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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长定宫。
刘病已这样做并无明确的目的性,没有想到他的行动会给别人带来什么影响,也没有考虑到是否与大局有补。这时他头脑里只存在一种想法,在这茫茫的人世中,只有长定宫这一方之地才是“安身立命“之所——除此以外,他再也没有其他的要求。
一直以来,他将全部的感情都寄托在许平君的身上。一旦发现了这只不过是一座空中楼阁,一座海市蜃楼,行将倒坍或消灭,他的最直觉的反应,就是要尽一切的努力来挽救她,使她脱离险境,他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可是当一切努力都已经失败,当这座楼阁已经倒坍下来,他的双肩再也无力把它撑住的时候,那么就任它把自己压碎,压成齑粉罢。好像在一艘海船上长期操作的船长,一旦遇到台风怒浪,当他用尽各种办法都不能够把它抢救出险时,就让他自己叉起双手兀立于洪涛的冲击之中,甘愿和那艘海船一同沉没在山涌壁立的恶浪中。并非他比他的船员们更少逃生之术,而是他生命的支点垮下去了,他的生活中心毁坏了,他的心碎了。他并非有意去找死,可是活着对于他再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一个用某种理想把生命支撑起来的人,一旦理想破灭,就会产生这种思想感情。他们不是弱者,而是成为更强者必经的历程。
刘病已的耳朵渐渐地什么都听不见,最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他看见周围的人有的在磕头,有的在抹眼泪,还有人跑来跑去,似乎很混乱,可他却觉得世界无比安静,静得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声。
刘病已“腾云驾雾”般地向前疾驰,没有多花工夫考虑怎样去对待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他反而回忆起许多遥远的与现实很少联系,或是原本渐渐消失在记忆的往事和人物。
这许多与许平君相关不寻常的事情,一时间都活跃地闪现在他的眼前。所有这些回忆连续地但又不相连贯地迅速出现在他的头脑中的“萤光屏”上。他感觉到自己的思路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清醒、敏捷过(其实这是他的错觉)。那些回忆以如此生动明显的形象一个个跳进他的萤光屏,然后又迅速跳出去,让位于新的回忆。
父子、朋友、伴侣、恩和仇、爱情和亲情等交织地占有他的思想阵地。他们不召自来,不挥自去,来去都是那么“自由自在”的。
忽然有一块拳头大的冰雹打在他的身上,又掉落在地下,一路发出好听的铮铮声。他的回忆好像摇摆不定的磁针,受到一点外来因素的掣动,又立刻指向一个新的方向。
泰山严肃的神情出现了,刘病已一字不遗地想起自己“明媒正娶”将许平君迎娶过来时,泰山那么“郑重其事”地嘱咐他的话:“贤婿呵,我把平君托付给你了,我不求你以后大富大贵,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平素在家中对她也是'千依百顺',遇事你要让她几分,还有千万要保她周全呵。”现在刘病已正要去做泰山嘱咐他去做的事情,但之前他根本没有想到过泰山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