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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两口子心气比较高,他们想高攀点,可是高不成低不就,就这么耽误了。两个闺女一个十七,一个十六,都没嫁出去。
下面还有个儿子,才十五岁,也不到娶媳妇时候。仨人吃李小娥一个,这样她更得给自己找个长久的活计。
没了男人,地是种不了了。种地在任何时空都是累活,除非到了二十一世纪美帝的水平——不只是科技水平,更关键的是人口少可耕面积大。
就这一条,中国什么时候都达不到,即使一个人一台拖拉机,还没那么多地给你种呢。
李小娥明显不能再种地了,可是不种地,进工厂也不行。现在村里壮劳力够多,根本不需要女工。即使任员外的火柴厂也不要她。火柴装盒这样的轻松工作,早就被别的人占据了,轮不到她一个小寡妇。
思前想后,她决定开一家酒馆。
这不得不说李小娥的果断。虽然汴梁城遍地都是酒馆,但是大宋的农村真的没有这玩意。都没人吃饭,开给谁呢?等赔钱!
不过李小娥和别人不同,她意识到了吴家庄的变化。多新鲜呢,每天看着呢。
可是如果仅仅如此,还不足以让一个庄户女人明白这一点。关键是有人指点。就她男人吴古奇这谨小慎微的样子,一个吴管家——就是现在的火柴厂车间主任,死去的吴庄主,现在的任潇潇的狗腿子,都能吓唬住他,他哪敢去告密。
就是因为背后有人指使,吴古奇才鼓起十二分勇气去了县里。结果被一顿棍棒打了回来,然后莫名其妙的死了。
指点的人说,吴家庄变了,变得不再是大宋皇上的了。
这句话李小娥也听了进去。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有意识的去看去想,才发现街坊邻居果然都变样了,再不是从前的熟悉模样。
比她穷的,进厂打工变得比她富了。比她富的,去打工也变得更富了。
就是人家都有钱了。有钱了就好,有钱了,除了吃喝还能干嘛?李小娥想不出别的,那就干吃喝的买卖吧。
于是她就开了这么一家酒馆。
折美鸾这样精明的女人,自然不会把抚恤金定的很高。两层楼的酒馆,靠抚恤金绝对不够,李小娥还借了一笔钱。这笔钱的主人如今正坐在二层楼上,一边饮酒,一边望着码头。
贾孔,吴家庄的耆长。大宋的村庄,一般至少有两个管事的。一个是里正,原来是吴庄主,现在死了,暂时由任潇潇充任;另一个就是耆长。
用官面的话来说,里正负责**工作,耆长负责军事工作。就是小偷小摸归他管,来了强盗他去打。
吴家庄的原庄主强势,什么都管,贾孔的存在感很低,这让他很是有怨念。后来吴庄主死了,不但他死了,连他傻儿子也死了,新过门的娘子成了寡妇,还这么小,这让贾孔看到了希望。
一个小娘子,哪是自己的对手,吴家庄以后岂不就姓了“贾”吗?可谁知道意外的冒出一个家丁,而且不知不觉,这个家丁成了吴家庄实际上的主人。
一个个厂子,还有那个什么近卫团,都是他私人的。
就连任潇潇,甚至韩城县的任员外,在秦牧面前都听话的跟三孙子似的。
这让贾孔非常的生气,甚至痛苦!自己在吴家庄也努力了一辈子,怎么最后,吴家庄归了外人了。而且最关键的是,秦牧根本就没把贾孔当回事。
秦牧又不是历史学家,哪有心思研究大宋的村庄政治结构。
这个耆长,如果他自己不介绍,秦牧都不太敢念这个字,有点眼生,怕念错了丢人。生僻字。
秦牧完全没想到吴家庄还有这么一股政治势力,根本就没留意过贾孔这个人。
因为吴家庄几次闹土匪,比如佃户吴强那一次,还有梁山的第一次,贾孔这个耆长没有半点存在感,早跑没影了。他还不如吴管家,吴管家每次事后都能给秦牧说道说道。
秦牧不知道他的存在,自然更不可能凡事找他说说。就是知道,秦牧也没功夫搭理他。连大宋的皇上秦牧都没空搭理,别说一个小小的耆长了。这就是大宋整个官吏体制中最最底层的一个职位。连吏都不算,就是个名字。
可是贾孔不这么看,他觉得吴家庄大事小情,必须得经过自己点头。
如今秦牧的做法早就超出了他容忍的极限,只是贾孔也明白一点,秦牧绝不是他能对抗的了的。
不说轰轰作响的机器,就是近卫团随便是谁给他一拳,都能要了他的老命。
可是不做点什么,真不甘心呀。
于是贾孔就挑拨吴古奇去县城告状,说秦牧的近卫团要造反。他寄希望于朝廷。朝廷总不能允许反贼存在吧。
可是没想到现实**裸的打了他一个嘴巴。吴古奇被县老爷乱棍打出来了。这让他有点灰心丧气。可是接下来,吴古奇竟然淹死了。
这就不是灰心丧气,简直是心惊肉跳了。
虽然吴家庄在北方,吴古奇是北方人,但是吴家庄挨着五丈河,村里人少有不会游泳的。吴古奇水性很好,他怎么可能被淹死呢。
再说大晚上他泡五丈河干嘛?难道洗澡吗?
一定是近卫团干的。
这件事吓坏了贾孔,自此之后再没什么小动作。他怕近卫团找他算账。
可是过了一阵,近卫团没有什么反应,他这才又活泛了起来。
李小娥找他借钱开店,贾孔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毕竟李小娥是个寡妇,还年轻。没有男人的女人,最对耆长的脾气了。
贾孔为什么如此看重耆长这点芝麻绿豆大的权力?就是因为可以鱼肉乡里。以前这活全被吴庄主包了,后来吴庄主死了,他想接班,可是谁知道一下子变天了,他没拿到鱼肉乡里的权力。
如今小寡妇求到自己身上,贾孔没多废话,把差的钱给小寡妇补齐了。
他如今每天有事没事来酒楼逛逛,一来和小寡妇逗闷子,二来也看看码头。
吴家庄的码头如今可不是原来的模样。每天大船小船川流不息,也算是繁华异常。
工厂需要吞噬大量的原材料,远不是本时空的手工业可以比拟的。
就是以任员外的能力,他也是花了好大精力才理顺了这个关系。如今他的两个儿子,任文和任英,全部都投入到工厂的上下游,这个链条太巨大,任员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他恨不得让任潇潇也帮忙。可是任潇潇却没这个好心情,她如今根本不在吴家庄,一天到晚泡在汴梁城里的花花世界。
任家的厂子是赚钱,可是赚的钱也不给她。反倒是她自己利益受到了很大影响。
厂子需要大量的产业工人,吴家庄的佃户大部分都进了工厂,于是地就快没人种了。甚至很多人要退佃。
任潇潇的经济根基是土地。没人种地,都抛荒了,她哪里还有钱赚?
而且任潇潇也要交税给朝廷的。自己没收入,可是朝廷的税收一分一毫也不能少。难道到时候她跟爹要钱交税吗?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何况她在汴梁城里,每天需要大量的花销,没钱怎么行?
这个问题实在是让任七娘子头疼,可是她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作为一个人来说,她还很小,面对社会的巨变,当然没有什么好的对策。更何况这种变化是天翻地覆的,是前所未有的,别说她一个小娘子,就是全天下的人,除了秦牧一个外来户,谁都不知道如何面对。
工业化进程,不是渐变,是一场革命。
在这个过程中,会有人赚的沟满壕平,也会有人死无全尸。
任潇潇自然不知道前景的可怕。这个时候,她一边烦恼着自己的钱袋子,一边又很开心。
因为她终于和大才子交上朋友了。
马上就是春闱,若是大才子高中状元,岂不是就能捧着大红花来娶自己了吗?
这个美好的前景如今占据了任潇潇全部身心,以至于她有时候会忘记,自己的钱包快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