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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赤心和几个弟子疲惫的守在门外,他们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但他们知道真正心神交瘁的是大厅里的大师兄。
林风师弟走了,大师兄一定是最伤心的那个。
大师兄一带回林风师兄的遗体,就下令封锁了大厅,不允许任何人进来,而他已经将自己锁在灵堂中整整三天了!
厅堂里一片素缟,白色的招魂幡层层垂挂在内,一阵冷风吹过来,白色摇曳,狂乱作舞,呜呜作响。
严立行双脚盯在原地,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了,整个人就如同木雕泥塑,不过数日,他的双颊深深凹陷下去,嘴边冒出了一周青黑色的胡渣,数日没有休息他的双眼已经赤红不堪,他瞪着眼睛,视线胶着在身旁冰冷的人身上,眸色空洞。
黒漆棺材里,静静躺着一个青年男子,白衣素裹,面色青灰,眼球突兀,仍定格在人世最后一刻的不可置信画面上。
那是他的二师弟——林风。
门窗紧闭,也不知是哪里吹来的风,刮得白幡招展,猎猎作响,呼啸的“呜呜”声回响在整个厅中。
身上一阵激灵,他从冷意中抬起脸颊,望向空无一人的大厅,轻声道:“小风,是你回来了么?”
没有回答,只有“呜呜”的风声,他苦笑一声,望向静躺的少年。
他眉目俊朗,面容青涩,棱角柔和,脸庞还未退去稚气,人生定格在这一刻,永远像是个未长大未成熟的孩子。
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声略带稚气的声音--
“大师兄——大师兄——”
眼前开始恍惚,他好像又回到了漫天鹅毛飘雪的太宵山。
那一年他才八岁,是师父齐宴真人唯一的亲传弟子。
那一天,大雪扑簌簌堆成一片银装素裹,水缸的边沿结下晶莹的冰凌,屋内炭火烧得正旺一室如春。
师父下山沽酒,却比往日回来的晚了一个时辰。
严立行等了好半晌,一听到门前“咯吱”踩落在雪地上的脚步声,急忙打开门。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沫飘入,却又瞬时被屋内的暖意融化,他惊异的瞪大了眼,师父手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两岁婴孩!
那个孩子,软软的一团,脸色冻得发白,嘴角还流着晶亮的口水,他好像刚刚哭过,脸颊残留着泪痕,卷翘的睫毛上润湿,被粘作几束分明的黑,他的鼻翼一颤一颤的。
他睡得不安宁,似乎在梦中还梦到什么可怕的事,偶尔轻轻抽噎一声,十分惹人怜惜。
八岁的严立行好奇的看着这个孩子,听到师父说:“风雪之日,拾到这个孩子,不如就让他随为师姓,起名风雪如何”
严立行瘪了瘪嘴,极其不赞同的说,“师父,风雪听着未免太过女气了,干脆就叫风吧。”
“也行。”师父点点头同意了。
严立行很是高兴,他从师父手中接过他,小心地放在床上,为他拉上被子。
他揉了揉小孩柔软的毛发,开心道:“林风,听到没有?你叫林风。”
小林风似乎不满被打扰,瘪了瘪嘴巴,闭着眼“哼哧,哼哧”两声,严立行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大哭,却见林风睁开眼睛,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咧开嘴一笑,严立行愣愣地看着他,直到林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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