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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屁颠颠地跟上赵祈灏很快走了。
萧之夭问边秋,“他这是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边秋,“好像连打了孟老爷子的酒碗什么的都给忘了。”
得,忘就忘了吧。她也省得提了。
萧之夭压下了想提醒赵祈灏昨晚边牧黎有现身的念头。
……
两辆马车出了王府不久很快就中途停下了,萧之夭的马车在前,她一停后面跟着的赵祈灏的马车也停下了。
赵祈灏掀起车帘看了看后问,“有事吗?这不还没到铺子怎么就停了?”
萧之夭已经在严丝丝和阿宁的搀扶下下了车,“送小鱼上学。”
一大早严丝丝和阿宁没露面就是因为在萧之夭的安排下去寻问王府附近的官塾了。
“夫子,我不要上学!爹,我只想跟你学玉雕!”尤小鱼抱着赵祈灏的大腿不肯下车,他怎么也没想到早晨萧之夭才说了要送他上学,结果从今天开始就要实施了。
“放心,你现在可是我儿子!没老子允许,我看谁敢让你上学!”赵祈灏从内到外透露着一股“我就是宠孩子”的大无畏气场。
萧之夭只觉得自己眼前好像看到了两个熊孩子,不过一大一小。
“你见过谁家孩子这么大了还不上学的?”
“那是穷人家的孩子!我家的完全可以请个夫子进府教!”赵祈灏相当理直气壮,“你见过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会把孩子送出来上学的?”
“在家学?你我,还有萧江灼,我们三个白天都不在家,你觉得哪个夫子能管得住这个小王八蛋?再说了,府里连个年龄相仿的孩子都没有,你要让小鱼越长越孤僻吗?别废话,痛快下车!”
“不,我不下车!我就不上学!”小鱼一手抱着赵祈灏的大腿,一手死拽着窗框,连头发都散发着“打死也不下车”的气味。
赵祈灏安慰地拍抚他,“儿子不怕,爹下车跟她理论!说不过咱还有边秋呢,说驾车跑就驾车跑,包她追不上!”
在车外听的真真的萧之夭:……
好想反手一煤气罐把这对不长进的父子炸脑子清醒了!
严丝丝凑到萧之夭耳后低语两句,萧之夭脸上的表情阴转晴了。
赵祈灏下车刚要说话,却见萧之夭转身走了,“喂,你去哪儿?你……呃!”
他们停的位置正好是官塾的门口,因为严丝丝提前来打过招呼了,所以见萧之夭的马车停下后,里面的教书先生就开门出来迎接。
赵祈灏看到萧之夭迎向的那个男人后,哑了。
那男人一双浓眉,竟是有几分像边牧黎。可是没有边牧黎那一身在商界杀进杀出早已练就的百毒不侵之霸气。
这个男人是文雅的,穿一袭青色长袍,翩翩风度自成一派。
“九王妃有礼了。”说话也慢声慢语的不卑不亢。
萧之夭这才明白严丝丝回来跟她说到这家官塾夫子后为什么一脸的惊喜,“骆夫子?”
“是,在下骆烨。”骆烨看向萧之夭的身后,“敢问小少爷在?”
赵祈灏上前一步走进骆烨的视线,“孩子第一天入学,当爹的我跟着陪读一天检查一下你的教书能力没问题吧?”
“呃?”骆烨看着年前这个明显还是少年样的男人,实在无法相信他会是一个七岁孩子的父亲。
萧之夭和严丝丝阿宁对视一笑,各自心照不宣。
刚才还一口咬死了绝不上学呢,结果现在说改口就改口了。
颜值即正义这话太有理了。
“爹!你刚才在车上不是这么说的!爹你背叛我!”小鱼跳下车来指控。
“哎不是,绝对不是背叛。我是突然想明白了,你看你一天在府里连个玩伴都没有,这出来上学也能认识更多的人多好。你看那里,好多孩子冲你招手呢。”
正是早晨上学的时间,官塾里已经来了好多孩子,本来是跟骆烨在读书的,现在骆烨跑出来了,他们也就按捺不住一个一个伸出了小脑袋瓜。
都是小男孩,彼此之间自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同龄人的吸引力,小鱼在瞄了一眼后,不吱声了。
严丝丝冲萧之夭挤眼:有门儿。
赵祈灏也看出来了,拉了小鱼就向门里走,“成,今天我们父子就在这里过了。”
骆烨为难地看向萧之夭,“九王妃,这事儿不妥吧?官塾从来没有家长过来陪着上课的。”
萧之夭摊手,“你看我我也没招的,那是七殿下,是我皇兄,你觉得我管得了他?”
“那这……”浓眉皱了起来,那也是一个文雅的疙瘩。
萧之夭看到赵祈灏偷瞄过来的表情心里更乐了,“骆夫子不必担心,我七皇兄就是个贪玩的,啊不,就是担心他义子而已。你放心,顶多一天他就玩腻了。这样,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夫子上课了,告辞。”
马车说走就走,望着滚滚远去的车轮骆烨只得无奈回身,然后就对上了赵祈灏不错眼珠的“偷窥” ……
文雅的疙瘩也架不住一皱再皱,最后终于狰狞了。
然后赵祈灏满意了,对,就得皱到这个程度才像嘛。
与此同时某处的边牧黎狠狠打了个喷嚏。
老孟借机“调戏”,“怎么着?昨晚夜生活太丰富,着凉了?”
边牧黎也纳闷自己怎么会突然打这么一个在他的概念里算是非常失礼的喷嚏,但心里再疑惑他也不会给别人拿他取笑的机会。
“今天我有事出去办,你记得小七来了再砸东西时看着点。他要是伤了一根头发,回来我就砸了你整家酒馆!”
边牧黎走了。
老孟愣了半晌后跳起来骂,“砸就砸!反正酒馆又不是我出钱开的!你当我心疼呢?告诉你,我才不心疼!一!点!也!不!”
边牧黎没回头,只举起手来挥了挥,示意他听到了。
这家酒馆是当年赵祈灏的母亲出钱开的,因为老孟曾对她有恩,所有她出钱帮老孟开了酒馆。一没挂名,二没分红,在外人看来这酒馆就是老孟的。
但老孟没忘恩,他时刻记着自己的酒馆是边牧黎和赵祈灏的。
这事儿边牧黎知道,偶尔暗中还会帮老孟打理,但赵祈灏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边牧黎那天自离开边家后就一直藏身在了老孟这里,他不是不想马上去见赵祈灏,但暂时还是不行,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间。
而这个合适的时间在今天终于让他等到了。
边家。
曾经熙熙攘攘的大院,举目都可见下人的忙碌,如今只剩下了萧条。入不敷出的情况也影响到了本家大院,边晋不得不开始清减府里的下人以节省开支。
而这还不是最惨的。
自打分家之后,他的女人们有孩子的跟着孩子出府去住了,没孩子的竟然偷偷卷了细软离开了。以至于病危的边晋别说有亲人来探望了,就是侍候他吃药吃饭的都屈指可数了。
但边晋不在乎,他这两年最宠的那个小妾燕燕可是一直在他身边,这让他老怀甚慰。
今天天气很好,他一睁眼就觉得心情无比的舒畅,他觉得这是病愈的预兆。
“燕燕!”他喊,想把某处私藏了钱财的地点告诉她,让她给他买些更好的药材,然后他马上就能好,马上就能东山再起。
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应声而入。
边晋却脸色大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来人不是燕燕,而是边牧黎。
边牧黎前脚进门,后面跟进来的才是燕燕。
燕燕像往常一样微笑着,手里端着给边晋准备的药,“老爷,你醒了?那快把药喝了吧。”
边晋哪里还敢喝这药,“滚开!他怎么回事?这个畜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燕燕及时退后一步,才没让边晋把药打翻。
边牧黎视而不见边晋的恶劣态度,“畜生?久别重逢,对于你这样的评价我居然一点也不意外,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很悲哀吗?”
“滚!你个不仁不义的不孝子!让边家败落,让边家蒙羞,你怎么还有脸回来,给我去死!去死--”边晋摔枕头,摔被,摔床头柜上他一切能够到的东西。周围的东西很快都被他摔没了,他又伸手去够远一点的落地花瓶,一个不小心摔下了床,让自己猛咳不停。
边牧黎居高临下地看他,面无表情,“我一点都不想跟你争论谁是谁非,事实上我比你不想看到我更不想看到你。但是没办法,作为你的儿子,我总要来送你最后一程。”
边晋听懂了边牧黎隐藏的意思吓得脸色煞白,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因为太急太气,只惹得自己越加的咳嗽起来,最后连血都吐了出来。
“当年你强抢我娘入门,逼死我外公外婆,在我娘生下我以后又对她弃之敝屣,这些你不会以为我一直不知道吧?姑母怜我养我,却因此成了你的眼中钉,你害她*毁了她一生,这些难道你觉得我会忘记?父亲,到你还的时候了。”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你还敢弑父不成?贱人!还不去叫人!你叫来了人我就原谅你今天领这个孽子进门的错误!报官,我要报官!救命啊--”
边牧黎已经背过了身,“父亲该吃药了。”
“是,主子。”燕燕微笑着上前,平时柔弱无骨的手今天却是异常的劲大,一手按住边晋的两手一点压力都没有。
先摘了边晋的下巴,再把药灌进去,最后再把下巴给边晋安上。
边牧黎抬步外走,“从此黄泉路远,再不相见。”
小七,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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