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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海岸边化作渔农,一杆长竹,一顶箬笠,哼着歌,等着他。
蓬莱的宴会进行了三日,我便海钓了三日,闲时唱歌钓鱼,饿了便点了火石烤鱼,困了便在高高的椰树上小憩,也是自由自在。
但我并未等到映雪,在他出来之前我便离开了,修罗国度传来讯息,说兄长又犯病了。
……
距离我进攻乐陵的日子还有三天,我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牢里传来消息,说燕如月要见我。
这是我意料之外的。
燕如月恨我入骨,只可惜她怀遗儿之时我将她一身根骨气血都给了遗儿,遗儿诞生之后她便只有内息,却无有动手的能力了。而我恰好也恨她害了兄长,更因为她是沓卢君的女人。只是我们两人有着不成文的规定,遗儿诞生之后便交由我教养,我不见她,她不见我,算算日子也有数十年了。
我来到牢里,她已不似昨日那般癫狂,一身行头也梳理得整齐得体,还是那般温柔美丽,较之日前多了几分神采。
我知道,想必是沓卢君的消息让她心头欢喜。
她与我隔着铁笼对立着,我静静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会来,我们两个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总没有那么容易消散。”她轻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动我,昨日却让妖皇将我擒来,无非是要让沓卢投鼠忌器,拿我对付他罢了。”
我并不意外她能够说中这些,她也并非是一个愚蠢的人,否则兄长何至于如此?
她也不必理会我的情绪,兀自说着:“但他未必会因为我而犹豫,他不属于任何人,也不为任何人所牵绊。你明知这些,又何必浪费心力?”
沓卢君……这个人真是枉费了了我对他第一眼的好印象。
“你为他心心念念,你也明知他是什么样的人,又何必如此?”我问她。
她笑了。
“帝释天,难道你忘记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吗?”
爱一个人,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无时无刻不爱着他。
“你以为,你的沓卢君能够与我的映雪相提并论吗?”
燕如月被我的气势压倒在地,汗如雨下,苦苦支撑。
映雪是真人,是我的唯一,任何人都比不得他!任何人都不能与他相比!
“哈!哈哈哈……”燕如月的笑声如地狱的鬼魅一般凄凉,“哇”得吐出一口鲜红,落在衣裙上,如莲池盛开的莲花。
“那又怎样?”她一直保持着夸张的笑容,泪滴却如散乱的珍珠,一颗一颗往下滚落。
我有些不耐:“我本以为你会在死之前忏悔,所以我来了,还想着,倘若你忏悔了,也许能够让遗儿认你这个母亲。但是现在么……”
“遗儿?遗儿还好吗?”她抬起头,望着我。
“你不配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我拂袖离去。
“不!帝释天你不能走!”燕如月扑在铁笼上,如恶犬一般。
是啊,她如丧家之恶犬。
“帝释天!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见我离去,她连忙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我的母亲……
我努力回忆着她的模样,但好像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她的身影。
我出生便被关进了牢笼里,修罗王没有来看过我,但好歹他等到了我出牢笼的那一日,将他容貌记住。但我的母亲……
遥远的记忆袭来,关于她的记忆都是从兄长那儿的口述。
“小妹,母后的病又重了,我去求父皇让你见母后一面,但……”
那时,他也不过几岁的娃娃,坐在牢笼外面的地上,哭哭啼啼,好似一个女孩儿。
我以前常笑话他像个女人,缺了牙的他却总是说不过我。
但那一次我没有笑话他。我问他:“是不是修罗王不肯让我出去?”
他没有说,但他不说我也猜到了。
那十年里,除了送饭的侍女,就只有兄长来看我,为我带来外界的玩物与书籍。我咿呀学语是他教的,我读书识字也是他教的,他亦兄亦父亦师,是我最重要的人。但原本扮演这个角色的修罗王却从未见过,我当然知道,他不会这样轻易将我放出去。
又过了几日,送饭的侍女遮遮掩掩,站岗的侍卫连聊天的声音也没有了,我的心里隐约有些哀伤。
又过了两日,兄长将母亲的噩耗传入牢里,我才在他哽咽得听不清的话语中知道,我的母亲殡天了,听他所说,是病死的。
我停下脚步,说:“我没有必要去追究一个我不曾见过的人的死因。”
“那如果我说你的母亲是幽冥杀死的呢?”
燕如月几近咆哮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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