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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力地搀扶着他走出这条史家胡同,到达下角头,江抒有些意外的,看到他们的马车也刚好在此处停了下来。
将车停好之后,负责驾车的怯羽和坐于他身旁的屏浅立即从车上跳下,大步走向他们。
待到走到二人面前,怯羽一脸自责地单膝跪了下来,向着朱常洵一抱拳道:“卑职失职,没有时刻跟在王爷身边,让王爷受了伤,请王爷治罪。”
“起来吧,”朱常洵缓缓朝着他摆摆手,“是本王不让你跟着的,何来失职一说。”
“谢王爷。”怯羽恭敬地答应一声,利落地站起身,抬头望向他受伤的右肩位置。
借着上元夜明亮的月光,看到那里斗篷上一片深色的血迹,面上顿时出现一抹担忧之色:“王爷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无妨,没有伤到要害,”朱常洵淡声道了句,偏头看向身旁的江抒,“王妃已经为本王止血了。”
“王爷、王妃,快上车回府吧,”一旁的屏浅只看他斗篷上晕染开的大片的血迹,便知道他身上的伤口不浅,侧身朝着附近的马车指了指道,“到了府中,也好让胡太医给好好上药包扎一下。”
她家小姐那偶尔摆弄些枯枝草药瓶瓶罐罐自学成才的医术,在她看来似乎并不怎么靠谱,之前救过来一个罗新,也不过是碰巧罢了。
“上车吧。”江抒虽然有些疑惑和自家大哥一起离开的这丫头是怎么跟与郑清圆一同游逛灯会的怯羽同时这么快出现在这里的,但却没有多问,转头看向身旁的朱常洵。
“好。”朱常洵有伤在身,自是无意在此多做停留,缓缓点点头,由她搀扶着走到那马车前,在怯羽的帮助下上了车。
等到江抒也后一步上车,与他家王爷坐好,厚重的车帘落下之后,怯羽紧接着窜身上车,让屏浅也上来,便挥动手中的马缰,将车头向北调转,驾车前行。
没有点灯的昏暗的车厢之内,江抒为了方便照顾有伤在身的朱常洵,以免他磕着碰着,便与他同坐在了宽大的软榻的那一边。
借着外面车门两侧所悬挂的灯笼打过来的暗淡光芒,望着他因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的侧容,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声开口:“王爷……”
本已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朱常洵闻言睁开眼睛,侧头看向她,等待她把话说下去。
江抒轻轻咬了咬下唇,略一迟疑道:“王爷认为,刚才那刺客是何人所派?”
“你认为呢?”对上她黑暗之中澄明的眼眸,朱常洵低声反问。
“会不会是太子?”江抒眉头很轻微地一蹙,猜测道,“他之前说要去那边看烟花,我们就在看烟花的时候遇到了刺客,而且,当日除夕晚宴上,皇上不同意让王爷去洛阳就藩,他一定心有不甘。”
朱常洵低笑一声,摇摇头道:“本王与他的微妙关系,这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就算他不这么做,都有人会怀疑到他的身上,他马上就要过继给皇后,成为嫡子了,不会笨到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何况,他身边有功夫远胜于本王的惊风,就算要刺杀本王,也不至于去找一个与本王功夫不相上下,有一半可能会失手的刺客。”
“既然如此,那……那个刺客又会是谁派的?”江抒想了想,觉得此言有理,稍作沉默道。
“就一定是有人派的吗?”朱常洵眸光微动,淡声开口。
“王爷的意思是……”江抒面上微微出现一抹意外,“有可能是那个黑衣人,他要除掉王爷,自己动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