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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慕容樱一进门便颐指气使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最新的东西都端上来!”
店里的伙计自然是认识这位财大气粗的主儿的,从前是靖南王府唯一的嫡女,嫁的又是战功赫赫的张将军。
这位张夫人,可以说,除了没生下儿子之外,其余的地方,是样样让别人羡慕不已啊。
当然了,这地位,得放在从前靖南王府没有和张府一刀两断,张府上也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流言传出来的时候。
眼下么,店里的伙计心里不由偷乐一下,主子可是吩咐了,得好生“招待”这人啊。
于是,那伙计边站在原地迟疑了一瞬,并没有立刻上前打千儿问安,慕容樱眼见那从前最会拍马讨好的伙计,竟然躲得远远的,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你是觉得我们张将军府出不起这点儿买东西的银子?还是说你觉得宣平侯府出不起这点儿银子啊?”
慕容樱拔高声音,一脸不屑的道:“宣平侯府可是皇后娘娘的娘家,眼下皇后娘娘还在呢。既然你们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那本夫人这就走!改日进宫见到了皇后娘娘,可别怪本夫人不会说话!”
言外之意,便是张府和宣平侯府已经是一家人了。
除了儿女结亲,哪儿还有别的事儿呢?
慕容樱可不管有多少人听到了,说完,便要拉着慕容眉走。
“哎哎哎。”伙计这才上前忙拱手讨好道:“张夫人这是说哪儿的话啊,您这有些日子没来,咱们店里的生意啊,那真是少了一大半儿呢。
您也知道,这西戎上上下下,京城里里外外,就数您最有眼光,最会挑咱们店里的好东西了。您不来啊,小的回回都被老板骂不长进,只说小的越卖东西,越不会卖了。小的那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您盼来了。
刚才看到您啊,那真是跟做梦一样,小的都以为自己打瞌睡,在做白日梦呢!还请您千万别生气,小的这就把最好的东西端上来,让您好生瞧瞧。
完了还照从前那样,白饶您一对东珠的耳环,玳瑁的耳环。今儿小的给您赔罪,再多送您一串儿红玛瑙手链儿,只盼您红红火火,平平安安,可好?”
慕容樱一听这伙计好话说了一箩筐,又送这么多东西,当下心里气就消了一大半,携着慕容眉的手,立马又转头回来了。
她抬起下巴道:“好,见你从前也算尽心尽力的份儿上,这事儿啊,本夫人便饶了你。”
“小的多谢夫人您大人有大量!”伙计深深作了一个揖,忙将人请到二楼雅间儿去了。
托盘呈了上来,门一关上,慕容樱立马眉飞色舞的与慕容眉道:“眉儿,你可不知,单单是那一串红玛瑙手链儿啊,就价值……”
“娘!”慕容眉一声冷喝,吓得慕容樱手都立马哆嗦了一下。
“哎,你这孩子怎么了,可是吓了娘好大一跳啊!”
慕容樱捂着胸口,还有些颇不心宁的样子。
慕容眉眉头紧皱道:“我与夏侯世子八字都还没一撇,你怎么能到处跟人说我跟夏侯世子定亲的事儿了呢?
若是夏侯世子不愿现在娶我,那您今日说的话,岂不是让女儿到时候下不来台?”
不料,慕容眉的话一落,慕容樱立马柳眉倒竖,朝地上“呸”了三口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慕容樱恨铁不成钢道:“你认识夏侯世子,那夏侯世子也答应了要你的东西,这还不能算是默认了让你进宣平侯府的门吗?
这么多年,你见过夏侯世子身边儿有哪个姑娘了?又见过他收过谁的东西了?除了你,他还高看过谁一眼,还给谁送过东西啊?
你倒是说说,这不是下定决心要娶你,这是什么啊?”
慕容眉顿时哑然。
“我……我只是……觉得,娘您不该这么早便把这些事说出来罢了。”
慕容樱一听,登时笑眯眯拉着慕容眉的手道:“你这傻孩子啊!真是的。”
慕容樱朝外看一眼,挑眉道:“瞧见没?方才你娘要是不说这事儿,不说咱们张家有靠头了,指不定这润玉阁的门儿都进不来呢!
这些人啊,就是会狗仗人势,捧高踩低的,娘要不是不拿这话出气,不给你撑面子,那他们指不定要欺负到咱们头上去呢!”
慕容眉抿唇不语,心里的担忧,一点儿也未因慕容樱的话而散去一些。
不知怎的,她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发慌。
眉眼都是藏不住的忧心,若是……若是夏侯宸没有打算娶她,或是没有打算娶她做正妻,那母亲今日为了逞一时意气说出的话,岂不是让她以后都不敢出门见人了?
慕容樱可不管女儿担忧的事情,她改劝的话都劝了,剩下的事儿,就是让女儿自己想通,她在一边儿挑选首饰就好了。
正拿起一支红宝石牡丹簪子,打算簪在慕容眉头上,忽听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阿樱,眉儿,我来给你们赔罪来了。”
云夫人温柔愧疚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嗒”的一声,慕容樱将玉簪放回托盘,满脸不悦道:“我们屋子小,可容不下云夫人你这尊大佛啊。”
别以为现在来讨好她,她就那么大肚能容,不计前嫌了!
“阿樱啊,我也是有苦衷的,朝堂上的事儿,都是夫君在做主,我们一介妇人,又懂什么呢?
而且,我夫君人微言轻,便是想为你们出头,那也是不敢开口,做那出头鸟啊!你若是要怪,就怪吧。
只是,该解释的事情,我还是得说上一说。还有啊……阿樱,你不是最喜欢慈湖一带的螃蟹吗?如今菊黄蟹肥,正是吃螃蟹的好时候。
我娘家的哥哥今儿早上才弄来了一大篓子,我原本是想着趁晚上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偷偷给你送到张府上去的。眼下遇上你了,倒不如,你同眉儿跟我家去吃吧。
怎么做都好,只要你肯原谅我,张将军还把云朋当干儿子一样就好啊!而且……那些好姐妹,也都很想念你,你若是肯的话,我便知会她们一声,让她们都来给你贺喜可好?”
慕容眉皱眉,刚想拒绝,但慕容樱已经把手压在了她的手背上。
吃螃蟹,道歉什么的,其实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想让那群所谓的好姐妹都知道,她的女儿是嫁得最好的,她的地位还是从前那样最高的。
那群夫人里头,凭谁的尊贵,都越不过她去!
因而,慕容樱顿了片刻,便慢条斯理道:“既然阿梅你都这样说了,我慕容樱也不是那起子小气的人。
若是你好心相邀,我却不去,岂不是辜负你和咱们那群好姐妹的心意吗?正好我也许久未见她们了,咱们还是聚上一聚吧。”
“娘!”
“眉儿也一块儿去!”慕容樱朝慕容眉使了个眼色不让她说话。
外面的云夫人却是得逞一笑,忙吩咐下人到各家府上送信去了。
听脚步声走远,慕容眉立马道:“娘您这是要所有人都知道?”
“这是当然了。”慕容樱说得理直气壮道:“别以为你娘不知道,她们就巴不得咱们娘俩过得不好呢。越是这样,咱们就越得让她们知道咱们过得好哇!而且啊……”
慕容樱神神秘秘的凑到慕容眉耳边道:“那夏侯世子从前给你送了那么多东西,可见你在他心里地位极高。若是这回所有人知道他要娶你,他若是不娶,岂不是就得让人被人瞧不起了吗?
男人啊,都最是心软了,今儿娘只用去云府上一说,回头你就找他哭,不怕他不心软,更不怕他不娶你了!”
慕容眉一想,此事虽有逼婚的嫌疑,可到底也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不是吗?
这样一想,慕容眉也不再坚持,顺从了慕容樱的意思。
母女两人挑选完首饰,便跟着云夫人到云府去了。
*
云府是个四进三出的院子,并不如张府那么大。
好在文人住的屋子青松翠柏,芭蕉菊花,也算是清雅宜人,小巧精致的地儿。
宴席摆在湖边的一个小亭子中,湖水绿汪汪的,碧绿澄澈如刚舒展不久的荷叶被那阳光照得绿得透亮。
湖岸边栽种了各色菊花,千朵万朵低低的垂在湖岸边上,仿若那明艳的美人脸垂下,边上小枝儿一垂,便要掬起一捧清澈的湖水来净脸一般。
菊花蕊细细碎碎的落在湖水面上,引来不少游鱼唼喋。
湖边的风凉悠悠的吹着,菊花的香一阵阵的飘着,等金黄的蟹膏和雪白的蟹腿子肉、还有那姜醋一上来,众人脸上不约而同便浮现了一抹笑意。
如同从前,慕容樱还在王府的时候那样,今日她仍是坐在上首,慕容眉则是由其他官家姑娘陪着去另一处吃螃蟹去了。
云夫人虽是主人,可在慕容樱面前,她一向表现得很是卑微。
加上今日请慕容樱前来,本是另有谋划的,因而,她在慕容面前的姿态便愈发卑微了。
“阿樱啊。”云夫人让人端了个蒸笼放在一旁,指着那蒸笼笑道:“我记得你最爱自己剥螃蟹吃。咱们今儿这儿啊,也没外人,我便特地让人给你蒸了几只整个儿的,不让她们剥。你瞧瞧,这东西可还合你心意?”
蒸笼一开,便见有男子摊开手掌那么大的几只螃蟹收在里头,蟹壳青灰,面儿上还缠着麻绳,一揭开,清蒸螃蟹的味道混着姜醋的香味便让人不由食指大动。
其余的几个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侧过脸去,翻了个白眼。
张家流言不传了,慕容樱还真是又把自己当成那最尊贵的王府唯一的女儿的了吗?
算什么东西啊!
一旁的光禄寺少卿夫人庞夫人便阴阳怪气道:“阿梅啊,你也真是的。我听说阿樱府上近来青菜萝卜吃得多,你这一下子弄这么多油腻腻的东西,阿樱怎么吃得了啊!”
言外之意,便是说慕容樱根本就没资格再跟她们坐在一桌吃东西!
“吧嗒”一下,慕容樱便把筷子放了下来,脸也立马一沉。
“阿梅,既然你这儿螃蟹不多,也有人惦记着她吃不着,那我就都留给她就是咯!”
“啊呀,你们这是做什么呀。好端端的吃螃蟹,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云夫人一脸着急,忙对庞夫人道:“阿珠啊,今儿我可要说你的不是了。
阿樱的女儿眉儿才跟宣平侯的世子爷定了亲,这等天大的喜事,我是让你还有诸位姐妹,一同来给阿樱庆贺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庞夫人眉毛一挑,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说得不对。
宣平侯世子,又不是九皇子,刚才那么一副神气得意的样子,现在又脸子一甩,给谁看呢!
云夫人给庞夫人使了个眼色,庞夫人心领神会,立马不大情愿的举起了盛了菊花酒的酒杯对慕容樱道:“此事是我不对,今儿自罚一杯,与你赔罪了。”
慕容樱见她脖子一仰,便一饮而尽,心里的气这才消了不少。
云夫人也忙斟了一杯菊花酒塞到慕容樱手里,笑道:“大家都是好姐妹,哪儿有什么隔夜仇呢?
这菊花酒是今年新酿的,用的是云隐寺上的花儿,既香又甜,还不醉人,好喝得很,阿樱,你也尝尝吧。”
慕容樱一品,果觉甜美可口,口齿留香。
酒味儿很淡,却十分甘甜。
云夫人见她喝得畅快,心里也不由一喜。
又道:“既然这酒不醉人啊,咱们不如都敬上阿樱一杯酒,也算是提前庆贺眉儿找到如意郎君了不是?”
一众夫人见云夫人如此热情,暗道或许宣平侯世子是个人中龙凤,又或许还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奇异之处。
她们素来知道云夫人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因而,个个都跟着云夫人上前敬酒。
谁知,云夫人是在那酒水里头做了手脚的人,虽然都是一样的清香菊花酒,可给慕容眉倒的那酒水却要浓一些,她们自己喝的菊花酒却要淡上许多。
一来二去,十来个夫人轮流敬了一遍之后,慕容樱早已醉了。
“阿樱!阿樱!”云夫人一脸愧疚的抱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哎呀,都怪我,早知道你如此不胜酒力,我就不让姐妹们来向你敬酒了。”
“没……嗝……没事儿。”慕容樱笑嘻嘻的指着云夫人道:“今儿是眉儿的大喜日子,我……嗝……我高兴,喝得高兴!”
云夫人面露担忧道:“唉,阿樱,也是委屈你了。咱们都是知道的,眉儿从前是要嫁九殿下的人,如今世子殿下他的腿……唉,要不是靖南王府把你们赶出去了,眉儿哪里会这样呢!”
云夫人说得很是可惜的样子。
慕容樱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登时气得暴跳如雷,尖声破口大骂道:“九殿下算什么?看不上我们眉儿那是她眼瞎!
怎么你们也以为宣平侯的世子爷比九殿下差了吗?你们也以为我们张家离开了靖南王府就不行了吗?哈哈哈!
我实话告诉你们吧!”
慕容樱醉醺醺的站起来,得意洋洋的大笑道:“我们老爷啊,那是帮着南齐的陛下做过事儿的人!
你们知道的吧,南齐的镇国公府还有崔太傅府是怎么倒下的,那都是我们老爷,照着南齐陛下的命令,让那两家通敌叛国,把那两家弄死的!
靖南王府算什么东西!我们张家要是看不惯啊,一样的,让南齐陛下随便帮个忙,弄死他们就是了!哈哈哈!”
几位夫人同时一惊,慕容樱喝醉了是什么都往外说的人。
可惜,这一点,张祥并不知道,否则,他也不会为了让妻子去说服女儿,把这些隐秘的事情也告知了慕容樱。
正当慕容樱要把夏侯宸是他们主子,以后会当西戎皇帝的事情说出来时。
“丝”的一声,很轻的一道风隔空打了过来。
慕容樱张了张嘴,没说出来话,眼睛一闭,“砰”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云夫人等人面面相觑一阵,猛地,便忙让婢女、小厮等人回各自府上报信。
慕容樱说的这事儿——那可是通敌叛国的大事儿啊!
*
十日后,南齐的景仁帝连同文武百官都收到了消息。
不仅如此,从西戎那边回来的不少商队也在茶肆饭馆谈起了此事。
一来二去,竟是不过几日时间便闹得人尽皆知。
百姓们纷纷议论,奏折也纷纷呈上了朝堂。。
而奏折内容均是矛头直指景仁帝。
大意是说景仁帝不爱肱股之臣,却因忌惮镇国公府的兵权,反而连同外人来谋害自己人,实在是太狠心绝情了!
“简直一派胡言!”景仁帝“啪”的一下,将薛御史呈上来的奏折扔在底下,立马起身,双目赤红,对文武百官厉声高喝道:“朕是天子,天命所在。
镇国公府的兵权都是属于南齐,属于朕的,朕忌惮他们做什么?
单单只凭着西戎妇人的一句醉酒之话,无凭无据你们便要来指责朕?啊?你们倒是说说,是朕是皇帝,还是你们是皇帝啊?
怎么,你们今日是要来做朕的主了?”
底下人齐刷刷的跪成一片,均沉声道:“微臣不敢!”
只薛御史不跪不拜,挺直脊背,正视景仁帝,朗声道:“陛下,您虽是天子,可微臣作为言官,却不得不说出文武百官还有天下百姓,想说,却不敢说之言。”
不等景仁帝开口,薛御史便飞快高声质问道:“陛下,‘酒后吐真言’,说话的妇人并非是一个普通妇人。
而是,与顾家军交战的张将军的夫人。张将军说顾家与西戎通敌,您斩了顾崔两家。
如今他的夫人说您为一己私欲谋害顾家,您为何不拿出证据平息民怨呢?
微臣只想知道——孟行舟孟大人被收押已久,而顾、崔两家的案子您也让顺天府尹平大人同微臣调查了许久。
为何……微臣想要审问孟大人时,您屡屡不要微臣同平大人审问呢?”
景仁帝气得腮帮子直抖,“要害孟行舟之人太多,朕要三思而行,确保审问他之人没有杀心,就这……也不行吗?”
“可陛下钦点微臣和平大人,已然是说明陛下信任微臣同平大人两人了啊!”
“陛下。”薛御史眸光犀利的看向他,沉声质问道:“微臣能否猜测,是那张将军的夫人说的都是事实。
是以——您要压下这案子,迟迟不肯审问……直到咱们这些臣子都忘记了呢?
微臣想替文武百官,想替天下百姓问陛下一句——对顾家,您真的问心无愧吗?
若是问心无愧,还请陛下——拿出证据!
同时——还顾家一个清白!”
“臣附议!请陛下还顾家一个清白!”
众人齐齐磕头。
景仁帝气得目眦欲裂,“噗”的一声,竟是直接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