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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然看着天花板的沉默,若是掏了一支烟,然后搂着女人沉默,这种事后烟的yin靡或许还要让人会心一笑些,可这光景,骗谁也是骗不了自己的,骗谁,也是骗不了和自己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女人的。
十八岁成就宗师境界,登堂入室开明宗义,一派堂堂气象,若是凭着一副拳头虎爪做一番不高不低的事业,也就不会这般苦恼,怪只怪,自己的路,一条道走到黑,有阿爷父亲的前路试探,他终于也是补了后尘。
这就是命
“说什么傻话呢……”
大手抚摸了一下傻妞的脑袋,她的头发长了,很想,皮肤也更好了,很嫩很滑,坐了起来,一身的腱子肉随着动作活动,披上一件睡袍,腰间随意一系,踩着木地板从冰箱中拿了一听果汁,扔给了傻妞,他自己却是开了一瓶冰啤酒。
倚着门框,倒是沉默了许多。
身居高位的时候,也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年龄还有承担么?
刀砍斧剁一般齐整的板寸头,硬朗的面庞,棱角分明的额头上,两道剑眉倒挂,夜里头这边没有国内万家灯火的气势,因为内战的缘故,防止那些杂碎反扑,都是限电管制,虽然逐渐放松了,可也是一到辰光就这么做。
他这里也是没有电的,冰箱里头的冰晚上就开始融化,白天再重新冰上,周而复始,冰箱也是坏了好几只,懒得去修。
夏真真咕嘟咕嘟地灌了一气,没有再说什么,或者说追问什么,来了这么一次,她要知道的东西,也足够的多了。
并非是吃醋了要来争什么正房大奶的位置,去本家大院的时候,太祖奶奶和她说话的光景,就明白了许多,再深入地了解了一番,更明白,这种磨砺与其说是这些男人,倒不如说,和这些男人沾上关系的,都在被激励着或者连带着不得不前进,就像是一道万里长城
老话说得好,万里长城万里长
人心意志就是砖,砖连起来多了,就是万里长的长城。
……
到了第二天,又逛了一会儿腊戌的风景,拍了一些风貌,那边昆明来的旅游团到处拍着照,有些驴友还只是学生仔,或许是富二代,也或许是小福之家,嘻嘻哈哈也是好奇无比,本以为会如陌生国度,却不料来了之后,那种云南俚语的对话,随处可见。
朝天门码头上当年混迹的棒棒军,在这里能够看到翻版。
黝黑的皮肤,略显矮小的身材,有些茫然懵懂但却坚毅的眼神,这是一种肯吃苦要吃苦的人的眼神,数着皱巴巴五块十块钱人民币的时候,还要遮掩一番,生怕周遭的人看了去,若是瞧见了穿着九七式作战服或者常服的大兵,便又挺起胸膛来,仿佛这就给予了极大的勇气似的。
这边是腊戌城变化的风物,这便是缩影。
吃了一碗成都老板开在这里的功夫茶,茶水师傅是个年轻的娃儿,这边的人送了他一个诨号。
“猫娃儿”。
个子在一米七的光景,瘦、黑、健康,喝茶的人多半都是些生意人,敢于冒险的中国人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甚至在这里,还能听到呼喝着山西方言的大款在那里买情报,这周围,遍地都是金砖的也似,仿佛有无数的机会等着他们。
路上的人也都是匆匆忙忙,赶着事情,没有懒散和游荡,这种蓬勃向上的氛围,让人很激励。
“当家的,就这么出来,不太妥当,让弟兄们跟上几个吧。”
手枪队这里,金沙江枪王杨波喊了一声,瞧见夏真真,又礼貌地喊了一声:“大夫人好。”
他喊的其实随意,却让夏真真受用无比,若是能一掷千金地打赏,更是爽到家了,当然她自然不会做这种埋汰人的举动,这边的人跟着他男人混迹,心腹可真不是为了那一块三毛五的玩意儿。
“跟着吧,其实就是转转。”
也算是给自己松泛松泛,阿雅妮人不在这里,去了萨江东岸讲经,如今是地位超然的可以,更有舆论机器造势,让缅南的穆斯林也是有些蠢蠢欲动,反倒是给吴登盛和梭温增加了烦。
杨波招呼了一声,来了几个精悍的汉子,没什么特别之处,扎人堆就认不出来,脸上没啥表情,就这么四散地跟着,不过走路的时候,却是正好隔着人,若是有什么不得当的玩意儿惹事,出来就能格杀。
张贲虽然不在乎自己生死,更是不惧,却不能不让手下的人心惊胆颤,别的不怕,就怕张贲出了事情,这萨尔温江特区的命脉,拿捏在他的手中,事关两千多万人的生计,虽然不至于如朝廷九大长老一般思考问题要白发苍苍,他这边可就简单的多。
农业国的天下,如何折腾,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夏真真戴着墨镜,穿戴整齐,素装穿着,更是好看的很,让人觉得这丽人实在是养眼,便是扛着毛竹杠挑担的伙夫们,也是嘿嘿地乐了一声,脚下的力道似乎也增加了不少。
路上的游客不少,虽然如今也是宵禁管制,白天可就没那么多的规矩,往来的人可不是谁都敢动的。
能做这边旅游生意的人,便是能够和张贲搭上线的。
仿佛王英明,他的小舅子就在边境做旅游的买卖,到处观光,确实收益不错。
而且还划了一片林子让那些富人有钱没处消遣的,去那里打猎冒险,进去出来,大呼过瘾,其实在这边的大兵眼里,就觉得山炮无比,这种档次的林子,本就没什么值得光顾的东西,便是有些入眼的,说不定还是故意放进去让他们打的。
这边也有做动物买卖生意的,虽然有动物保护组织的人时常过来转转,可国内动物园但凡有些实力的,还是会来买上一些,缅甸大蟒或者金丝猴之类,珍禽异兽来者不拒,只管往箱子里装就是了。
也有一些富人胆子大,直接在缅甸这里购置了一处别墅,这边是王宏图的手笔了,国内小圈子里宣传了一番,什么山间别墅,什么风情无算,什么空气清新,能用上的都给它用上。
有个山西煤老板,在这里购置了一处,左右院子一边是养豹子,一边是养老虎,砸钱的玩意儿,可还真是让人入了眼。
你牵着一条一千万的藏獒,没标签人家认个卵?
可牵着一头豹子在山道上往下走,笑呵呵地和人打招呼,瞧瞧这身份,这地位,这显摆,这脸面……有钱的心态,无非就是要踩着人玩小说主角一般的爽快。
可这些,在国内想要玩,可不是那么容易,于是富人都巴望着国内和国外一般,最好是同步一下,也好来个富人阶层推动国家权力……可惜,那是妄想。
立国如何立国?终究只能让富豪们黯然伤神,过一把瘾可以,若是过了头,还是要被专政铁拳给镇压,灰灰了去。
……
张贲带着夏真真转了一会儿,有人认了他出来,倒是没显得多么局促,是个做缅甸土饼子的老板,佤族人,名叫阿土努,喜欢白色褂子,这土饼子打了鸡蛋放俩培根或者火腿肉腊肉丝儿,就是香气十足,而且缅甸这里香料很足,野葱和野蒜更是没有那股子泥土扎堆的腥味,大山出来的山珍,素的。
其实成本低廉的很,可胜在一切都算是纯天然,这边的也有人种油菜,就在腊戌城外,是去年来的汉人种的,云南省昭通地区盐津县的人,口音和四川那边很像,油菜籽出油倒也不算高,可他种的多,反倒是昆明临沧那边的小康之家,偶尔来这边倒卖一些东西的时候,会从他这里进些油回去。
也有商人做他的粮油生意,可不靠谱,这边是萨尔温江人民政府粮食厅管着,想要在这里投机,只有死路一条,他也算是认准了一条路,抱着张贲的大腿也不放。
两家老板前后脚地喊了一声:“总司令好。”
不显得谦卑,有点小自豪,从卑微中走出来的人,虽然还有些拘谨,可那种有奔头的感觉,挺好的。
“来个饼。”
粮油小老板卸下了一些货,也没过来扎堆看,他有自己的事情忙活,当然他是很想过来的,可显然小人物的想法也是没有那么多的道道,总觉得有点距离感,于是放弃了。
阿土努麻利地做了一个饼,张贲笑了笑,看着夏真真:“付钱啊。”
“瞧你显摆的。”
傻妞给了钱,阿土努笑呵呵地收了钱,麻利地找零,洗了手,站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张贲很随意地点头挥挥手,招呼了一声,便走了。
一路走夏真真啃着饼问道:“这边饼子的味道不错诶。”
“料好,能出食材的味儿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一些腊戌这边的山竹果,碾碎了一个,弄了瓤肉,丢在夏真真的嘴里,酸滋滋的甜,味道很爽。
吃了几个,夏真真的眼睛里头就亮堂起来,女人,还是喜欢宝石的。
新开的一家“六福堂”,满堂彩的红绿,翡翠很多,水头有好有坏,后头间应该是他们的小仓库,老板正霹雳啪嗒地打算盘,这种老头子,多半是不用计算器的,用铜铁算盘,也是摆出自己的身份地位。
有眼力的,自然知道这是掌堂的大师傅或者大爷,甚至也可能某个堂口的白扇子,甚至也可能是哪家的客卿。
不过这在内地已经少了,也就是还在国外混迹的老江湖,或者建国后出去的那一票过江猛龙,还有这点心思。
珠宝多半也就是这么一票老人在那里操持着。
许久之前,兴许也是没有那么多人来缅甸,一个字:乱。
可现在,就是缅北太平,缅南?谁他脑抽谁去。
连个掌权的人都弄不出来,还叫嚣着要民选政府,一群文盲能搞个?再一个,两边的精神气比一比,就知道天上地下,若是缅南没有一群爸爸在帮扶着,早就灰灰了,印度阿三被菊爆了一千人马,号称精锐,更是增添了东边的气势。
东边最大的祖师爷是谁?石觉星啊。
算一卦,便是见龙在野。
后边那卦辞是什么?有大德之人出啊。
甭管是不是从彖传里面糟污出来的杂乱句子,哪怕是用脸滚键盘滚出来的这句话,你也不得不承认,认准了就是认准了。
抱大腿选择明主的人,可比选择精英民主的多了去了。
店里头掌堂的大师傅兴许不在,不过正堂正厅一把墨绿带铁秀红的铜铁算盘,珠子锃亮,操持擦拭的干净。
那边年轻的小姐见着人,连忙说:“欢迎光临。”
后头正在擦拭着一枚卵石的小伙子则是立刻迎了过来,眼力可不是一般:“两位,镯子、坠子、护身符都可以看看……水头包好,缅北鲍德温老坑的货色,价格好商量,买多有的送,‘六福堂’大工的手艺……”
滔滔不绝如数家珍,显摆加介绍,给人一种实力雄厚财力不俗,货色齐全的感觉在。
不过张贲笑了笑,道:“随便看看。”
年轻人老老实实退下,无他,六个汉子在后头,虽然平平无奇,可好歹也是在江湖上走动的人,眼力还是有的,瞧了一会儿,心道:来的这位,少不得是哪里的扛把子,气势好足。
豪爽和粗鲁,就是一线之差而已。
门帘撩开,一老者嘬着紫砂壶里的苦茶,云南这边的崖顶山茶,可不是用来卖的,而是挑挑拣拣自己喝或者送人,清肠胃,养神气,一等一的好货。
虽然没有什么年份普洱、云雾龙井这样的名头在,可边民们可没那个美国时间和外家来的人扯什么这茶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
“掌柜,好久不见。”
老者起先是眯眯眼悠然自得,见着张贲差点呛到,不过张贲却是先拱了拱手。
老者连忙放下了紫砂壶,将拦板一掀,过来赶忙道:“失礼了失礼了,不知道是委员长大驾光临,真是失礼了。”
“掌柜,就不要说客套话了。我只是路过,随意看看。”
张贲笑着说道。
老者瞥了一眼,然后道:“这位是委员长夫人?”
夏真真心中腹诽,暗道:真是瞧不得这男人显摆。
不过又是心头暗爽,道:“叫我夏小姐好了。我要看看那个镯子。”
那镯子摆在侧门后头两米多,她眼尖,打街对面就瞧见了,吃着土饼子,没啥大户人家的礼数,就指着那镯子问:“多少钱?”
老者笑道:“既然是夏小姐开口,就不客套了。八千八百八十八的开价,去零头,算八千,夏小姐看如何?”
“行啊。”
傻妞自鸣得意地给了八千块,倒是潇洒的很。
临到走了,自顾自地将镯子往手上一带,掌柜的送他们出了门,后头年轻人小声地问道:“师傅,那玉镯子,再加两个零也不够买,为什么……”
“放心吧,这买卖,不吃亏的。”
老者笑着说道:“具体的事情,我会和东家说,你只要看着就行。”
“怎么样?好看吗?”
傻妞炫耀着桌子,嘴上的土饼子渣渣还在,张贲笑道:“挺好看的,喜欢就好。”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