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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朔轻笑，伸手越过茶几，拍拍旁边沐衡的头顶，开口道：“这是他家的产业，我也就是个白打工的。”
墨倾这才想起，小团子口中出去“鬼混”的清风和娘亲。江湖传言，明月楼的楼主，潇洒恣意，风度翩翩，看来，小团子的爹爹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了。只是，这么个了不得的爹，竟然放心将自己宝贝一般的儿子，交给这么个不靠谱的人带。
言语间，已有小仆将一摞摞账簿挪过来。那累积了半年之久的账目，如今已经堆放了小半个厅堂。
沐衡扫了一圈，眼睛贼亮，“墨倾姐姐，你别看小舅舅这个样子，他管账的时候，算盘打的可溜了。”
根据长久经验，沐衡这句，应当是对他小舅舅比较直接的赞美了。可是凌云朔不愿意了，啧啧了两声，“什么叫我这样的，嗯？”
小团子身子一虚，“我是说，像小舅舅这样既能干又漂亮的。”
凌云朔像是很受用，只牵了下嘴角，不多言语。
他查他的帐，这里面也没墨倾和沐衡什么事。她便领了小团子出门，一个是看人查账无趣，二来也避免她二人在里面，扰了他清净。
二人刚刚踏出厅堂一步，凌云朔的声音在身后悠悠响起，“本公子今儿忙着呢，你可不能到处闲晃，惹得本公子心生妒忌。”
墨倾闻言，盈盈一笑，“都说了是贴身丫鬟，我还能去哪，可不得贴身服侍着。”
他不愿她去太尉府，她便不去罢了。这京城本就卧虎藏龙，纵使阳光普照，但有光必有影。谁又能知晓那看不见的阴影之下，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太尉府可以不去，但永安的长街还是要溜达溜达的。墨倾领着沐衡，在那人流依然密集的街上漫步闲逛。日斜西山，一大一小的身影，被拉的长长的。街道两旁的门店，有的已经开始掌灯。
二人边走边看，看见好玩的就玩，看见好吃的便吃。等回神之际，耳边已是一片嘈杂，风情旖旎之色就这么大喇喇的展现眼前。
站在烟雨楼前，沐衡若有所思：“小舅舅说，我们小孩子是不可以进这种地方的。”
墨倾点头，心道：凌云朔还算靠谱。
“他说等我十六岁了，就可以随便进了。”
夸早了！
此时，已酉时末，街上行人明显骤减。沐衡的小短腿，已见沉重之势。特别是拐了个街角，闻着那香气四溢的包子味，更是迈不动腿了。
包子铺的生意，怕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在别人都收摊的时候，还能再新鲜出来几炉。
“包两个包子。”
沐衡一手戳着笼屉，一手扯着墨倾衣角，眨眨眼，“够吗？”
墨倾弯腰把他抱起，“包四个。”
包子铺老板一看这奶娃娃，眼前更亮了，“想不到姑娘你年纪轻轻，儿子都这么大了。小少爷长的俊，又可爱，真是招人喜欢。”
沐衡可不愿意了，中气十足的道：“她是我娘子。”
“什……什么？”老板手上一滑，笼屉的盖子咣当一声砸到锅上，压的蒸汽猛地上窜。
“童养媳。”墨倾尚无过多表情的面容，隐在那团团雾气之后，心中暗叹：果然，那个玩笑开大了。
老板叹息一声，看向墨倾的眼神都变得悲悯起来，这么好的姑娘，要不是遇着什么不幸，说什么也不可能去给人家做童养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