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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而眼前这女孩子,就是该干活!
韩氏身为女人能干活,她凭什么不干?
成日摆弄着笔墨纸砚,就是偷懒耍赖!
七娘垂下眸子,只淡然道:
“大嫂有话直说。”
韩氏有些局促,道:
“什么直说不直说的!这些家务你早晚也要学,前头的生意帮忙跑跑,也没什么坏处。”
七娘心道:是不能再给她钱了。她总以此为由,会是个无底洞。
而且,韩氏要的,也不光是钱。
韩氏这般心境,本是嫉妒,七娘从前见了太多!
她们做不到自己期望的样子,便要拖得旁人跟她们一样。
这与从前陷害七娘的郑明珍别无二致。
七娘抿了抿唇,遂道:
“家务自是该做的。我住在这个家里,该分担些。”
关于家务,七娘确是无甚异议。
就像在汴京时,家中办宴会,她们姐妹不也常帮手么?
“不过……”七娘又道,“生意的事,不与我相干。”
她语气平缓而淡然,似乎在说一件理所应当,又事不关己的事。
韩氏一惊。
这谢小娘子怎么这样说话?
七娘接着道:
“大嫂怕是忘了,我是未出阁的小娘子,是不好抛头露面的。”
何况,是帮忙着招呼生意!
抛头露面都说轻了!
酒肆之地,鱼龙混杂。替人斟酒的事,于世家小娘子而言,无疑是受辱。
她们对那些女子,可以同情,可以尊重,但她们绝不会去做。
可这些礼数,韩氏不懂。
她方酸道:
“也是了,出个门还要戴帷帽遮挡,又怎会去前头招呼生意?”
七娘微蹙了一下眉,心头像压着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道:
“大嫂,酿哥哥也不会应允的。”
韩氏看她一眼。
这是把陈酿搬出来压她了?
她心头有些生火,只道:
“收起那些架子吧!你如今住在商户家中,便要守商户家的规矩!”
七娘心下一酸,一阵委屈涌上鼻尖。
她憋泪道:
“我是住在酿哥哥家中。酿哥哥是读书人,是太学生。我守着书香家的规矩。”
“书香家?”韩氏忽笑了,就像对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那个书香家早没了!”
是啊!她的家早没了。
如今,她谢七娘也尝到寄人篱下的滋味了。
又作团圆客,还怜潦倒宾。
当年,她与许姐姐联的两句诗,现下想来,倒讽刺得很!
七娘强忍着泪,道:
“但我还在。”
她在一日,便要守着世家的气度与体面。
有所为,有所不为。
但这些,是犯不上和韩氏说的。
韩氏撇撇嘴,也不懂她为何这般固执。
“小娘子,大夫来了。”只听门外传来招娣的声音。
七娘一惊,忙拿手帕抹了眼泪。
她缓了缓气息,端直而坐,向门外道:
“请进来吧。”
韩氏嘟哝了一句“穷讲究”,便气冲冲地出门去。夜里又免不了同陈酬抱怨。
绍玉自登高归来,连日坐卧不安,满心想的都是那对珍珠耳坠。
他直想冲到陈家酒肆。可每每至酒肆门口,他却又徘徊良久,不敢进去。
一来,是怕再次失望;二来,大抵是近乡情更怯。
绍玉立在不远处的树下,痴然望着酒肆。
此时的绍玉尚不知晓,他的七娘,只有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