只能拼他自己。而他有什么?这一刻赵云旗是无奈的。似乎他的身上没有筹码。
深宫之中,妖皇也走到了皇陵之中,那石碓中的头颅早就料到妖皇到来,“今天心情不错,我夜观天象,圣宗的气运消亡了,你似乎梦想成真了。”
妖皇笑了笑:“你都说了似乎,我又岂敢洋洋得意?大周帝国六十万大军全部横距在建安城中,那里还有函谷关,若是他们拥兵自重,再做一个国中之国,那还不如圣宗继续在那,六十万大军,加上圣宗的补给,也很危险啊。”
“哈哈哈,莫不说这古往今来称孤道寡之人,内心安全感最弱。万物皆有两面,你用人家攻城,心中又担忧反叛,这般心境虽是妖之常情,但你又能改变什么呢?”石碓上的头颅,两眼透漏精光,看向妖皇含笑道。“自作自受而已。”
妖皇倒也不气。“历史的选择罢了,朕不做,也总会有别的妖皇会做,毕竟大周皇权之内,不可能再有别的组织的存在。”
“你是妖皇,天下称尊,你又怕甚,真的需要赶尽杀绝?”石碓中的头颅郑重道。
妖皇不语,随后踱步走入陵寝之内,“朕也不想,但却不能,朕有时候也会在想,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听我在指挥吗?不过长久以来一道命令下去,总会有人替寡人解决麻烦,所有的一切都在彰视着君王的一言九鼎,地位独尊,所有的妖族都对寡人俯首称臣,战战兢兢,你从未真正的掌控过无上的权力,永远不会真正懂得这权力的诱惑,朕是妖皇一天,皇族就能醉生梦死一天,朕若不是妖皇了,身边所有的美好都会随之破灭。朕从生下来,就堵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这世间也就只能有我一个孤家寡人。”话语在陵寝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