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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赝胄这时又派家人请呼延庚过去,原来他亲眼见到呼延庚这一战,目睹战场之惨烈,心下越是惶惶,更不愿在河滩上久呆,他现在抛下宰相世家的架子,央求呼延庚,能够尽快让他过河。
呼延庚看了看河滩上的情况,随着百姓越来越有序,现在河滩上已经有二分之一的人过了河,都是老弱妇孺,即使刚才就在滩头不远处发生的大战,也没有打乱渡河的进程,虽然在百姓中引起了一些慌乱,有几个乱跑的倒霉鬼死于流矢,有些向着河边跑的被维持秩序的宋军斩首示众。
总体来说百姓没什么损失。
现在打退了金兵,百姓的情绪会更安定一些。
他想了想,韩赝胄的勉强可以算一个老字,于是他叫来一个亲兵,安排韩赝胄和女眷,还有一个年纪较大的管家先渡河,而把家丁继续扣下来挖战壕。
日头慢慢西斜了,经过今天这一战,金兵更不会半夜来突击壕沟。
这一天又安然过去了。
经过两天的挖掘,宋兵在河滩上的阵地已然成型,金兵除非做好准备,按正式的攻城方式来进攻,不然短时间内,肯定啃不下河滩阵地。
第三天一早,就有金兵的哨探到了河滩外围,监视宋军,宋军一面戒备,一面继续安排老百姓过河。
到了第四天巳时,连征发的民夫都到了黄河南岸,呼延庚这才命令部属撤退。
在军队撤退到一半的时候,金兵又尝试性的突击了一次,被壕沟中跃起的刀斧手劈了回去。
到申时,呼延庚带领最后两个指挥上船,金兵再也没有来过。
韩赝胄在南岸和他的家丁会齐,也不和呼延庚打招呼,连夜赶往洛阳去。
呼延庚也无心管他,忙着指挥军队在南岸布防。
这时,见到邱穆陵仲廉满脸懊恼的对他说:“金贼已在上游某地立起营寨,营寨里大约有三千人。”
“你没有把他们赶回去吗?”
“金贼在四个地点同时渡河,每个点都有好几千人,洒家将三处的敌兵在立下营寨前就打了回去,只是这第四处,实在是来不及,末将失职了。”
呼延庚道:“仲廉休要自责,你手头也就四千余人,还要看守大营,照应对岸。”
呼延庚没有责备邱穆陵仲廉,因为他知道邱穆陵仲廉素来谨慎,防守河岸不会犯什么错误,没阻拦最后一股金兵肯定实在力有未逮。
接下来的几天,金兵同样在尝试多点过河,但兵力增多的宋军把金兵都赶了回去,还赚了几百级斩首。
但金兵在上游的那个钉子始终没拔掉。
突然一天晚上,突降大雪,大河开始封冻。
呼延庚知道,黄河不足为屏障了,他带着军队向洛阳撤退。
这一次撤退井然有序,人人服从呼延庚的指挥,有些军汉高兴的唱起河南梆子来。
队伍中又有西军,扯着嗓子拉起秦腔,与京畿的汉子们斗歌。
宋军自小种经略相公在榆次兵败身死,就再也没有和金兵对战的勇气。
无论是解潜还是张灏,都是在人数不少于当面金兵的情形下,被打得全军崩溃。
但呼延庚带领他们,似乎没做什么特别的安排,就在泌水,在发鸠山,在河阳,打得金兵狼狈不堪。
大宋的军队,只要军将得力,就不是孬种。
军汉们都这么想着,也和边上的同袍互相印证,士气就更高昂了。
他们只用一天时间就到达洛阳城下,洛阳城门紧闭,呼延庚派石行方前去叫城,城上扰动了一会,不久,城门官沾上城头:“知府有令,金贼逼近,城门不得擅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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