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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太上皇小心这个季承运,否则哪日被他算计的卖了都不知道,只是今天她作为新娘子实在太忙,明儿,明儿一早她就去找太上皇。
太上皇是她的知心好友,也是唯一个男性知心好友,她必定会好好珍惜与太上皇的友谊,若季承运那个小子胆敢对太上皇不利,她就是拼了命也撕开那小子的假面具。
想到此,她不由的恨的牙直痒痒,连肚子都发出了一声抗议。
咕噜——
胡思乱想了这么久,她倒饿了,不由分说她扯了红盖头要啃苹果,川未和喜娘赶紧上前阻止。
喜娘笑道:“公主,苹果苹果,平平安安,千万不能吃了。”
合硕哪里肯答应,反正这场婚事于她而言不过是走走过场,有名无实罢了,她连婚事都不在乎还会在乎一个苹果?
她白了喜娘一眼,又要啃,川未及时阻止,倾身伏在她耳边低低道:“公主,想想太上皇为了你的婚事付出了多少,难道你连婚礼上一个小小的规矩都不肯守么?”
合硕心思一动,点了点头叹息一声,复又盖好盖头拿好苹果。
不知等了许久,喝的醉意微熏的朱景皓步履有些不稳的走了进来。
合硕听到他进来的声音,心蓦地一跳。
喜烛应景的发出一声哔卟,喜娘两后一拍笑道:“烛心爆,喜事到……”
合硕压根听不清喜娘在说什么,握住苹果的手不由的紧了紧,脸上红的发烫。
重重花影里,他轻轻的拿喜秤挑开她的红盖头,他定定着她艳若牡丹的脸,呆怔了。
她的脸更加发红发烫,抬眸看着他娇嗔一声道:“你个呆子,看什么看?”
“合硕……”他呢喃唤道,“今晚你好美……”
“怎么?”合硕涨红着小脸,突然起身站了起来,拿苹果砸在朱景皓的胸口上,反问道,“就今晚好美,难道本公主平日里就不美么?”
苹果咕噜咕噜滚,吓得喜娘和川未赶紧捡苹果。
朱景皓揉了揉胸口,傻傻笑道:“美,合硕你无一日不美,从小美到大,呵呵……”
合硕看他笑的痴傻,不由的伸手往他胸口一戳,咬牙道:“真是个呆子!”
朱景皓心猛地一跳,拂过被合硕戳过的地方,笑的更傻了。
他一双眼全放在她身上,只感觉自己醉的云里雾里,好像一切都是在做梦似的,他不敢相信的揉揉眼,合硕还在,她正穿着大红喜服盈盈立在他面前。
好欢喜,好欢喜!
他从来也没这样欢喜过。
他在欢喜之中完成了坐福,撒帐,吃子孙饺,喝合卺酒等一系礼仪,而合硕的欢喜程度明显不如他,她心中到底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所以整个过程便有些意兴阑珊。
她想今晚一定要让他睡地板,她可不愿意与他同床共枕,逞了他的意。
结果事与愿违,她真逞了他的意。
待旁人退尽后,殿内独留他二人,他和她并排而坐在床上,她正准备一脚把他踹下床,腿却忽然绵软的抬不起。
她的眼有些花,头也有些昏,再看他起尽出现了重影,她伸一伸手指着他道:“朱景皓,你……”
“合硕,你怎么了?”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脸早已被酒气蒸的通红,一双清眸里带着异样水光,他握住她的手有些颤抖。
“……热,我有些热……”
朱景皓瞪着大眼,咽着口水看着躺在床的灿若桃李,色若春花,还不停扯着衣领的合硕,扑也不是,不扑也不是。
此时,他方明白酒席间十一哥说出的那句猥琐的话是什么意思。
“景皓,你小子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可算要破了,今晚哥哥就送你一件好礼物,叫你破的顺利些,嘿嘿……”
不要说,傻子也知道十一哥所谓的礼物是什么了。
肯定是在合卺酒里撒了那什么合欢药了,他对这方面的药虽不大了解,但跟着十一哥混久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合欢药是专门针对于女性的。
这十一哥也真是,好礼物不送尽送这些歪门邪道的破药,搞的他很难做。
难做归难做,终归要做一做,谁叫他就是喜欢迎难而上呢。
嘿嘿……
“热……”合硕又是一声嘤咛,睁着一双水雾涣散的眼睛盯着朱景皓,牙咬着唇儿咬死死,一伸扯着衣领,一手软软的指向他道,“朱景皓,你……你敢碰本……本公主……本公主杀……”
咕噜……
喉头间发出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他坐到了床边两眼冒火似的盯着她,嘻嘻一笑道:“不碰,就看看……”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很诚实的解了腰带。
她又魅又恨的看着他,身体像条灵活般在床上扭动着,更加大力的拉扯着衣服:“……热……难受……”
“合硕,要不要我帮帮你。”他微倾了身子。
“……不……不要……”她死命咬牙,拼着最后一丝理智拿脚踹他。
她的脚太绵软无力,他一把握住了她的脚,手颤抖的在她的脚上拂了拂,呢喃一声:“乖,脱了鞋子好困觉。”
“不……不准碰我……”她继续咬牙,身体却很诚实的想要缠上他。
她扭啊扭,不知怎么的双手就缠上了他的腰。
他蓦然僵住了。
感受她温香如玉的身体在自己身上蹭着,他已不能再把持。
“太……太上皇……”她呢呢喃喃从嘴里喊出一句。
他脸色一变:“合硕,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叫太上皇做什么?”
“……我想看……看看他……”
“合硕,难道你的心里装着太……”一阵酸楚叫他蓬勃的想法突然熄了大半,他捧住她的脸,深受打击的看着她,“酒后吐真言,你是不是喜欢太……”
“……想看……看他师父……听他师父……”合硕嘟着鲜艳欲滴的娇唇,双眸迷离的看着他的脸,因为燥热额角的头发也已经湿了,轻飘飘的嘀咕道,“弹琴……听琴……琴,那样本……本公主就算有再坏……坏的想法也吓……吓没……没有了。”
“……呃,哈哈……”朱景皓顿时大喜的笑了两声,激动的一把将合硕搂入怀中,伸手轻轻抚着合硕微湿的发,带着诱惑哄骗道,“合硕乖,你想听琴我弹给你琴,弹多久都行……”
“唔……”
半晌,半晌,又半晌,又又半晌……
不知疾缠到何时,两人是满满的魇足,于魇足之处又生出一种舒畅的疲累。
合硕总算彻底清醒过来,她感觉自己浑身骨闲头架子都散了,扶着疼的快裂的屁股,扯着脖子一声河东狮吼。
“好你个无耻之徒朱景皓,你个人面兽心的大色狼,去死吧!”
她毫不留情的一脚将满心满身酣畅淋漓的朱景皓踹下床踏。
“合硕,你过河拆桥!”他跌坐在地,满是委屈的看着她,“你刚刚明明很主动,明明那个很色狼的人是你……”
他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最后七个字简直低的都没蚊子哼的声音大。
“你还敢狡辩,你明明答应不欺负本公主,如今你去作出这样的禽兽行径,狠狠的欺负了本公主,我跟你没完,我……我杀了你。”
合硕气的抓狂,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正要迈开腿去取鞭子,却发现疼的走不动道,不由的又气又窘,伸手指着他,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原以为你是个好人,你待本公主也是真心的,可你竟然使出这……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逼迫于我……”
他猛地摇头,她眼中寒意凛然,恨极道:“你还不承认,我虽然有酒量不甚好,但也不至于半杯酒下肚就这样了。”
还未燃尽的喜烛突然爆出一团火星,他的身子震了震,他总不能把十一哥供了出来,更何况即使他说出事情原委,合硕也未必肯信,他满是欠意的看着,唇边扬起一个温柔而诚挚的软笑。
“合硕,对不起,终是我违背了对你的承诺,你要杀要刮我绝无怨言。”
合硕气的直跺脚,一跺又扯的疼,她咝的一声瞪着他冷哼一声道:“就这样轻易杀了你真是太便宜了你,下次我一定要下药给你吃,然后再狠狠的折磨你一番,叫你也如我现在这般痛,痛死你!”
“……好好好……”他突然爬了起来一把抱住她,“痛死我吧,天天痛死我,我心甘情愿。”
“死开!”她狠狠推他,他越搂的更紧。
她发怒:“老子叫你死开!”
“可以死,不能开。”他仍旧搂紧。
“滚!”她厉喝一声,抬脚就往他脚上重重一跺,惊呼了一声,“痛,好痛……”
“来,为夫给你揉揉……”
“滚滚滚!”
“揉完再滚,嘿嘿……”
“……”
合硕表示:太上皇的话果然是真理,男人的话就像老太太的牙,没一颗是真的。
呜呜呜……
男人真他娘的太坏了!
朱景皓坏,太上皇也坏,太上皇身为一个男人就该知道男人的劣根性早早的提醒她,或许她就不会轻易喝了那杯该死的合卺酒了。
呃……
不对!
太上皇身为男人却异于寻常男人,他喜欢的是男色,估计他是男儿身女儿心,他未必能真正识破男人的劣根性,她定然冤枉了他。
太上皇为了她的幸福牺牲了那么多,她怎么能冤枉太上皇,若让太上皇知道她对他产生了怀疑,太上皇还不要伤心死。
嗯,打死也不告诉太上皇她怀疑了他。
“阿嚏,阿嚏……”褚玉正静静的蹲在琴音阁外头啃桃子,忽然打了两个大喷嚏,喷出了一嘴碎桃渣。
忽听得屋内发出一声响动,褚玉赶紧拍拍屁股起身,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帘子处唤了一声:“师父。”
“……嗯”屋内人蚊子哼哼似的答应了一声。
褚玉一听师南婆回应了她方敢掀门帘而入。
素白纱帐,薄如蝉翼,帐帘勾起,褚玉见到一个侧躺的背影,银发散落在红玉枕上,她脚步一滞。
若不是被大火毁了容貌,师父也是个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貌样的绝色美人儿。
可如今她整日把自己捂的跟个粽子似的,脸上还要带着面具,就是闷也要闷死了。
她心底一声叹息,迟迟疑疑的走了过来。
师南婆坐起身来,脸上的面具不知何时已戴的妥妥贴贴,她睁着一双深不见底的幽黑眸子看着褚玉。
“小玉,你是来跟为师道别的?”
“嗯。”褚玉点了点头,有些伤感道,“从今往后我怕是没什么机会再见到师父了。”
师南婆单手抚额,只垂下头不再言语,沉默良久方才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褚玉道:“你不能再见为师该是要欢喜的要命了吧?”
“……呃”褚玉张口结舌,垂头辩道,“师父,我哪会欢喜的要命,你只要不一再逼我听琴学琴,我还是很喜欢和师父待在一起的嘛!”
师南婆眸光流转,似有动容之色,沉吟道:“我能教你的也只有这点微末的琴艺,你却不肯领情。”
“师父……”褚玉眼泛泪光,噏动着唇道,“徒儿不求上进,有负师父的一片苦心,是徒儿的错,徒儿在此……”说话间,褚玉已给师南婆跪了下来,“徒儿在此跟师父认个错,望师父原谅。”
师南婆身子一颤,眼里似有水光闪动,只是水光未凝聚成泪已蒸发干净,她坐直在床沿上,也不伸手扶她,单拿一种教导的语气道:“小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师就怕你认了错却不知悔改,这样为师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
“改,我改。”褚玉拍胸脯保证。
“那好。”师南婆忽然冲着屋外喊了一句,“琴音,把我的六弦琴拿来。”
褚玉心里‘咯噔’一下,直叫完了,看来师父又要弹琴给她听了,她好想拒绝啊,可是怎么拒绝啊,她明明答应师父知错就改,这会子如何能反悔。
她憋着一张苦逼的脸望着师南婆,呵呵一笑道:“师父你刚刚醒还没回过神来,就不用再劳心劳神的弹琴给徒儿听了。”
师南婆冷笑两声,伸手指着褚玉道:“瞧瞧,这么快就暴露出你的本心了。”
“师父,徒儿的本心是怕让您……”
师南婆不客气的打断:“不要说,越说越暴露。”
褚玉吐一吐舌头不敢再说话,心里却叫苦不迭的骂自己脑袋抽风自找虐的跑来搞什么坑爹的告别,这下可好,也不知师父会弹多久,毕竟她补眠了半个月师父都没有再骚扰过她。
她十分害怕师父厚积薄发弹琴弹的停不下来。
很快,琴婆婆就捧了那把让褚玉见之就胆战的吉它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了过来,褚玉早已脸色煞白,恨不能用棉花塞了耳朵。
师南婆接过琴,指尖微微往琴上一挑,褚玉恐惧的“妈呀”了一声,师南婆停住了手。
“唉——”师南婆捧琴叹了一声,“小玉啊,为师知道你最怕听师父用手弹琴,所以这一次为师决定不再弹琴了……”
“师父……”褚玉感动的泪光闪闪,跪在那里一下扑到师南婆的腿上,激动呜呜道,“你真是太太太……太好了……”
“为师不用手还有脚嘛,为师的脚比较灵活,哈哈哈……”师南婆甚是温柔的伸手拍一拍褚玉的头,笑的却是十分狂放。
褚玉:“……”
师南婆止住笑意继续道:“你好不容易肯主动来为师这里一趟,为师不能让你白来,琴是要听的,也是要学的,再说你马上就要离开皇宫,为师怕再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把你揪过来学琴,所以为师决定把看家的本领都施出来,叫你一次学个够。”
看家的本领?
一次学个够?
额滴神啦!救命啊!
假如变成苍蝇蚊子小虫的可以逃走,褚玉宁愿此刻的自己可以变成苍蝇蚊子之流。
幸亏褚主没有这项特异功能,所以她很幸运也很意外的听到一曲《摄魂引》。
师南婆一双雪白灵巧的脚指间流淌出淙淙琴音,如山涧清泉,如珠玉落盘,如春风吹过绿野,如雨滴轻落竹林,涤荡着你神魂俱痴。
刹那间,仿似一夜春雨旦夕间吹绿了漫漫黄沙的大漠,又仿似心头开出一朵清皎若明月,灿烂如星辰的巨大的花,花瓣落下,卷着轻风染上晨曦的温暖色调,纷扬而落,只落到你心底的最深处,于最深处又蔓延出蔓蔓青藤,青藤缠绕扯的心有些隐隐的痛。
随着青藤越缠越紧,心越来越痛,直痛的窒息,偏生痛成这样褚玉也无法从琴音中走出来,她甚至生出了一种可怕的想法。
宁愿就这样沉醉至死在这琴音之中,也不愿活着走出来。
这琴音好美,好美。
琴音里的世界也好美,美的让人无法自拔。
就在褚玉美的要死的时侯,琴音戛然而止。
褚玉尤未睁开沉醉的双眸,师南婆伸手往她天灵盖一击,把她击醒过来,她睁着恍惚的眸子反射性的就问了一句:“是谁,是谁在敲打老子?”
“小玉,你怎又一口一个老子。”师南婆不满道。
“对不起哦,师父。”褚玉抬手揉了揉额头,迷芒的看着师南婆道:“师父,你明明可以弹出这样好听曲子,为何过去要弹那样难听的曲子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