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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又臭服务又不好,连鹅肝酱和鱼子酱都没有!气死我了!”
当然了,此青木指使人指使得十分顺滑,但凡他住过的旅店,最后无一不关门歇店,杀害了他的更是人生尽毁。
他就像一个病毒,所到之处众人皆不能幸免。
死去,复生,再死去,再复生。
往复循环。
途中遇见过一个偶然知晓了富江体质的人,那人顿时怜悯心爆发。
那个人越想越可怜他,时常自我代入,道:“每次死亡一定很痛吧?富江,每次都会害怕吧?要是一个人生活就好了!”
面对此等菩萨心肠,少年眼神淡淡,连伪装都懒得伪装。
痛是痛,可是复活后他不会管到底是自己特意引出凶手的杀意还是凶手真的恶毒,无一例外都会狠狠报复回去。
过去了的疼痛对他来讲还不如吃一顿奢侈的大餐来得印象深。
哦,痛的时候要是想想诗绪里,伪装的委屈情绪就会以假乱真,让他自己都难以分辨。
但没有诗绪里的话,就只剩下小气的怨恨和诅咒能永远的留存于心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心态已然与正常人迥然不同。
过了几日,青木由衷地觉得那个人也太没用了,怜悯对青木来说只能徒增烦躁,甚至还会觉得可怜他的话是在嘲讽。
那人嘴里一直叭叭叭,大言不惭,还扬言要保护他,总在心疼青木以前的死亡,听得青木愈加烦躁想吐,骂那个人也没用。
直到那人被野兽生生吞噬,才终于停止烦人的聒噪。
青木站在残骸旁,状似怜悯地落泪,他抹了抹湿润的脸颊:“太可怜了,太可怜了啊,居然被吃掉了……不过,没用的人死了就是死了。你啊,不仅没给我找到新鲜的肉,还这么废物地死掉。”
他话锋一转,眼泪说收就收,眼神染上幸灾乐祸的怨毒:“不过呢,谁让你嘲讽我可怜的!!哈哈哈哈哈哈现在到底是谁可怜啊!说一些废话还不如赶快拿一些食物衣服,钱都没有,还丑,真是没用啊!谁要一个人过乡村野鸡的生活啊!”
死亡和没有仆人奢侈品相比,当然是没有奢靡生活更加可怕啊!废物连这都不懂!
那人的残骸尸体死不瞑目,骨头被青木嫌弃地踢了一脚。
青木富江并非正常人,如果有谁用正常人的心态揣摩他的遭遇,擅自大发善心,他不仅不会感谢,还会利用完对方最后一丝价值,然后反咬一口肆意嘲笑。
青木遇见的都是恶人,就连他自己,也是纯粹的恶。
我听罢,不知晓他跌宕起伏的经历,只以为他出了趟远门,哦了一声。
青木撑着伞,他很高,比我高得多,仿佛从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同撑一把伞过,依旧按照自己的身高,撑得雨水飘进来,沾上我的额头。
“诗绪里!”青木气愤道,“而且我还遇见一个一直在嘲讽我的人,真的很伤心……我也很害怕,一直在被欺负……”
我有点好奇了。
“怎么嘲讽的?”
“他骂我可怜啊!”
“……哦,那确实。”我扯了扯嘴角,无法理解说青木可怜的人的脑回路。
青木一看就是个不同于常人的人,得寸进尺得很,怎么想的。
我拉住伞柄,把伞往下移了一点,青木毫无反应依旧在哔哔谴责,在他口中自己就是一个无辜至极的小白花,对方就是恶毒的大叔大婶,天天欺负他。
走了一段距离,雨又飘进来,他撑着撑着就又举上去了。
青木还在说,嘚吧嘚吧的说个不停。
我再次把伞下移,过了会儿又上去。
我烦了,直接把伞拿过来:“我来撑!”
“……诗绪里,你也这么觉得的吧!”他说道,对于我来撑伞的动作接受良好。
……对不起,刚刚被雨打脸,完全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我一顿,含糊嗯了一声。
随即,青木絮絮叨叨又撒娇的声音裹挟着雨声混进耳朵里,我目不斜视,没发现青木说着说着逐渐低下头,直到彻底失去声音。
我:“?”
“……诗绪里,伞真的好低。”青木的头顶被伞面笼罩,他还特地低了低头,依旧躲不过被伞面顶头的遭遇。
而外面的伞面被他的头顶顶出个圆形突起。
我:“……咳。”
因为平时打伞就很低,所以…
我默默举高一点,青木却开始输出:“这个做伞的好废物,居然把伞柄做那么短!”
…这是什么滤镜?
我忙解释道:“其实是我撑得低……反正现在好了。”
青木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就好似如果真是我的错,他就别扭地不谴责、默认了一样。
雨中的街道行人很少,氤氲湿气漂浮在空气中,雨滴连成串掉落,鞋身被溅起的或多或少的水滴沾湿了些。
“你这样,升学怎么办。离大学不远了吧。还随时消失。”
“无所谓,”青木恹恹道,“大学很无聊的诗绪里。你不要去。”
……这话说的跟他以前上过大学似的。
“怎么可能啊,没文凭,进厂都不要你。”我死鱼眼道。
“我可以给诗绪里你钱啊!”
这种话我一般不会当回事,敷衍地嗯嗯几声。
到了红灯前,青木又不说话了,然后突然又喊又叫,把我吓一跳:“诗绪里诗绪里!!伞又低了!!”
他已经低了很多,我不自觉间举伞的手慢慢放下,于是他的头顶再次被攻击。
不知道为什么好想笑……我就真的笑出来了,把伞抬高,我学习他平时的语气一本正经地无理指责道:“肯定是你太高了!”
只是学不到他的嫌弃恶毒,还含着笑意,就跟开玩笑一样。
青木却不这么觉得,他认为我每句话都不是在开玩笑,低眸细细地观察,目光一遍一遍黏着我的脸,他没有笑,面上没有表情,莫名带着认真或者说怔怔的懵懂。
“…诗绪里,你还是第一次笑着朝我撒娇诶。”
我顿时炸毛:“这算什么撒娇啊!?……不对,以前我撒娇过吗?!”
“有啊,拽我袖子叫我救你的时候。”
“……”我一瞬间回想起自己无数次滑跪,痛哭流涕地抱大腿的行为,沉默片刻。
……这叫撒娇吗?不懂,但是比抱大腿好听,所以我欣然接受了:“好吧……那你以后每次都要应哦。”
非常从心地提醒保护承诺。
“嗯。”青木轻轻应道。
等红灯时,还是由他举起了伞,高度被我拉着伞柄调整得刚刚好。
雨幕毫不停歇,凉意侵袭,远处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近处又是浑身冰冰凉凉、美得失去性别的青木,他也安静下来,睫羽如同展翅欲飞的鸦黑蝴蝶,又长又纤弱。
我忽然觉得心情平静,很是舒适。
青木突然冒出声音:“…啊,诗绪里你不会嫌弃我身高吧!”
平静被打破了。
青木继续哔哔,中心思想就是“诗绪里你不要嫌弃我身高!”“我身高很完美!”之类。
我:“……”
我忍无可忍:“那是开玩笑的!而且你反应这么久,是笨蛋吗!”
青木顿时陷入惊愕的状态,久久不能回神,就算回神也在我身旁露出幽怨委屈的表情,没有回嘴。
我一路上顶着他幽幽的视线,感觉自我承受能力增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