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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会提供一些策划建议,但最终取决于您自己的想法和擅长处;如果一切顺利如预期,您会获得讨论组授予的‘波埃修斯’艺术家提名,任何一位受此嘉奖的艺术家都具备在未来成就‘新月’的伟大潜质。”
“何蒙长官只谈及过程和成就,但尚未谈随之而来的名誉、金钱和世界民众的垂青。”调查员安娜在笑着补充,“我想可能对于舍勒先生来说,后者都是细枝末节,所以长官也就略过不提了,但其实,如果您比较关心学生们成长的话,后者同样是有考虑的必要的。”
何蒙在一旁微微颔首。
深入了解、当下与过往、艺术生涯理念、一场试演……
果然如此,考察不会是走马观花式的,甚至比之前自己弹《哥德堡变奏曲》那次还详细。
范宁之所以在前面做了一些“自己低调+学生高调”的铺垫,又在今晚表现得不拘礼法、谁的面子都不买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因为,太早了!如果真要考察谈话,有些细节自己还没有把握能够将其处理好。
现在身边人都认为自己是位西大陆的流浪者,特巡厅收集了侧面的信息后也这么认为,到这一步,没有问题,游吟诗人的漂泊属性如此……但随着一些细节不可避免地逐步填充进去,如果他们真要较真去做核实调查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范宁还真是感谢马赛内古,他至少尽可能地提前让自己知道了这回事情,所以商队一启程,范宁就开始决定接二连三地收学生,虽然时间比较仓促,但至少不会完全没有缓冲地带。
等琼实力恢复,能帮自己布置一些过往经历,再等时间过得更久,“范宁可能真死了”的可能性继续上升,事情才更加保险一点,可在此之前,“舍勒”又必须大大方方地和特巡厅接触,也必须让学生们高调地做出一些成就。
所以如何把考察的主导节奏没有违和感地控制在自己手里,这是个问题,过程看似轻描澹写,看似来回拉扯有些“油腔滑调”,但实则暗藏风险。
波格来里奇可正观察着南大陆的活动,只要何蒙觉得事情有异,来一个特别程序汇报,事情立马就会脱离范宁的掌握范围!
摆出一副漫不经心表情,听完特巡厅两人的解释后,范宁做了一个称赞的手势:
“哦,听起来还不错,我认为考察实有必要,不如改天试试?”
瓦尔特指挥开始挠头,因为他逐渐产生了一种错觉。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考察吧。
是老师在考察考察组。
联络员安娜边听边微笑,结果最后一句话她被舍勒直接给呛到了。
改……改天试试?
“哦哦,你看,你刚刚也说了,什么关心学生们成长之类的,所以我突然就觉得这考察很有必要了——”
范宁脚尖点地,将躺椅一个扭动,拉住瓦尔特的衣服给他拽上前来。
“就像我刚收的这位瓦尔特指挥,对了,你们认识不,熟悉不?”
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节的笑容。
熟啊。
曲子是今晚演的,考察是刚被刷的。
舞台现在还在拆。
“挺不错的一小伙子!”范宁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感叹,“他特别想体验体验你们这里的那个‘唤醒之咏’是什么感觉,但刚刚好像出了点什么小问题……”
他声后的夜莺小姐安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跟什么啊!
这位瓦尔特先生至少三十岁了吧?老师这么好看的大男孩,年龄感觉连二十都没到呢!这什么语气措辞啊?
“我后来看到他有些失魂落魄,就答应了帮他写首曲子实现唤醒,可我的这位学生,他的巡演安排得实在太挤了,今天是几号来着?10日……他13号晚就要演最后一场,可是我刚刚才写了个开头。”
于是大家看到这位之前云澹风轻的舍勒先生,出于特巡厅“对学生成长的关心”的点醒,言辞竟然逐渐开始作诚恳状解释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这个管弦乐体裁,它写完了还是要乐队排练一下的,可是就三天时间,我这刚刚才写了个开头……”
“所以真不是我针对谁,‘唤醒之咏’有一点难度,后面怎么接着往下写,我还得再想想,今晚肯定是没时间了,瓦尔特,我说的没错吧?”
“没,没错。”瓦尔特指挥开始擦汗,“辛苦老师了,辛苦老师了。”
舍勒这番措辞中透露出的“诚意”和“实力”,让何蒙感觉自己的预期还得再拔高一层,就连主教卡来斯蒂尼也似乎明白他为何如此不拘礼法了。
“总之舍勒阁下近几天没空但之后乐意与我们再叙。”何蒙总结着此番对话的中心思想,“那么,要多久?我提前作安排。”
“估计再过一个月差不多,我很忙的。”范宁说道。
“一个月!?”
何蒙开始有些头疼了起来,舍勒这种油盐不进的性格在当前形势下利大于弊,在他和其他势力或人物产生摩擦前,特巡厅伸出橄榄枝更是个好时机,可这也太……
他正准备再组织语言,这时众人听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舍勒先生在里面?”
“对对对。”“应该还在。”另外几道年轻男女的声音。
众人屏息望去。
只见为首之人年纪看上去稍长,有着一幅棱角分明、方正宽阔的脸庞,稀疏的澹金卷发自然垂落,嘴抿成一条细线,给人以威严且难以亲近的气质。
而身后的两位男士一位女士均着华贵晚礼裙或燕尾服,举手投足间目光闪亮、气宇轩昂,其一言一行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共鸣力。
吕克特大师居然带着他的三位得意门生跑到这里来了!
“大师,几位贵客,这么晚了,您们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待会回去的车预备安排一下。”
“清些位置,你们清些位置,准备酒水鲜花和点心。”
“吕克特先生,今晚需要下榻我们塞涅西诺家族的旅店吗?”
众人忙不迭打招呼。
谁知道这位大师先回应的不是何蒙,不是卡来斯蒂尼,甚至也不是舍勒。
他直接冲着伟大游吟诗人、布谷鸟小姐的老师、此处节日大音乐厅的音乐总监塞涅西诺,以及他身后几位院方的高管人员发起了大火:
“你们是不是瞎了?那三楼包厢的座位也是能给舍勒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