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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脸红脖子粗的,还不如别出现在她面前呢,这孩子你们还想要的话,就先把夫妻问题先搁置一旁。你太太没什么大碍,还没过观察期呢,以后注意点。”
说完就走了,甚至翻了个白眼。
陆淮深今天是什么瘪都吃了个遍,谁都给他脸色看。
这间医院并非江偌建卡做产检准备生产的医院,因这家医院是昨晚江偌离得最近的三甲,情急之下,才先行来这儿。之前建卡的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准备等江偌情况稍微稳定些,再转院过去。
陆淮深怒而想,这态度简直没法比,VIP病房尚且如此,果然还是给钱多管用。
程舒跟两个同事站在一旁不做声,努力缩小存在感,见陆淮深脸色实在难看,上前开解说:“陆先生,人白衣天使也是为了太太好,要管顾的病人不止一位,说话虽不中听,但总归还是在理的。”
陆淮深二话没说,超电梯方向大步离开了。
江偌在里面听得见外间的动静,护士长的话她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很快,走廊上彻底安静下来。
江偌侧躺下闭上眼,心绪依然纷呈难以平静。
刚才陆淮深有些话几度让她心软,她尽量不去看他神情,怕自己又一时糊涂,再次踏进他营造好的骗局。
果然,陆淮深就不该走深情路线,太容易动摇人心,哪怕她已经再难相信他,那些话她依然觉得很是动听。
可仔细回想,她可不就是这么被他一步步骗下来的吗?
尽管这样想,江偌依然无法避免地回想着他说那些话时的低哑嗓音,充满着恳切,在陆淮深身上看见如此饱满的情绪,实属难得。
……
“既然是你心甘情愿,是你先靠近我的,就不要着急离开。”
……
“我不会伤害你,能不能相信我?”
……
“若我现在希望你不要计较,是不是不可能了?”
……
江偌蜷缩着,捏着被角抵住下巴,眼角湿润,酸意漫上鼻尖,她忍不住溢出一声细微颤抖的隐忍哭腔。
陆淮深下楼,乘电梯直入地下停车场。
驱车离开医院一段距离,将车停靠在路边临时停车位上,从烟盒里捻了根烟点上。
这路段人不算多,处于医院背面街道,通往一处老式住宅小区,林荫挡住部分路灯的光线,陆淮深降下车窗,影影绰绰中,吞云吐雾时烟光乍明乍现。
胃部的痛楚,短暂地被尼古丁平息。
抽到一半,电话响了,陆淮深眼皮都没动一下,仰面靠在车座上,半垂着眸,轮廓紧绷。
直至抽完整支烟,陆淮深才拿起手机,将电话回拨过去。
贺宗鸣是专程打电话来关心他的情况。
接通就问:“你现在在医院呢?”
“没有。”
贺宗鸣问:“那你在哪儿?”
“医院附近。”
贺宗鸣:“……”听这抑郁的嗓音,徘徊在医院附近,是没敢进去还是被赶出来了?
他问:“你吃饭了没?正想找你说点事,一起吃个饭。”
贺宗鸣不辞辛苦地从大老远赶到医院附近的馆子,按照定位找来的,要不是在外面看见了陆淮深的车,他还真怀疑自己找错了。
两间小小的门面,几张大小不一的桌子都被食客占据,空间看起来相当拥挤,并且人声嘈杂。
这附近的餐馆基本都是来医院探病的家属光顾,贺宗鸣穿过狭窄通道往陆淮深那桌走去的时候,就听见一桌在说谁谁快不行了,那桌在说医院太坑这么久查不出病因钱倒是一把一把地交,干脆不治得了。
陆淮深靠着椅子坐着等菜,贺宗鸣在他对面坐下,环视一圈,见各个桌上冒着食物的热气,在天寒地冻的夜里,看着就暖和。
他戏言道:“我可是难得见你这么接地气。”
陆淮深说:“不是说找我有事?”
贺宗鸣一拍脑袋,“哎哟,突然忘了什么事了。”
陆淮深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贺宗鸣瞧他这心思不振的思虑模样,心想估计是跟江偌的之间不太乐观。再一细看,疑惑道:“我瞧着你怎么还有点病恹恹的?”
陆淮深昨天一晚没睡,白天又是开会,又是公司陆家和医院三地来回奔波,加上胃痛,他忍痛许久,脸色已有些发青。
贺宗鸣忽然想起来,惊了下,问:“你不会是老毛病犯了吧?”
陆淮深说:“不碍事。”说完端起面前的热茶喝了一口,又给贺宗鸣倒上一杯。
贺宗鸣说:“你这可轻可重,要真难受,对面就是医院,去开点药什么的,治治。”
“嗯。”
不一会儿上了菜,贺宗鸣倒是大快朵颐,“这馆子虽小,味道真不错,难得吃得到这么正宗的川菜。”
陆淮深说:“你怎么知道这是正宗川菜?”
贺宗鸣说:“年轻点的时候遇见过一个客户是成都的,我去成都出差那几天,天天大麻大辣,回来之后差点没犯痔疮,记忆深刻得很。后来吃得川菜,味道虽然也有不错的,但做法多少有点出入,尝起来也就差点意思了。”
陆淮深扯唇笑了下,以示回应。
见他只顾着喝茶,筷子都没动一下,贺宗鸣问:“你怎么不吃?”
辣的吃不得,鱼香茄子什么的总能吃。
陆淮深说:“没胃口。”
贺宗鸣只当他是因为江偌的事犯愁,也就没多想。
直到吃过饭准备离开时,陆淮深站起来时,背都打不直,许久都迈不出一步,贺宗鸣才知事情严重,立马架了人上急诊。
此时也不算太晚,急诊还人来人往的,医生检查之后,给安排了一张床位打点滴,还告诉他床位紧张,怕一会儿有病人来,让他输完液拿了药就可以回家。
贺宗鸣说:“他这是老毛病了,以前检查说要是发展得严重了……”
医生没好气打断他:“知道是老毛病了还不吃饭,这不是自作自受么?”说着就斜了陆淮深一眼,“目前看来是压力和长时间压力诱发的,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最好自己找时间做个全面检查。”
贺宗鸣无言以对,心里还对这番话表示赞同。
陆淮深输上水之后,贺宗鸣见他闭着眼,手搭在眼前挡光,满脸的疲色,由衷说:“陆淮深,我发觉你现在有点像在耍苦肉计,不过是走自我毁灭式路线的。”
陆淮深一点反应也没。
贺宗鸣自顾自说:“要不要给你弄到VIP病房去?毕竟你这急诊跟住院部不仅差了十几层,还分隔两楼,你这苦肉计压根儿就是独角戏,没观众也没有用。”
陆淮深根本不齿贺宗鸣这种想法,主要是没觉得有成功的可能,毕竟低声下气的好话说过了,江偌根本不为所动,什么苦肉计,他恐怕只有以死谢罪,江偌才能动动眼了。
陆淮深头疼得很,贺宗鸣又聒噪,搞得他想安静地歇息一下都不行。
等贺宗鸣闭上嘴了,陆淮深说:“你最近不忙?”
“晚上还好,近段时间除了你那事,公司没事要加班。”
“那你可以另外找点事做。”
贺宗鸣善解人意地说:“你现在这样,我不得在这儿陪着你嘛。”
陆淮深拿开手,沉默了一下,说:“谢了,但你还是别在这儿的好,我想安静一会儿。”
“好心当成驴肝肺。”贺宗鸣假模假式地哼了声,娇嗔十足,随后才正色道:“自个儿待着吧,有事联系我。”
贺宗鸣走后,陆淮深很快眯着了一会儿,结果没过多久就被隔壁小孩的哭声震醒。
是个腿被开水烫伤的小孩,等伤口处理完,他也哭累了,就一直猫儿一样地呜呜咽咽。
陆淮深一直睡不着,困却清醒,等点滴打完已是凌晨,不适感也消除得差不多,这才拿着外套离开急诊,去了住院部。
摸黑进了病房,陆淮深轻手轻脚关上门,随后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困了就盖上大衣在沙发上将就睡下。
第二天一早,江偌醒来,天色大亮,吴婶刚到,正纠结着要不要叫江偌起床吃早饭呢。
见她醒来,面带和色说:“正想着要不要叫你起来呢,既然醒了就洗漱吃早餐吧,趁热。”
江偌坐起来,视线越过吴婶看了眼空荡的沙发。
昨晚睡得迷迷糊糊听见了动静,也不知是真是梦,陆淮深回来过没有,程舒他们肯定是知道的,但她没打算问。
下午江偌被安排转了院,王昭和乔惠前后脚过来。
“你怎么来了?”江偌讶然,还没将住院的事告诉王昭,不知她是从哪儿知道的。
王昭:“从一个朋友那儿。”
江偌想了想,“你有哪个朋友知道我住院?我早上可还在另一个医院呢。”
王昭见实在瞒不过,不太自然地说:“贺宗鸣,”末了又画蛇添足说:“工作上的事情找他,是他主动透露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