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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身上有多处创伤,不过小人一定会尽自己的全力去医治少宗主的……”
话没有说完,便听到了山路打断。
“不用了……”
郎中以为自己听错了,手上动作丝毫没有停止,又说道:“宗主放心,虽然说少宗主伤势危急,但是还是有医治好的可能的。”
“我说不用了。”
山路加重了一下自己的声音,而后郎中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山无棱,“宗主?”
山路痛苦的闭上了一下眼睛,而后道:“你辛苦了,这里不用你了,你暂时先退下吧。”
“可是宗主,少宗主的伤势……”
依旧是郎中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山路抬起了一只手打断郎中。
“劳烦您费心了,不用医治了,我心里面有数。”
郎中震惊的看着山路,张了张嘴又回头看了一眼山无棱。
虽然说郎中也非常的不想要给山无棱医治,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来制止郎中给山无棱医治的,竟然是平日里面最为娇惯山无棱的山路。
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山路,郎中皱着眉震惊的点了一下头。
不让医治就不医治了,反正郎中也并不想要给山无棱医治。
既然宗主都说了,那这里也就没有他要办的事情了。
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郎中拿着药箱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郎中看了一眼如风,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山路从进来的时候,自始至终没有给山无棱一个眼神。
他只是看着郎中,而后又看着任劳。
任劳比起郎中来说,才是整个若水宗内最为下层的人。
虽然郎中都走了,但是任劳站在原地依然不能够离开。
他拿着一个水盆紧张的看着山路。
任劳心想这山路会不会怪罪自己,让他们这些下人上山是为了照顾山无棱的,但是现在却把山无棱照顾成了这个鬼样子。
看着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的任劳,任劳的心中有一些发怵。
但是山路接下来说的话,立马便让任劳如释重负。
“你也走吧。”
山路对着任劳说道。
任劳起初还有那么一些些的不相信山路这是在对自己说话。
“啊?”
山路看着一脸迷茫的任劳,而后苦笑了一声。
“我记得你。”山路对着任劳说,“你是第十六批来到若水宗的下人,也是第十六批服侍这个逆子的人。”
“来来往往这么些下人当中,以往的下人都被这个逆子给杀了。
而你们这一批,没有例外的话,你是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人吧?”
听到山路的话之后,任劳瞬间眼眶有一些湿润了。
他没有说错,任劳不仅仅是这一批里面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下人,也是所有服侍山无棱的下人当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任劳眼泪往下面掉,心中一遍遍的感伤。
他是何其不幸,又是何其幸运。
看着落泪的任劳,山路心中心生酸涩。
在这个世界内,本来就对普通人非常的不公平,何况还是如此。
任劳从进入若水宗的时候,看到山无棱的那一刻起,属于任劳的噩梦就来了。
而作为把这些下人招进来的山路,对每一个服侍山无棱的下人都十分的愧疚。
山路知道,招进来无论多少的下人,都会被山无棱给杀害掉。
可是山路也只是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说,这个世界内的规则就是如此。
看到任劳存活的时候,山路不这么想了。
他顿悟了。
哪里有本该如此去死的人?只不过是,他们没有那个抵抗的能力。
如果他们有抵抗的能力的话,什么人会不想要活下来呢?
看着任劳,山路觉得,任劳能够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是我们若水宗对不起你们,我这个作为宗主的难辞其咎,没有什么好补偿你的,这一点金钱补贴给你。”
说着山路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来了一个钱袋。
那个钱袋看上去非常的鼓,或许任劳勤劳一辈子,都不会得到这么多的钱。
拿出来之后,山路还上前把任劳手中的水盆给拿了下来而后把钱袋交到了任劳的手中。
任劳有一些受宠若惊,赶忙和山路推辞着。
但是没有推辞过山路。
“你就拿着吧,这些金钱对于我们若水宗对你的亏欠来说,实在是太轻了。
以后我们若水宗,便不再需要下人来服侍了,所以你拿着这些金钱,到山下去找一块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找一个媳妇安稳的度过自己的后半生吧。”
说完之后,山路还拍了拍任劳的手。
任劳看着自己手中这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心里面是五味杂陈。
一时间他也没有听懂山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以后若水宗就不需要下人来服侍了?
只要山无棱还活着,那若水宗不就还依然需要人来服侍着吗?
任劳不懂,但是也没有人跟他解释。
在任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山路送出了门外。
而后房门从里面关上了。
看了一会儿禁闭的房门,任劳心里面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而后转身,任劳看着这个庭院,以往在这个院子里面被打被骂的场景不断的往任劳的脑海当中涌入。
任劳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心想,这或许是重获自由的感觉吧。
钱袋里面的钱,任劳装好了,而他留在这里的衣服什么的也全部都不要了。
任劳捂着自己装钱的胸口,而后加快脚步往山下跑去。
跑出去了若水宗之后,他就会变成了一个自由人了。
在关上房门之后,山路的视线依然还是没有看向山无棱。
他把这个屋子打量了一圈。
自从山无棱和山路分开院子居住,山路便再也没有来过山无棱的房间。
山无棱总是和山路保持着距离。
而山路知道山无棱为何如此,虽然总想要弥补他,但是山无棱却从来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
看着山路把郎中和任劳送走的如风,心里面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感觉山路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
而如风心里面也有了一个不是很好的猜想。
“师父……”
正想要开口讲话,便立刻被山路给打断了。
山路看着如风,而后淡笑着,“不用多说,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
但是你还记得为师在你去往九死一生境的时候,对你说了什么吗?”
想起来那个场景,如风依旧会心酸,他皱着眉看着山路,“我当然记得,师父。”
“这就是了……”山路眼神有一点放空,而后又自言自语的说这一些如风听不懂的话。
“既然如此,那便是了……”
如风不懂,他看着神情有一些异样的山路,想要上前去查看一下山路究竟怎么了。
步子迈出去了半步,而后便被小紫给拦住了。
如风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那一双白嫩的手,皱着眉看向小紫。
小紫对着如风摇了摇头,小声道:“他没有任何事情,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他心里面只是有了自己坚定的想法。”
如风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看着小紫,继续疑惑的问:“什么想法?”
小紫没有回话,而是对着山路的背影抬了抬下巴。
只是几息之间没有看着山路,山路便已经走到了山无棱的床边。
在如风看到山路走到山无棱旁边的时候,如风的心猛然一紧。
他不知道山路有没有看到山无棱身上的伤势,但是如风担心,山路在看到了山无棱身上伤势的时候会承受不住。
换做成任何一个父亲,在看到儿子被打成这个鬼样子的时候,肯定都会遭受不住吧?
山路在山无棱面前站了很久,如风一直紧张的看着。
而之后,山无棱突然嘶哑的叫了起来。
山无棱的舌头没有了,所以他即使叫的再大声,也只是呜咽。
而山无棱的眼睛睁开之后,便非常恐惧的看着上面,即使隔了很远,如风还是能够感受到了山无棱的害怕。
山无棱没有手的双臂还不断的在空气当中挥舞着,如风很难能想象到,昨天一晚上,山无棱在那个死亡绝境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山路就这么又看着他已经变得不正常的儿子了一会儿。
随即对着山无棱伸出了手。
如风的瞳孔猛然收缩,便听得一声清脆的骨头响声在空气当中炸裂开来。
山无棱挥舞在空中的双臂骤然落下。
山路亲手,把山无棱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