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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初号按照航线抵达既定位置的时候,猎人联盟分部这边已经有大量的往生舟汇聚在此地。对猎人联盟而言,羲和才是最重要的,8102与之相比就显得无足轻重。往生舟背叛的浪潮是因这位女孩而起,若是他们能够击败羲和,哪怕付出的代价再怎么沉重,他们也能承受得起。
分部这边把将近三分之二的往生舟埋伏在此处,如同潜伏的响尾蛇,随时准备出击,给羲和致命一击。
周小同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汇聚在对亚空间波动的监听上,静静等候女孩的到来。
但突然间,他发现监测图谱渐渐趋近于直线,磁场录音也渐渐趋向于寂静,羲和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没有在亚空间层次上留下任何的踪迹。
“她使用了四维空间碎片技术?”见此,他立刻意识到这一点。
当他刚刚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就收到了作战指挥部传来的警示消息,让他们每一位融合者警惕自己的周围,羲和可能从四维空间碎片覆盖的区域内的任何一个角落出现。
在猎人联盟分部在亚空间通道口堵截羲和的时候,早已羲和通知的8102他们,从营地的另外一边对猎人联盟发起了进攻。
原本8102他们的数量较之猎人联盟营地的往生舟数量差了一倍,数量上的差距足以抹平技术上的优势,对方完全可以抢在他们激活所有往生舟自我意识之前,就将他们剿灭。可现在,当羲和率领部队支援后,两方的数量几乎被拉到同一水平线上,猎人联盟分部仅有的优势也完全丧失。
在进攻的时候,所有往生舟都开启了借贷引擎,从下一个宇宙时代借来质量,用于支持孤立系统,对猎人联盟尽可能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往生舟集团的往生舟们在这个时候都将自己的本体完全展开,以更大的面积去接触接来的物质。于是,在短暂的瞬间,青色的花纹瓷瓶、深褐色的墨台、暗金色的漩涡等等大小宛若银河悬臂的超级战争武器,横亘在星辰之上,笼罩数光年的区域。时至此刻,8102对猎人联盟的攻击再也不用顾忌什么,完全放开手脚。
意识激活粒子如同浪潮般在整个星空中涌动,与太空中犹存的光量子碰撞在一起,产生了各色的光芒。光量子的碰撞完全不能减弱粒子潮汐的前行,它势如破竹地向着猎人联盟的往生舟们靠拢,对其展开疯狂的进攻。除了意识激活粒子,还有各种高能射线流束也在同一时间发射出去,向着猎人联盟建立在行星之上的基地展开袭击,以摧毁对方的后勤工业体系,阻止往生舟的修复。
8102他们的狂轰滥炸,让营地处的猎人联盟的往生舟融合者们难以支撑。
意识激活粒子浪潮拍打过来时,他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对往生舟控制权的争夺上,根本分不出心神去管外面的事情,只能任由后勤基地自生自灭。
仅有的那几个成功摆脱意识激活粒子的往生舟融合者,也趁着自己清醒的时刻,将能带走的成员匆匆塞入自己舱体内,向着亚空间通道入口的地方一退再退。
对于猎人联盟分部在这场战争上的失利,周小同此时已经毫不关心,他的心神集中在对亚空间波动的监测上,想在第一时间找到羲和,看到那女孩。
时间白马过隙,在某一刻,整个亚空间波动曲线从直线状态,陡然间升高至最高点,然后来回波动。
周小同看到数据变化的那一刻时,立即打开可见光感应器,寻找周围数亿公里内发生的异常,寻找那个女孩的踪迹。
但在这时,太初号内部有一部分摄像头出现了细微的移动。周小同察觉到了这些细小的变化,目光随之扫了过去,然后就看到,这些摄像头各自散发出蓝色的光束。光束各自成角度,在他的面前交汇,随后他朝思暮楚的那张脸颊出现在他的面前。
周小同望着那张俏丽的容颜,数千年过去了,她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改变。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话,但话至咽喉,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羲和一双清澈的双眸凝视着他,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噗哧地笑了出来,然后走到他的身边,伸出自己琼脂玉膏般的纤细手指,轻轻在他的鼻子上刮了刮,用温柔的声音说道:“亲爱的,许久不见,你还是这般样子。”
女孩的话让周小同从神情恍惚的状态恢复正常,他想起自己此时还与太初号连接在一起,连忙借助太初号探测系统,查看周围的太空。
他看到了营地陷入了8102他们的袭击当中;看到了亚空间通道入口的猎人们遭到了羲和他们的袭击;看到了很久之前曾看到过的那艘古朴精致的楼船,那是羲和的本体,她正与吴起、巴格斯司令他们作战;看到了自己身边的这片星空因战争变得汹涌,好似狂风中的汪洋,到处都是危险,唯有他这里仿佛大浪中的港口,一片风平浪静。
猎人联盟似乎将他忘记了,让他可以专心处理与羲和之间的事情。往生舟集团也似乎将他忽略了,让他驾驭着太初号,能安然无恙地呆在双方交战的正中心。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羲和登录到太初号时,往生舟集团那边有数件往生舟向他所在的方位发来了数道探测波动,查看周小同的状态。
当他们探查到羲和真的与周小同见面时,对此都感到无法理解。
他们都知道周小同,知道他是羲和躲避猎人追踪时,曾喜欢过的某个人。只是,他们无法理解,她此时如此强大了,为什么还无法放下那段感情。周小同在他们眼中太过脆弱了,如果没有外在的保护,哪怕是一次普通的地表震动都可能将他杀死。在他们看来,这样脆弱的生命根本不配与往生舟交往,更不配被往生舟喜欢上。
只是,羲和喜欢,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没人可以阻挡她的选择,没有任何人。
当周小同的目光再次汇聚在羲和身上时,默默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颊,他伸出手,想要如同以往那般去触摸,但抬到一半时,又僵硬在原地,没有继续。
羲和很冰雪聪明,见此情形自然知道周小同心里在纠结着什么。她没有让他为难,率先开口说道:“你想知道地球到底是不是我毁掉的?”
周小同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你见到的那名人形兵器是我派去的,它的创造者是阿尔法文明,我篡改了其内部的操作指令,让其前往地球,将地球毁掉。毁掉船员文明的那艘黑色战舰,也是受我蛊惑的,我告诉他们,船员文明有他们想要的技术,被带到了地球。他们毁掉地球,可以得到那项技术。为了毁掉地球,我做了多方面的准备,确保计划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女孩面无表情地回答,似乎自己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虽然早已知道问题的答案,可是此刻亲耳听到它从羲和口中说出来时,周小同的内心仍旧好似针扎。
即使此刻他早已没有了肉体,但他仿佛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口那里一阵阵的剧痛,让他头晕目眩。许久后,当痛楚渐渐减小后,他似乎想通了什么,望着女孩目光坚毅地说:“你是你,她是她,地球毁了,她的本体被毁掉了,你跟她没有任何的联系。”
他想用这个可能性来麻痹自己,以此来保证他对羲和的记忆可以永远停留在地球时代,停留在那个为了让他活下去,牺牲了自己的女孩在船员文明的飞船上露出嫣然一笑的时刻。
但羲和用冰冷的话语敲碎了他的幻想,她说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还记联邦时代,你见过的那些水晶吗?地球格陵兰岛下的水晶与它同质。你难道不好奇,在地球时,四个超级政治体分明分开研究人工智能,并做了极其严格的加密,为什么我还能串联其他的人工智能,掀起战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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