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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节不保,自己到黑衣卫的牢房中走一遭。
黑衣卫指挥使抹了一把脸,看向李素言的目光有点微凉,要说对这个下属半点意见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没有谁还好端端的在着,屁股下面的位置就已经被别人的预定了,而且为了其顺利上位,还要为其各种让路铺路,再如何的“苦中取乐”,也到底抹不平心中的怨恨与不甘。
李素言身姿站得笔直,手握腰刀,低眉敛目,任何时候,对于这个上司一向都恭敬的很,不僭越半分。
偏生这份态度,反而更加让黑衣卫指挥使恼怒,因为你有气发不得,但凡是给了对方半点脸色,那就成了自己的不对,被黑衣卫以“你无理取闹”的眼神看着就算了,一个不好还会被皇上叫去,一句“爱卿是不是有意见”,都能让他想吐血。
黑衣卫指挥使很多时候都认为李素言是故意的,故意让他陷入这么难堪境遇。
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其实就只有李素言自己知道了。
“阿渊,你说,那几个刺客,会是谁让人毒杀的?”靖婉漫不经心的拨弄着一朵艳丽的花朵。
“谁?当然是我。”李鸿渊理所当然的应道。
靖婉下意识的转头看他,眼中惊愕,“没开玩笑?”
李鸿渊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这种无趣的事情,与你开什么玩笑。”
“可是,为什么?”靖婉不解。
“婉婉以为那些杀手是冲着谁来的?”
“总不能真的是我吧?”靖婉蹙了蹙眉,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价值,以至于有人连杀手都出动了?
“主要目标是你,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能杀几个就杀几个,制造混乱就是了,反正就是给我们找麻烦,结果有人倒霉,自己撞上了,杀手没了价值,自是没必要留着,让他认定杀手就是冲着他去的,有什么不好?”
靖婉看天看地看花看一切,最后目光还是落到某人身上,好吧,你觉得好,那就好,反正所有人都可以给你背锅,所有人都可以被你算计,老子十几年前就被你算计,被你坑,被你骗,现在也不过是延续而已。
“黑衣卫大牢里杀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又是谁在为你效力?”
“人是李素言杀的,不过,不算是效命,最多只是一场交易。”
这个答案,好像是预料之外,仔细想想,似乎又并不意外,在去年江南的时候似乎就有点征兆。
“就我原本所知,李素言名义上是他的义子,不过从江南回来之后,又知道了一点别的事情,其实他跟我们是亲兄弟。一般非夫妻的男女睡到一起,那就是勾搭成奸,天理难容,但如果是当皇帝的睡了人,那没成婚的说不得还能成为一桩美谈,而如果是睡了别人的女人,这男人不能生气,不能报复,还要将那女人好好的养着,万一怀了孩子,更要将那孽种当祖宗一样的供着。一般的奸生子揭穿了,那就是奸生子,皇帝跟人留下的奸生子,揭穿了,那反而水涨船高成了皇子,这就是九五之尊,方方面面都占尽了便宜。”
李鸿渊语气依旧淡淡,好像仅仅是述说一个事实。
所以说,被皇帝绿的男人,大概才是天底下最悲催的,当然,那种反而用这种事来晋升的男人除外。
而乐成帝那种人,女子的反抗,说不定都被他认为是欲拒还迎。
“那么,李素言属于哪种情况?”
“他娘同样是待嫁之身,离出嫁仅仅只有两天了,有人喝了点酒,就强行占了人家的身子,第二天甩手走人了,既然已经被皇帝睡过了,自然不能再嫁人,那家人做着成为皇亲国戚的美梦呢,强行与男方解除了婚约,男方没什么权势,自然就不了了之,只是,那男人的全部心思都在还没入宫的皇贵妃身上,哪里还能管其他人如何,而且,正单方面跟皇贵妃山盟海誓呢,那种会妨碍他跟皇贵妃感情的事情,如何都不可能会承认的。别的无所谓,那会儿皇嗣还很少,肚子里那块肉不能不管,那一家人被调去京外,数年之后,李素言独自一人回来了,他娘在离京后就离开了那个家,将他养到几岁又送回去,而后不知所踪,李素言在那个家呆了几年,某一天夜晚,那个家居然遭了劫匪,除了李素言躲过一劫都死了,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独自回京,毕竟还是孩子呢,在外如何能生存。”
身为地方官员,住在县城中,晚上城门紧闭,劫匪专挑这一家人?
细思甚恐!靖婉吃惊不已,“李素言他……”
李鸿渊无所谓的笑了笑,“谁知道呢。前世我逼宫,李素言在呢,他选择了袖手旁观,或者说开了方便之门,关于这一点,其实曾经有所疑惑的,不过没兴趣去追究答案,现在差不多是知道了。”
“他心中唯一柔软的地方应该是他娘吧,你们的交易跟这个有关?”
“人到底已经死了,只是比他预计的时间要短,才几年而已,已经找到了坟茔的位置。”
“唯一的牵挂没了,这个人……”
“冷酷无情,解决了杀手,也顺手解决了看守大牢的人,那些人,某种程度上,算是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不杀他们,他们多半也不会将他供出来,相反,他若有心,还能帮他们洗脱嫌疑。”
“他却用了最冷血粗暴的方式。”都说再冷酷的人,心里都有柔软的地方,那样才能称之为一个人,李素言这样,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而且,是他自己摒弃了所有。“阿渊,这样的人,你最好不要用,毕竟……”
“他还没想死。李素言冷酷无情,也无欲无求,与他不相干的事情,他不会掺和,也没有愤世嫉俗,动不动就想杀人,他只为活着而活着,对皇位上那位,怕是都没有太大的仇恨,前世做的事情,或许也仅仅是对那个男人没感情,顺手。”
靖婉哑然,这样的人,还真不知道怎么评价。
“前世,我当了皇帝之后,让他成了黑衣卫指挥使,说实话,很好用。”
“所以,其实你还想这么做?”
“大概。”
前世用来帮你抄家灭族,今生用来做什么?
“为夫觉得,婉婉日后做的某些事情,或许会有阻碍,李素言到时候应该就能派上用场,现在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
靖婉扯扯面皮,“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啊。”想得这么远,她又没想搞什么大变革,用得着暴力镇场吗?
“不客气,支持媳妇儿做事,那都是应该的。”李鸿渊一本正经的点头应道。
靖婉无语到极点,扯这个也是没用。“大费周折想要我命的是谁?”
“婉婉觉得呢?”
靖婉想了想,“就算是跟我有仇的人,似乎也没有非要我死的吧?”
“谁告诉你,一定要有置人于死地的理由,才能杀人的?婉婉啊,你老是这样想法可不对,刚刚还在说李素言的事情,对于有些人来说,只要有一点点的妨碍,哪怕作为一颗小石子,硌了他们的脚,那都能成为杀人的理由。”
所以,所谓的王法都是针对一部分人。依旧不能接受,心里却还算平静,“我毕竟是你王妃,跟我有仇,又敢下手,又有能力下手的,这第一人选倒就是你养母苏贵妃了。”
李鸿渊起身,走到靖婉身边,摸摸她的头,“瞧吧,明明就挺聪明的,有时候怎么就是要犯傻呢?”
靖婉一巴掌拍过去,冷笑一声,“那还真是委屈你了,娶了一个老是犯傻的王妃。”
“不委屈啊,自家媳妇儿嘛,再傻点也没关系啊,为夫兜得住啊,所以,真没事。”
靖婉的脸黑成锅底,这男人老是气人,在他手上吃过的瘪,那是比前世今生加起来都多。可是吧,惹你生气了,这男人又惯会哄人,让你气不起来,你硬起心肠想要冷一冷他吧,他又能闹出别的幺蛾子。
所以,吵归吵,闹归闹,吵完就算,闹完就罢,不出意外,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虽然一直是“下饭菜”吧,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谁让这男人偏执霸道小孩性子,自己不宠着点,让着点,还能怎么办?
靖婉的气来得快,去的也快,“那么,我能说,上次白家的事情,其实也她的手笔吗?”
“的确是,那女人对我的情况是最了解的,但她其实也是最忌惮的。”
“那现在怎么办,你要怎么处理?”
“等李鸿铭那孩子出生,就将他们一锅烩了,到时候战事也应该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现在,先把苏家给彻底的废了。”李鸿渊瞧着靖婉,“抱歉婉婉,不能立马剁了那女人给你报仇。虽然现在也有办法让那女人降位分,却远远不够,要痛,就要让她彻心彻骨,让她疯魔,让她生不如死。”李鸿渊声音中,透着狠绝。
“没事儿,咱们慢慢来,我相信你定然不会让我有丝毫的损伤,而且,你父皇可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对付某些人,我们可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还是需要自己动手,狠狠的将人踩下去,让他们再也爬不起来草才好。”
没错,这才是即便苏贵妃没了利用价值,李鸿渊也没有急着出手对付的真正原因,因为乐成帝不值得信任,他还大权在握的时候,就要随时做好被他“坑一把”的准备,就算是将人给踩下去,也要有在不久后就成为无用功的准备。
不过,对付苏家就无所谓了。
隔日,就有京城的某低层官员,直接到大理寺状告户部侍郎苏名章,残害其子,灭绝人性。
大理寺卿的品级虽然比不上刑部尚书,但是,非皇上下命的案子,那基本上都是大案要案。
一旦闹到大理寺,那就非同小可了,更何况还有现在的大理寺卿,一旦涉及到案子,那就是个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人,一般人,哪怕是位高权重的官员,也不想闹到大理寺的。
换成别人,或许还能缓一缓,然而,在第五太卿手里,那就立马受理了。
而这个时候,也不管你苏名章是不是比他的官职还高,传唤问话,那你就得乖乖的脱了官服前去,最多就是不用跪拜,若是传唤不去,那么不好意思,第五太卿能直接派人拿人,到时候只怕是面子上更加的不好看。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苏名章的神情倒还算镇定,显得不疾不徐。但是,事情毕竟是他做下的,这么久了,突然间被翻出来,他也不敢肯定当初的所有尾巴都是扫干净的,所以,心里边到底还是虚的。
不管是苏贵妃还是睿亲王,在得知这事儿的时候都是又惊又怒。
尤其是苏贵妃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她几次三番的费尽心思,消耗大量的底牌,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现在,苏名章陷入困局,基本上就意味着苏家不再有能用得上的人手,这心里边,简直就是被捅了一刀又一刀,鲜血直流。
她只恨,她那个养子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一次又一次的轻松逃脱。
想想也是,白家独苗是当家主母偷人来的,别人不知道,偏生被他赶巧知道了,这一次下杀手,就算要不了骆氏那小贱人的命,也能是一场大麻烦,却偏生遇到皇上微服出巡,杀手悉数死绝,被认定是刺杀皇上,又折损了她不少人手,可不就只能用幸运来形容。
事实上,换成谁都会认为是李鸿渊幸运,而不会是未雨绸缪,毕竟,重生这种事,不是亲自遇到,有几个人能想到。
虽然如此,苏贵妃还是怀着强烈的不安,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在手中,处处受阻,处处妨碍。
苏贵妃的身体其实每况愈下,头发在这半年多里,已经白了大半,而且掉得很厉害,很多发髻都已经梳不起来了,之所以看不出来,是每日都在染,每次的发髻都用了大量的填充。
“来人,去请睿亲王。”苏贵妃端着茶杯想喝一口,手却抖得厉害,茶杯盖子在杯子上哐哐哐的响,急忙将杯子放下,双手紧握,藏入袖中,不想让人瞧见。她不承认自己老得这么厉害。
然而,她的情况,能瞒过别人,岂能瞒住身边的人,伺候她的宫人都非常的心疼,但是,现在玉粹宫恩宠不再,贵妃娘娘的脾气也越来越差,他们什么都不敢说,毕竟人微言轻,一个不当,将命搭进去都可能。
睿亲王来得很开,毕竟现在的情况,他也手足无措,坐立难安。
“见过……”
“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大理寺现在只是传唤名章,还不会羁押他,等他回去之后,去告诉他,实在不行,把罪名认下,但是,不能坐实了他主动杀人的事情,是别人设计陷害他。”
“但是,母妃,就算是这样,他的官位只怕依旧保不住,相关的人在当初已经处理干净了,应该不会……”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当初我们就怀疑,一切并非是只是那个女人报复的结果,现在事情被翻出来,显然这一点已经坐实了,既然是有人有心算计,那么证据肯定还有,不可能被你们处理干净,另外就是,你当初帮着扫尾的事情也不能被抖出来。到时候我们尽量帮他减轻罪行。”
“母妃,如此一来,外家会不会……”
“等你坐上那个位置,想要翻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如果将你牵扯进去,才是真没救了,皇上不会将你如何,对名章却会从重从严,你跟他们说清楚,这个时候放清醒点,别犯糊涂。”就算是真“老了”,苏贵妃也很清醒。
“是,母妃。”事实上,依照现在的境况,李鸿铭很怀疑还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不过,信心在动摇的瞬间,立刻被他甩了出去,事情没有回头路,必须一直往前,否则,到最后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