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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泽的嘲讽和叫嚣叫声还在继续,视屏里那个撕心裂肺的哭声断断续续。
他却不想再听了。
不想再听。
“乔星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傅少顷终于回过了眸,眸中尽是血丝,腥红又浓烈的,是爱到彻骨的哀伤和麻林。
画面中,乔星辰于此刹失声,骤睁的圆瞳中是不顾一切想要挽回的悲绝。
傅泽也傻眼了。
就在刚才,傅少顷说完那句话后,想也不想便跟随姜绿一块坠落下去。
这可是在68层的顶楼啊!
跳下无异于寻死!
傅泽愣在了原地足足有十几秒,若不是视屏里再度传出乔星辰歇斯底里的哭叫声,以及骤然响起的傅业成呼喝声:
“少顷!”
——
所有尘埃都有落定的那一日。
张越跟傅奕所涉嫌的杀人案最终以程禹父亲的亲自出面做证而落下帷幕。
法庭上,程禹父亲再三向法官表述,是他几次拜托张越给程禹注射安乐死的。
“你身为死者的父亲,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法官目光灼灼的询问他。
程父很坦荡也很真诚的回复,“为了帮他还债。”
“还债?”当时,满法庭的人都好奇不解的望着他。
程父在解释那一番话前先在旁听席上以目光搜寻了一会儿,发现找不到那个记忆中腼腆清秀的女孩儿后,他转回苍老的面容,虔心至诚的对法官道,“为我儿子还债,他欠那个女孩儿的太多太多了。”
旁听席上,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对中年夫妻在听到这句话后,默默流下了泪水。
“我儿子,欠了她太多,无良坑了她的钱,间接害死她的弟弟,若不是被我儿子骗走,她弟弟也不会因为无钱治病死在医院。”
“……”
“她父母因此与她断绝关系,她失去了至亲的弟弟还被逐出了家门,一无所有,而造成这一切的全是我那个不肖的儿子。”
“……”
“我儿子欺骗伤害了她和她的家人,后来居然又做出朝她泼硫酸这种丧失道德的无良之事!别说他因病躺病床上,就算他没病我也愿意将他这条命交给那个女孩处置,哪怕是让我儿子付出生命的代价。”
说到后面,法官沉默了,律师也沉默了,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只剩下年迈的程父激动的诉说着,“我儿子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该拉出去给枪毙了!我程家就没有这么个不肖的儿子!”
安乐死案件,最终以张越跟傅奕的无罪而结束。
张越跟傅奕虽然不涉犯罪,但有藐视法律以及未及时坦白,有隐瞒实情的嫌疑,张越被劳教了一段时间,傅奕也接受了警局人员的一番思想教育。
事情,终于结了。
由傅泽担任总经理的美信集团,于圣诞节的前一周,被远在美国的傅业成宣布收回,将美信彻底从国内退回到美国。
美信从G市撤离后,远洋瞬间成为G市唯一无人匹敌的金融NO.1。
相传,美信集团虽然被撤出国内,但身为总经理的傅泽却没有一起回到美国,他在张越从劳教所出来的同一天,被警察带走了。
听说他涉嫌谋杀和虐待欺辱女性等罪名,一旦成立,10年的牢是少不了的。
在这一票乌烟瘴气的消息中,也有令人眼前一亮的爆炸性消息,那就是,华胜集团董事长谢于光要结婚了。
他举办婚礼的地点选在了法国的Chateau de Chambord。
卢瓦尔河香波堡位于法国巴黎,是卢瓦尔河谷所有城堡中最宏伟也是最大的一个,已经有五百多年的历史。
整个城堡位于一个小湖的中央,秀美的河水,宁静的湖面,美丽的城堡,在蓝天白云映射下,显得十分的优雅。
此次婚礼奢侈度的空前绝后震惊了国内外的媒体,美国的TIME时代和VOGUE,美联社、路透社、法国新闻社、国际文传电讯社、道琼斯金融通讯社、彭博新闻社等等世界知名媒体纷纷对此进行了追踪式的报道。
“整个婚礼花费了5500万欧元,相当于6000多万美元。是全世界少有的最昂贵的婚礼。”
“据相关报道称,新娘头上戴的皇冠上的钻石共重三十卡,估价约200万元,钻石项链的吊坠重约五卡,估价约280万元,整条项链钻石合共重一百卡,估价约800万元,钻戒重六至七卡,估价约400万,全身行头估价1400万元。”
“新郎给新娘家的礼金整整1亿元,注意,是美元。”
“光是发给员工的红包就达1000多万……”
“……”
围绕这一场婚礼的报道,几乎全天24小时不曾间断。
社交媒体上,电视台上,广告屏幕上,只要人们视觉可触的地方就能看见谢于光大婚的相关报道。
古堡外,绿草如茵,空气清新。
偌大的森林,枝繁叶茂,麋鹿众出,沿着湖水悠然散步。
画面美的可以洗涤眼睛。
乔星辰却丝毫欣赏不起来,她看上去和以前仍一样,只是眉目间神采不再飞扬,气质沉婉。
周雪梨将谢周周哄了好一会儿后,谢周周才肯跟周武一块儿去学骑马马,谢周周一走,周雪梨便马上走向乔星辰。
“乔乔,你还在想傅少顷吗?”
傅少顷自环球大厦顶层跳下来之后,音讯全无。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一消失,便是100来天,3个多月。
已近圣诞了,乔星辰仍然没有一丝有关他的消息,是生是死,是在哪里。
周雪梨望着乔星辰眼中深郁的心事,长长叹了一声,走到湖边,望着清澈的倒影,“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宁宁却不肯来。”
乔星辰怔怔看着湖对面骑着马儿的谢周周,孩子欢快的笑颜,逐开的眉眼,多么快乐。
可她再也不会有这么快乐的时刻了,再也不会……
眼角,似有湿润,积累成水。
“好不容易你肯来了,都三天了,脸上还是一点笑也没有。”周雪梨说到这儿,满是叹息的看着她,“呆会儿你牵着我走进教堂的时候该怎么办,场上的宾客和媒体还以为我不想嫁给谢于光,身边朋友连笑都没有。”
“大梨,对不起,我会调整的……”乔星辰倍感抱歉,眉间的郁色却一点也没有少。
周雪梨开口还想劝慰她时,象征婚礼开始的钟声已经响起了。
她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行走不便,只好求肋的看向乔星辰,乔星辰再难受,也只能强压下想要流泪的念头,无言的扶住脚步不便的周雪梨,朝着古堡方向的位置就走去。
“糟糕,乔乔,我的戒指没拿!”走到古堡门口时,周雪梨这才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她急忙拍一下自己脑袋就要拎起婚纱向后走。
乔星辰立刻制止她,“戒指在哪?我去拿。”
周雪梨犹豫了一会儿凝眉道,“戒指就在后面的教堂里,我都跟于光说好了,我们结婚反着来,他负责跪地,我负责戴戒指。”
乔星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她神色很淡,淡如飘在水中的樱花瓣,粉白的怜美。
“放心,我去拿,马上就来。”
“我等你。”周雪梨不放心的朝她几次挥手,这才急急拎着裙角进入古堡中。
乔星辰带着周雪梨的嘱咐朝教堂方向小奔而去,随着钟声响起的次数越密集,她脚步也更紧急,必须在周雪梨跟谢于光交换誓言时将戒指送过去。
她已经是不幸福的人了,不能让周雪梨在幸福的日子有任何遗憾。
一路小跑之下,终于抵达了教堂。
这是一间巴洛克风格的教堂,中厅宽阔,拱顶满布雕像和装饰。两侧用两排小祈祷室代替原来的侧廊。十字正中升起一座穹窿顶。
纯净的白色外形,令人心生敬意。
乔星辰望着高耸的教堂大门,连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触动,泪水无法避免的流了下来。
她很需要,很需要痛哭一场。
真的很需要。
可是现在还不行,至少要等她把戒指送到周雪梨手中之后再返回来哭。
她抬手隐忍的擦了擦面颊上的湿润,推开大门,缓缓步入。
周雪梨说的没错,她的戒指落在了这里。
教堂深处第一排的座位上,有两个精致的戒指锦盒,包装漂亮,蓝丝绒的盒子系着小巧的蝴蝶结。
告解亭,就在这里。
封闭又狭小的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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