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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票要她用自己的股份赔偿江氏损失,偿还曾经江觐欠银行的债,否则就要告她,曾今她负责过问题项目,以及账目作假,告她真是太容易了。
江舟蔓走投无路,决定出国,之前家里有部分财产转移到了国外,至少不会断了生路。如果她坚持握紧江氏股份不松手,到时候被判刑,她就得动用海外资产交罚款,更可怕是有可能会坐牢,那更是得不偿失。
陆淮深既然无情,那也别怪她无义。
江偌冷笑说:“那还真是判得轻。”
电话那头传来航班播报的声音,江偌猜她是在机场,也许要离开了,所以才敢肆无忌惮打电话来发泄心里怨气。
江舟蔓怒不可遏,“你也别得意,陆淮深收购了江氏又怎样,到时候还不是会是杜盛仪的,你恐怕至今不知道,陆淮深跟你结婚,就是为了收购江氏,杜盛仪是他的旧情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杜盛仪,因为你爸当初害死了杜盛仪全家!你猜当他目的达成,失去利用价值的你,将什么结果?”
说完也不留给江偌回话的时间,直接挂了电话进了贵宾休息室。
她走得不甘不愿,她也要让江偌心中永远留下一根刺。
对于江偌来说,这的确是一根刺,而且还是跟没被拔出来的陈年旧刺,埋在肉里,被人在那处按一按,又刺痛难忍。
江偌挂了电话后进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肚子一阵一阵的痛传来。
这种症状自住院后期起就没再有过了,江偌张口吸气,又缓缓吐出,直到晚饭时间,吴婶来敲门叫她吃饭。
江偌吃饭心不在焉,陆淮深给她夹菜盛汤,她脑子里乱得很,随便吃了几口说不想吃了,然后就去洗了澡,早早上床躺下。
深夜里,江偌还没睡着,陆淮深办完公进来,跟她说:“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去一趟洛城。”
江偌忽地抬眼看向他。
他说:“估计在那边待两天,我已经把后面的大部分工作往你产后安排了,回来之后,就在家陪你到生产。”
江偌盯着他不做声,宫缩来袭,她闭上眼,忍不住皱紧了眉新。
陆淮深见她脸色不对,问她:“你怎么了?”
江偌也无暇再想他的事,因为宫缩太强烈了,她有不好的预感。她皱着脸,等那阵疼痛过去后,她说:“把胎监仪给我。”
有几次宫缩,然后逐渐平复。
陆淮深问她要不要去医院,江偌说:“等明早再看看。”
这晚江偌睡着的时间大概有三小时,陆淮深心里莫名不安,晚上彻夜睡不着。
天际泛白之前,江偌被宫缩痛醒,打开手机记录宫缩,陆淮深很懂行地递上胎监仪。
发现是规律宫缩后,陆淮深即刻起身收拾待产包。之前江偌列了个待产清单,上面很多东西还是他去买的,什么用途他都清楚。可买得太多,现在情况紧急,没时间再慢慢收拾了,只将必不可少的往拉杆箱里一股脑地扔。
“别忘了证件。”江偌提醒完,起身去了趟厕所,准备等下去医院,结果刚从马桶上站起来,羊水破了。
乔惠本来打算等她预产期前一周再过来,谁知道会提前这么早,家里就除了夫妻二人就只有吴婶。
陆淮深抱着江偌下楼,吴婶推着箱子跟子在后面小跑。
江偌路上被吓得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到医院的时候嘴唇都快咬出血了。
江偌进了待产室,陆淮深一直陪着她,江偌问医生最多的话是,“孩子不会有事吧?”
回答的都是陆淮深:“不会有事的。”
陆淮深本来下午去洛城出差,是跟他以前派到北美分部的博陆副总有重要项目要去谈,现在他得全程陪着江偌,只能让裴绍重新跟他协调时间。
对方是陆淮深心腹,陆淮深离开博陆之后,他也离开了,现在跟着陆淮深干,听说江偌要生了,只能想办法拖住合作方,帮他另寻机会。
几个小时过去,江偌宫缩超过二十分钟四次,诊断为早产临产,没过多久,胎心变高,又被判顺产条件不佳,江偌只能无奈选择了剖腹产。
江偌在乔惠和陆淮深之间,还是选了陆淮深陪产。
江偌被推进产房之后,过了会儿陆淮深才穿了无菌服进来,江偌抖着嘴唇跟他说:“你一会儿不准看,就在这儿,不准动。”
“好。”陆淮深的声音隔着口罩,让江偌觉得不真实。
麻药从脊椎推进去的时候,江偌害怕得想哭,盯着亮得刺眼的手术灯,江偌死死掐着陆淮深的手。
手术进行不久,孩子被拉出来,江偌先感到肚子一空,之后才听到孩子弱得跟小鸡仔一样的哭声。
江偌心里一松,随后才胸腔颤抖着哭出来,朦胧间却看到热泪盈眶的陆淮深。
医生说:“是个男孩,恭喜。”
陆淮深擦掉她的眼泪,捧着她的脸,贴着她的额,触动之下声线不稳:“是个男孩。”
江偌说:“叫陆之隅。”
陆淮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名字想好的,但是他觉得挺好。
陆之隅小朋友早产,体重只有2400多克,还不足五斤,江偌和陆淮深都只来得及看了孩子一眼,孩子就被送进了新生儿室的保温箱里。
江偌甚至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他又小又红,眼睛也肿得像两个灯泡,根本看不出像谁。
她本以为突然破水到待产这一段时间已经够痛苦煎熬,没想到之后的日子才如炼狱。
手术的原因,江偌想吐,怕冷发抖,开奶和排恶露的时候她一忍再忍,耐痛力还算高的她没两下就痛得叫出声。
麻药过后,那种皮肤撕裂的痛楚更是令她崩溃。
陆小朋友在早产儿里算是体重比较大,发育比较完全的,出生后几小时,被允许尝试亲哺母乳。
江偌和陆淮深第二次见到孩子,为之感动不已的同时,其实心里都在嫌他长得丑。
只有乔惠在旁边使劲夸:“太可爱了,好外孙,将来长大一定是个帅小伙。”
江偌和陆淮深同时选择了沉默,但还是对此抱有期待,毕竟都认为对方长得不差,自己也不差,孩子总不会丑到哪儿去。
江偌靠在床上,怀里抱着那瘦瘦小小的肉团子,此时不哭不闹,安静地缩躺在她手臂之间,脸颊贴着她的胸口缓缓动着。
江偌又想起他刚被剖出来时,极没有生命力的声音,她很愧疚。
愧疚在这种环境下把他生出来。
江偌盯着他皱巴巴的脸,用自己的脸去贴了贴。
陆淮深之前跟医生在外说话,这会儿进来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既柔软又揪心。
孩子又要被送进保温箱,陆淮深从她手上接过,双手将他托在手中,仔细打量着他,一时也情难自禁,难以想象这脆弱幼小的声明,是由他和江偌带来人间。
思及此,他满心动容,眼眶微微湿润,说:“小名就叫满满。”
江偌想了想,嘴里喃喃念出这两个字,“满满?”
随后她点了点头。
陆淮深这时才想起掏出手机,发消息通知至亲挚友。
江偌本想打断他,她向来悲观,她觉得满满早产,身体不健康,想等稳定后再通知亲友,但陆淮深消息已经发出去。
“四月五号,陆淮深与江偌拥有了第一个孩子,母子平安,大名陆之隅,小名满满。”
随之而来的是如水般汹涌而至的恭喜与祝福。
江偌又觉得,能有这么多祝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