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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硝烟与火焰织成的“封锁线”;将敌人后续攻势拦腰斩断。
而当中央阵地上陷入混战的伊瑟尔精灵失去援军,原本就在迅速下滑的士气崩的更快了;一支胶着的战线在不断被重新竖起的血色独角兽战旗下,逐渐开始有越来越明朗的趋势。
“吹号!”
反手用枪托砸爆了伊瑟尔精灵的脑袋,被涌而出的液体和固体糊了一脸的罗曼不顾狼狈,表情狰狞的对身后的年轻掷弹兵吼道。
“是!”
被吓得面色苍白的掷弹兵连忙抄起挂在胸口的军号,鼓足全力吹了起来。
当第三声嘹亮的军号声在战场上回荡,南部军团的反攻终于开始了。
被之前伊瑟尔精灵炮火覆盖击溃,打散,连建制都濒临崩溃的南部军团士兵们犹如被松开缰绳的野犬,以散兵线的形式——因为实在是很难,也没必要重新组成线列了——向中央阵地的伊瑟尔精灵发起了进攻。
当最后数千军队投入战斗后,颓势明显又无援军的伊瑟尔精灵军队,开始一点一点的被逐出阵地;但他们的身后却已经不是来时的道路,而是南部军团炮兵的火力覆盖区。
进攻是死,后撤更是死…越来越绝望的伊瑟尔精灵们展现出了濒死者负隅顽抗的意志,悍不畏死的发起一轮轮反攻,试图在南部军团的进攻线上打开缺口。
但指挥系统崩溃导致他们只能各自为战,很轻松就被重整攻势的南部军团识破,集中优势兵力予以包夹歼灭,将伊瑟尔精灵的绝地反扑变成主动寻死。
当试图突围的军队被逐个击溃,伊瑟尔精灵菌军队的溃败势头也开始变得明显得不能更明显;甚至连他们自己也逐渐陷入绝望,清楚自己被包围全歼只是时间问题了。
而就在这时,罗曼却喊停了攻势——在先头部队投入战斗后,陆续进入战场的部队却开始原地展开线列,就地防御,在遍地弹坑上重新掘壕。
部分散兵开始向外围扩展阵线,布置观察哨;辎重部队和医疗兵进入阵地,一边打扫战场一边救治伤员,组织清理工作。
至于阵地上残存的,还在做最后困兽之斗的伊瑟尔精灵,罗曼却像是突然间对他们失去兴趣了一样,晾在那里;除非他们试图突围,否则南部军团甚至没有任何要主动进攻的迹象。
“因为没必要。”
浑身是血的罗曼坐在一处堑壕边缘,叼着被血水浸泡过的卷烟吞云吐雾;微弱的火光映照着他狰狞的脸色,令不知所措的年轻掷弹兵害怕的不敢说话:
“我说过,今晚战斗会打到什么地步不取决于我们;伊瑟尔精灵…他们想打多久,我们就陪他们打多久;他们溃败的时候,就是我们突围的时候。”
所以…对于阵地上的伊瑟尔精灵不仅不能消灭,甚至要让他们存在下去;只要阵地上依然是缺牙交错,还能看到“希望”的伊瑟尔精灵就不会轻易改变主要进攻方向,更不敢在己方军队交战的时候,对阵地进攻炮火覆盖。
最开始的炮火覆盖的确猛烈,狂轰滥炸直接让至少三个步兵团建制崩溃,失去战斗能力;但也暴露了对方炮兵技术是何等的垃圾,在有引导有视野有预先挑选的最好的炮位情况下,依然无法在视野范围内进行较为精准的打击。
像帝国炮兵,他们甚至能让自己的线列步兵顶着炸点发起刺刀冲锋,根本不给敌人留任何组织防御和反攻的余地,那样的炮火才叫令人胆寒。
而得到了帝国“技术培训”的伊瑟尔精灵嘛…只要有坚固的防御工事,你甚至可以将敌人的炮火覆盖,当成战前烟火表演。
这就叫差距。
如果伏击的是帝国精锐部队,罗曼才不会像之前那样浪费时间;他会真的按照德拉科的吩咐,带上路德维希直接跑路,甚至不需要让总司令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现在…他不仅要让路德维希活着,还要让尽量保存南部军团主力的有生力量,避免路德维希在反攻时只能依赖某些无耻小人和他的渣滓兵——对,说的就是安森·巴赫。
真要是到那一步,天知道这家伙能提出什么“合情合理”的要求和条件;即便只是以防万一,也不能让那种情况发生。
“可如果敌人还有援军呢?”
年轻掷弹兵战战兢兢的开口问道:“或者…他们的炮兵真的不顾自己人死活,对阵地开火怎么办?”
“那我们就把堑壕挖得更深,把防线修得更密;竭尽我们所能,和敌人战斗到底。”罗曼冷冷道:
“这是战争,你永远不知道敌人有多低的下限,不知道他们有多肮脏,多卑鄙;但这些不要紧,因为再卑鄙,再无耻的手段,也不能在一支意志坚定的军队面前轻松获胜。”
“他们敢来,我们就让他们付出代价。”
轰——!
话音未落的瞬间,阵地上响起了轰鸣。
浑身一震的罗曼猛地抬头,凶兽般的瞳孔骤然一缩,立刻捕捉到了远处腾起的火光。
那绝对不是炮弹或者手榴弹制造的爆炸,因为它们炸开的火焰绝对不会直冲云霄,犹如一根火柱般伫立在大地上。
冲天的火柱螺旋升空,飞溅的金红色的焰火在阵地上掀起阵阵凄厉的哀嚎,远远地甚至能看到那根“火柱”甚至不是停止,而是在缓缓移动的。
几乎同时,另一端的右翼阵地上也响起了恐怖的惨叫声,大片大片的血浆夹杂着残肢碎肉,在密集的线列中漫天飞舞;喷涌而出的血浆犹如活物般化作触手,抽搐着伸向周围不断哀嚎着逃散的南部军团士兵们。
于是叼着卷烟的罗曼缓缓起身,捡起地上残破不堪,宛若凶兽獠牙的军刀,轻轻拍了拍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年轻掷弹兵肩膀:
“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