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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也会如此这般没有完满的结局。
“完了......”有不少之前已经被捅过一刀的听众,因为这个属七和弦,心中再次涌起不好的预感。
实质上的比赛对决都结束了,这种事情就不要了啊!
下一刻,范宁在琴键上轻巧触键,奏出似跳非跳、似连非连的半连音符,就像断了线的泪珠接连落在地上的破碎声,夜莺小姐随即提息进拍:
“从我的泪水里,绽开无数花朵;
我的叹息融入夜莺的歌。
如果你爱我,亲爱的,
我会送你无数花朵,你的窗前会响起夜莺的歌。”
春天(二),《盛开的鲜花从我的眼泪中迸发》,四分与八分音符的组合先长再短,在范宁连音线条的衬托下,就像是眼泪在主人公的眼眶中打转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气氛稍显凄清低迷,但随即,范宁敲出接连跳动的断奏十六分音符,蓝裙少女嘴角噙着笑意,唱出了一连串活泼的像绕口令一样的句子:
“玫瑰、百合、鸽子和太阳,我曾在欣喜中爱过它们。
但我已不再爱它们了,我只爱那个娇小、优美又纯洁的人!”
令人心神摇曳又无比叹服的,是钢琴与人声亲密无间的配合:夜莺小姐的所有快速音节,全部都唱在钢琴奏出的休止符里!
——钢琴“冬冬”地占据了两个十六分音符位,人声又“砰砰”地占据另外两个位置,就像两颗拥抱在一起的炽热跳动的心脏!
“所有爱情都来自她,她就是玫瑰、百合、鸽子和太阳,
我只爱她一个人,那个娇小、优美又纯洁的人!”
在这第三首《玫瑰、百合、鸽子和太阳》里,诗人认为他的恋人就是世间的一切,在所爱之人面前,那些曾经喜爱过的玫瑰、百合、鸽子和太阳已经逐渐褪色,他的心中只有优雅、纯洁、甜美的那位天使。
那就是他心中的玫瑰和百合,是一切美好事物的集中体现。
这种奇特又真挚的告白方式,让所有聆听者不禁怦然心动!
已经有一部分听众感觉后悔了。
刚刚冲动之下,花束折得太早了!
范宁弹响一个持续整小节的长和弦,然后作较为规整的柱式反复,夜莺小姐在此伴奏下,唱起了一支类似歌剧中宣叙调的歌谣。
春天(四),《当我凝视你的眼睛》。
她的旋律没有过多复杂的节奏型,同音反复与三度的上下行类似说话的语调,且一字一音的咬词方式好似喃喃自语:
“当我凝视你的眼睛,
我的忧伤与痛苦便融解了。
当我亲吻你的嘴唇,
我的痛苦便痊愈了。
当我贴在你的胸前,
我感觉被绝妙的幸福所攫获,
但当你轻声低语‘我爱你’
我却禁不住要悲痛地哭了。”
人声一直作内心独白似的宣叙,钢琴声部也在进行平稳的配合,可在演唱部分将要结束之时,范宁指尖下却出现了零星的跳音。
夜莺小姐原本向着键盘站立,此刻却换了一只手扶琴沿,脸庞更加侧向了听众。
她的心脏砰砰跳得厉害,一丝对未来的惶恐莫名浮现心中,而钢琴进入尾声时,跳音的奏法已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如此一直减弱减慢直至消失。
相当部分听众真的感到后悔了,甚至,后悔的还有好几位评委。
这几人和芮妮拉不算是最接近的关系,只是由于自己所处的势力或流派,或刚刚一时间被撩拨的冲动而作了选择。
这真挚的少女和真挚的诗人之恋啊……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
明年,明年吧。
“对了,为什么都是春天?”一直凝然持笔聆听的吕克特大师突然问道。
刚刚一连四首的标题展示,用的都是春天(一),《xxx》,春天(二),《xxx》这样的格式。
“我不知道。”
“瓦尔特先生交代后台信号员的吧。”
“不过好像交上去的舍勒乐谱里只有后面的标题。”
旁边的三位名歌手学生库慈、尼科林诺、施密德斯的回答都不是很确定。
实际上,为了助于学生对于标题音乐的理解,范宁采用了前世一种音乐学观点的解读方式:16首《诗人之恋》套曲可视为主人公爱情的四个阶段,以春夏秋冬各四首组成。
春天的四首代表着美好的初见与爱意的萌芽,而自夏天开始——
范宁突然俯下身去,深踩踏板而轻落指尖,奏出一长串连绵起伏的绝美音流。
高低音的保持线条似血管般延伸而去,而填充在中声部的分解和弦,就像沸腾的血液在其中涌动。
夏天(五),《愿我的灵魂沉醉》。
比起日常生活,今天的安带有稍重的眼妆,此刻随着她歌唱间睫毛眨动,几颗晶莹的露珠不太引人注目地沾在了上面。
“我要把我的灵魂,
浸入百合的花杯,
让百合轻柔地吐出,
一首关于我爱人的歌。
这歌将震颤、季动,
好像来自唇间的吻,
她曾经给予过我,
在那美妙的时辰。”
夏天是诗人坠入爱河的时节,这首歌曲堪称整套作品中情感释放得最强烈的一段!
但鼻尖已经微微发红的夜莺小姐,始终没忘记老师在乐谱前标注的Leise(轻声地唱)。
她克制着情绪没有跟着血液一起沸腾。
而是甘愿随着钢琴酩酊伴舞,让人声与绚烂凄美的音流相拥。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
听众隔的距离毕竟太远,最初是几位眼尖的评委,在她的眼眸里看到了别样的东西。
而在范宁演绎出那令人愁肠百结的尾奏,仿佛要海枯石烂中永存不朽时,排数靠前的听众们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那位衣裙拖拽着蓝紫色星光的少女,明明在轻轻地笑,睫毛上却挂着晶莹的露珠。
“夜莺小姐怎么流泪了?”
“小姑娘哭脸了,估计她还是很在意夺冠的事情吧……”
“是我我也会哭的吧。”
有很多本就喜爱她,或后来钟情与迷恋悄然转向的乐迷,这时忍不住痛彻心扉了起来。
“唉这可怎么办呢。”
“你现在叹气个屁!刚刚我要你跟着我折花,你就是要说《悦人的圣礼》好听。”
昏暗的歌剧厅中,听众和评委们心情复杂。
但此刻却是无一人注意到右前方的席位角落。
范宁上台前所坐的位置,小饮水桌右边,稍偏下的一个放水杯的筒状木盒里,正有澹澹不起眼的粉红色光芒一闪一闪。
里面正是范宁很早弯折后,丢入再也没管过的那支“芳卉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