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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京城蛰伏一二十年,早就该了解清楚各方势力,对本王却一无所知;阮芳菲不是第一次出事,你该知道,作为阮芳菲最大依仗的你,本王会放过?你没有足够的防备,却说本王出手突然,这就是你的能耐?”
魏氏的脸色有一瞬间青青白白。不过很快又扬起笑容,“都是臣妇技不如人,现在落到王爷手上,自然听凭王爷发落。”说着,还对李鸿渊眨眨眼。
阮瑞中气得青筋暴跳,怎么说都还是他的妻子,居然当着他的面勾引别的男人!不过,听到他们的谈话,知道这个贱妇还另有身份,只得按耐下来。
魏氏继续开口,“臣妇能请教王爷两个问题吗?王爷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臣妇?又为何会注意到臣妇?按理说,作为一个内宅妇人,不该让王爷‘另眼相待’才是。”
“养了那么个好女儿,本王注意到你很奇怪?”眼中依旧不带丝毫感*彩。
贬低或许会伤人,但是什么都没有,完全不看在眼里,对于某些人而言才更难受,越是自视甚高,越是不可一世,就越容易成为这种人,魏氏恰好就是,只不过,她收敛得很好,外人无从看出。魏氏嘴唇蠕动,的确,自己那个女儿,一开始就冲着这位去的,会因为她而牵扯出自己,多简单的联系。
那个时候,她还将阮芳菲捧在手心里宠着,既然是她女儿看上的,那么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那都是对方的荣幸,他从来就没放弃过对诸位皇子的查探,尤其是封王开府之后,可是李鸿渊藏得太深,做事太谨慎,半点马脚都不露,自然就没机会察觉到端倪,一年两年,四年之后,对于李鸿渊的查探结果始终表里如一,她毕竟是精力有限,人手有限,所以对李鸿渊的查探就撤了回来,更加的放任女儿靠近对方。
“你查了本王四年,如果不是阮芳菲,你大概真的能摸到点边边角角。”
十六岁之前,李鸿渊毕竟身在深宫,那时候魏氏已经扎根,即便是有前世的记忆,到跟魏氏相关太少,平白无故的,李鸿渊还真的不会轻易的怀疑到她头上。
如果知道李鸿渊不是空有皮囊的废物,而是蛰伏在暗中的噬人凶兽,别说是让阮芳菲靠近了,势必会让她离得远远的,毕竟,任何一个闺秀远离活阎王都不需要理由。
话又说回来,阮芳菲小的时候就相中李鸿渊,她允许她去接近他,未尝不是一种试探的手段,真有那个野心,面对内阁首辅的权势,又怎么会不动心。所以,这其实算是一个无解之局,魏氏其差一招而导致惨败。
“王爷英明神武,臣妇自愧不如。说起来,对付臣妇这样的人,就该越早下手越好,王爷却拖了几年的时间,这却又是为何?”对于不照常理行事的人,当真是叫人心累。
——因为你女儿很好用,而你的威胁在可控范围内,有价值的东西,本王倒是不介意留着。李鸿渊会告诉她吗?自然不会,关于靖婉的事情,其他人还没资格知道。
说起来,阮芳菲跟她说过相关靖婉的事情,可是她压根不信,早就抛诸脑后,现在半点没联想起来。除了误打误撞,谁会才想出这样的真想?阮芳菲就算是猜到,李鸿渊甚至也亲口承认了,她就真的相信了吗?只怕是认为李鸿渊故意气她的可能性更大,凡事理智的人,都讲究证据,讲究合理性。骆沛山与骆老夫人那么轻易的相信了李鸿渊的说辞,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感情用事”,认为靖婉被谁看上都不为过。
眼见着李鸿渊没有继续非常唇舌的神态,魏氏保持着媚态,“那么现在,王爷打算怎么处置臣妇呢?臣妇可是听说,京城王爷的别院里,还有母女呢。虽是手下败将,却也对王爷倾慕不已呢,不知道有没有荣幸侍奉王爷左右,定能让王爷体会到什么叫人间极乐。”身体仿似有些难耐的轻微的摩擦扭动,还伸出舌,舔了舔红唇,极致的诱惑。
魏氏习过媚术,当然,只是凭借自身的一些小动作,加上一些外在的小东西,比如说迷情药之类的,让人觉得她比常人更加的让人想要触碰占有,加之她学过房中术,一般沾染上她的男人,总觉得在她那里能比在其他女人那里更快活,因此,没点意志力,真的挺难从她身上抽身,阮瑞中的儿子们沦陷其中,大抵就是这样的原因,再加上那份悖德禁忌,让内心得以释放的他们更加不能罢手。而魏氏本身就是*强烈的人,从来就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在阮瑞中满足不了她的时候,出墙可谓理所当然。
之所以没在阮瑞中身上使用类似的手段,不过是担心他年纪有些大了,身体掏狠了会短命,那就得不偿失了,毕竟,阮瑞中前途无量,在初嫁给他时,就有成为内阁首辅的可能,如此一个人,能榨取的有用东西很多,偏生这个男人自负得很,不用媚色留住他,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此,在他面前,里里外外都做个贤妻良母何乐而不为。
她现在勾引李鸿渊,她自信,只要将李鸿渊拉上床,不但可以抱住命,还能得到她以前甚至不敢想的东西。
阮瑞中这把年纪,基本已经没了*,所以魏氏的撩拨对他不会起作用,只是他们还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呢,她竟敢如此的明目张胆,不把他放在眼里,终于是忍无可忍的拍案而起,“贱人,你好大的胆子!”这个时候还以“臣妇”自称,是专门恶心他吧?!“王爷你也看到了,这女人如此的放荡不堪,还不知道有多脏,王爷你若是沾上了,岂不是脏了自己,臣现在就叫人溺死了她,省得再祸害别人。”
魏氏却全然不将阮瑞中当回事,注意力始终在李鸿渊身上,一步一步的靠近,而越靠近,就越发的兴奋,这么个俊美非凡,身强体壮,能力非凡的男人,激起了她前所未有的征服欲。明明只对男人其作用的药,让她似乎都受到了影响。
此时的魏氏,还当真是像极了一条发情的母狗。
骆沛山被气得险些吐血,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淫妇入了晋亲王的眼,不然依照晋亲王往日的作风,他根本就收拾不了这个带给他奇耻大辱的女人,早知如此,他一开始就该无所顾忌的杀了她。急步上前,欲将已经靠近晋亲王的女人车扯开。
说时迟那时快,安坐的李鸿渊突然两脚,先是小腿,趁着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再一脚直取心窝子,毫不留情,手已经向她伸来的魏氏,身体倒飞,跌在地上。
魏氏噗的一口吐出血,感觉上,肺腑似乎都移了位。
魏氏的武艺不算弱,但到底是受到身份限制,不能明目张胆的喜习武,这东西也是不进则退,因为相比起李鸿渊还是差很多,想避开却难以做到。
阮瑞中愣在当场,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场面就已经变成了这样,看了看地上吐血不止的女人,再看看仿似什么都没做的李鸿渊,突然甩了甩衣袖,又坐了回去。
在意你的时候,如珠如宝的捧着,恨你的时候,你越惨,看着就越痛快。
阮瑞中娶她的时候,已经年逾五十,已经过了似心慕一个人年龄,所以,阮瑞中的在意,更多的是别的东西,而不掺杂爱意,如此一来,要狠下心来很容易。
魏氏胸口火烧火燎的痛,她却执拗的看着李鸿渊,刚才他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他也就跟其他男人一样,只要她略施手段,就能让他轻易的为自己情动,可现在细看之后,发现他目光清明得可怕,半点*都没有,可见,自己准备的药没起作用。
他看她,就像是看上跳梁小丑,她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仿佛就是一听可乐的笑话。魏氏垂下目光,不由得咳了两声,震得肺腑更加的难受,再抬头,目光却更加的炙热,*裸的征服欲,“不愧是暗中独掌乾坤的男人,对你,怎么能用寻常的手段呢,那简直就是对你的侮辱。”
“阮芳菲不愧是你的种,你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勾引别的男人,阮芳菲未嫁之身就敢宽衣解带对男人自荐枕席,没身在青楼,简直就是青楼的损失。她没毁容之前,本王都瞧不上眼,你这样的,呵……”
魏氏浑不在意的抹了抹嘴边的血迹,“论伺候男人,那丫头便是十个,也比不过臣妇一双手一张嘴,更遑论其他。不过,芳菲心仪你,知情人都以为芳菲眼瞎了,却原来她眼光好得不了得。”
不管是贬损,还是恭维,李鸿渊的情绪都没啥起伏。
李鸿渊转而看向阮瑞中,饶有兴趣的开口,“首辅大人是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遇到这对母女?被耍得团团转,被骗得这么惨,有什么想法?本王原以为你知道真相的时候大概会一命呜呼,看你现在的情况,承受能力倒是不错。”
阮瑞中面色铁青,就算知道李鸿渊不时一无是处,还是没办法对他有所改观,太阴损,专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可是偏生对他无可奈何。“王爷到底要如何处置这个女人,她到底又是什么人?”
“呵,跟你同床共枕的女人,你来问本王她是什么人?”
阮瑞中如鲠在喉,过了片刻才艰难的开口,“臣愚昧,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要阮瑞中承认自己愚昧,还是需要点勇气的,至少他心里的那一道坎不容易过,不过想想他现下的处境,似乎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首辅大人这么有诚意,本王自然不会吝啬。——拿进来。”
暗一从门外进来,将一个带锁的扁平匣子递给阮瑞中。
阮瑞中现在也没有多想的余地,不管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他能看的,魏氏现在就是肉中的一根刺儿,不除不快,晋亲王不亲口告诉告诉他,虽然看了这些东西,就可能被晋亲王死死的捏在手心里,他也义无反顾。
钥匙就在上面,阮瑞中用了点时间才打开,盖因为手有些颤,不仅仅是身体上出了问题,还有心理因素,即便是义无反顾,也担心自己就此万劫不复。
阮瑞中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是一叠信笺,阮瑞中从第一张开始看,上面的内容有多有少,阮瑞中看的速度越来越快,而手也颤抖得越来越快,看了一小半,就看不下去了,手一松,东西就散落在地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阮瑞中神色颓然,然后竟是老泪纵横。
而趴伏在地上没能起身的魏氏,自然也就看到部分信笺上的内容,瞳孔骤缩,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因为用的信笺全部一样,她才能第一时间判定,这些都是誊抄的而非原件,可她的依据只是信笺,可见,不管是字迹,还是特有符号印章都全然一致,但仅仅是这样,就足以叫她心惊肉跳,她知道晋亲王掌握了她不少东西,但在她看来,她送出去的消息应该是没有不妥之处,现在看来,什么叫没有不妥,明明是天大的不妥,送是送出去了,但也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之所以没出纰漏,不过是人家根本就没有阻拦。
趴着向前爬了一些,将信笺扒拉开,主要是看上面的日期,最早的是四年多以前,差不多正是阮芳菲处理李鸿渊未婚妻的时候。“王爷好手段!”
“你送出消息的渠道不同,刚开始并未全部拦截下来,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三个月。”对于魏氏的称赞,李鸿渊对自己的成绩,似乎还有点不满。
魏氏又咳嗽了两声,不管什么样的晋亲王,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本质依旧不变。
阮家不是世家,说起底蕴,或许还比不上骆家,但几乎也是从启元开国年间就为国效力,到了阮瑞中这里可谓是达到了鼎盛,阮家忠君爱国,阮瑞中更是以江山社稷为己任,枕边人不知道给他戴了多少顶绿帽子,女儿非亲生,这些事情,在眼下看来都已经无足轻重,滑跪在地上,“王爷,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你要请罪,这对象也不该是本王吧。”
阮瑞中身体微僵,“臣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还请王爷网开一面。”
那些信笺上的讯息,有超过半数是经过他之手的东西,虽然这些是被魏氏偷走的,可魏氏是他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二年同床共枕,要说对她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别说外人不信,换在别人的立场,他也绝不会相信。
此事一旦捅出去,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他是跑不掉的,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事关一族的生死存亡,所以,他个人的那点荣辱得失真的不值一提。
在最沉重的打击之后,阮瑞中反而变得异常的清醒,浑噩的脑子重新开始运转,时下的局面,绝对不允许他一蹶不振,不想办法扭转局面,他可就是阮家的第一大罪人了,日后到了地底下,拿什么面对列祖列宗。
再蠢,也该知道这位晋亲王的真实面目,他早就知道的事情却隐瞒了下来,他更知道事情原委始末,那么,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始终处于中立不愿站队,不过是因为他没有真正的看好那位皇子,现在不过是知道了晋亲王不为人知一面的冰山一角,却让他看到了荣登大宝的潜质,加上他抓住了自己的致命要害,“天时地利人和”俱全了,那么辅佐他又任何。
“阮瑞中,本王承认你的能力,不过就你这样都快躺进棺材的人,指不定哪天就真的躺进去了,能值阮氏全族的命?天下能人志士何其多。”
阮瑞中沉默,他知道李鸿渊所言属实,不说其他的,便是而今在朝为官的,暗中投效他为他做事的,怕是不少,其他人且不论,就他近段时间的“死对头”骆沛山,肯定已经在帮他,晋亲王是他未来的孙女婿,相助那是理所当然。
“臣全族的性命,在王爷看来,只怕与蝼蚁一般,于臣而言,却是重若万钧,甚比生命,王爷现在正处于蛰伏期,与其借别人的手将此事呈报圣上,不如高抬贵手,放过一群蝼蚁,臣当为王爷万死不辞。
王爷虽能找到无数人效劳,然则,内阁首辅之位一旦空缺,必将是四方争抢,即便最后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乃是王爷死忠,且不说这个过程事端不少,要适应这个位置,处事得心应手,也需要一个过程,加之内阁的另外三人皆有各自立场,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并非易事,不若现在这般,于王爷而言,并无损失,也减少了不必要的麻烦与可能的变故。”
“都说了首辅大人是个能人,可见不仅仅是在处理政事上,这拍马须溜的功夫也不差。”虽然一开始就打算留着阮瑞中,不顾那也得是对方上赶着求来的,而不是他翻了底牌,让阮瑞中掌控主动权。而且现在的阮家,也就阮芳菲带来的那点坏名声,要洗干净不是不可能,前世的时候,可是什么都爆出来了,李鸿渊现在可是保住了他的老脸,也保住了全族的命,看看,他多仁慈。
“王爷缪赞了。”阮瑞中面不改色的说道。
所以说,作为合格的士大夫,最在意的永远都是家族,其他的一切,不与这一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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