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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命,本来就是他逗趣之下留下的。
宁诗婧怔了怔,大概人在病中实在是脆弱,心中竟然升起了几分委屈,忍不住咬住嘴唇赌气呛声道:“钟大人这话说的,哀家病了反倒是哀家的不是了。
难不成哀家说见不得血腥,钟大人就能饶了长安宫的人和程大人、汪大人他们?”
“既然本来就没打算手下留情,又何苦跑到哀家面前装出一副菩萨心肠?”
她这话说的委实是不客气。
钟玉珩的神色冷了下来,浑身透着股不容忽视的寒意,宁诗婧咬住舌尖,暗暗懊恼自己沉不住气。
她这才把虎符弄到钟玉珩的手里,两个人总算是串到了一根绳上,偏偏她一点委屈都不肯受,才上了一条船就要分出点间隙来。
她抿紧了唇,显得有几分倔强,脸色微微发白,眼眶仿佛红了一圈。
像是个嘴硬的小姑娘。
钟玉珩的心倏尔就软了,无奈了叹了口气道:“罢了,臣总是拿娘娘没办法的。”
这话里三分纵容七分宠溺,听得宁诗婧怔怔,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也不在意,伸手手来覆在她的额头上微微搁了片刻,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道:“烧已经退了,看来已经无碍了。”
说罢起身推开门出去了。
他……这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宁诗婧一时拿不准他的态度,忐忑地看着被他关上的门,也不知道他是被气走了还是怎么,竟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就在她按捺不住想要叫人进来伺候的时候,门再次被推开,钟玉珩步履从容地走进来,手上端着一碗药汤硬生生端出了皇冠的气势。
说不清为什么,看到他去而复返这一刻宁诗婧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心底里更是压抑不住地涌上点喜悦。
她忙往后靠了靠挡住自己弯起的唇角,一双杏眼却亮晶晶地看过去,像是等到出门归来主人的小猫咪,尾巴尖儿都透着股子愉悦。
“钟大人这是做什么?哀家还以为钟大人已经回去了。”
瞧这嘴硬的猫儿。
钟玉珩漫不经心的想着心思,踱步坐在床边,端起药碗微微笑了一下:“瑞珠那丫头一直在为娘娘熬药,臣方才是去取药了。”
就没说因为他端了药来又不让她过来,气得瑞珠在那里跳脚快掉了泪。
宁诗婧没有多想,见他一副要喂她的样子脸色微红,忙伸手道:“哀家自己来。”
“娘娘身体虚弱,还是不要逞强的好。”
他压住她的手,笑道:“否则若是撒了药,岂不是辜负了臣……和瑞珠、小喜子等的一番心意?”
“哀家没有衰弱到那种地步。”
宁诗婧却不肯,执拗地伸手道:“哀家自己来。”
只要想到钟玉珩要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药,盯着她喝完这一整碗,她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脸也快要熟透了。
钟玉珩却仿佛根本察觉不到她的窘迫,悠然地将自己的手搁在她摊开的手心上,缓声道:“娘娘才刚退了烧,不要把手拿出来,仔细又着了凉。”
嘴上这么说,他却握着她的手,并不见松开,更别说给她放回被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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