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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修习寒冰诀?”不知道为什么,云罗感觉到唐韶淡笑的脸庞一下子沉重起来,眼角眉梢透着几分冷意。
云罗茫然地摇头,认真地望着他,神情也不知不觉地凝重。
唐韶却从炕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踱步到了窗前,望着窗外枝头上含苞的花蕾,声音低沉道:“这事,说起来也算是我人生中遭遇的第一桩大事。”唐韶顿了顿,语气分外幽冷,云罗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是隆安郡主的第一个孩子,本应该留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却因为母亲在生产时出了意外,差点夭亡。”
夭亡?
生产时出了意外?
云罗脑子里立即想到了马嬷嬷在隆安郡主生产后被随意配人的事情,难道,马嬷嬷在生产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所以,一向体面的她被主子以嫁人为由送离了身边?
疑窦之心顿起,她竖起耳朵把注意力放在了唐韶的诉说上:“当时,父亲和母亲急得团团转,遍请名医来为我诊治,可都是说我活不过十日,父亲、母亲为此伤心不已,母亲更是整日以泪洗面。那时,我外祖父尚在世,见状,怜惜爱女、不忍外孙,连夜进宫去求先帝,把宫里擅长小儿之病的几位老太医都请到了府里会诊,可经过三天三夜的辩症之后,依然束手无策,眼看着,事情已经到了绝境,父母已经穷尽一切为我求诊却无果,却不想事情峰回路转,我师父正好云游到京城,父亲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他落脚的地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请动到府里来为我看诊。诊断后,师父便说,要想保我性命,只有一个法子,就是让我修习寒冰诀。”说到此处,唐韶不由顿了顿,云罗虽然心中有许多疑问。可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就怕打断了他的思绪,过了一息,唐韶复又低低诉说。“可这寒冰诀练习起来非常不易,需要在师父隐居的深山中一处寒冰床上打坐、调息直至练成,而要练成非二十年不可。二十年……二十年要留在那苦寒遍地的寒冰床上,不能离开一刻距离。否则就会前功尽弃、筋脉尽毁。父亲、母亲听闻,心中骇然。虽然百般不愿,可在那时,为保我性命却又不得不答应,继而把我送到了山上。从此我便成了山中一小子,终年不见人烟。师父待我五岁之后,便经常四处云游。我身边唯一能见的活物便是那寒冰床一刻脚程范围内的动物,渐渐。我便少言寡语,懒于交谈了。”
说到此处,唐韶不由深深地看了云罗一眼。
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为何话少的原因?
念头闪过,云罗却早已泪流满面——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唐韶离开锦衣玉食的京城之地,居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怪不得,曾经听人提过唐家的嫡子是个命不久矣的病鬼,却不想传闻不假,唐韶当年果真是堪堪就报销性命了,只不过,他有幸遇到师父,能传授他寒冰诀,而他也是个心性坚定之人,忍受了这么多年的寒冰之苦,终于习成。
可这些年的痛苦,哪里是他这三言两语描述中说的那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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