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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迎春宴很快便落了幕。
宴会一结束, 不过三日,棠宁过去所有的经历包括她的喜恶,全都被司徒鄞那群疯狗一样的暗卫们给调查了个一清二楚之后, 摆在了他的案桌上。
将棠宁的消息,翻了又翻, 司徒鄞这才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原先开心了整整三日的心情在这时又开始阴云密布了起来。
他觉得, 直接将她掳回皇宫这种法子对这位秦棠宁来说, 可能会有些行不通。
不仅行不通, 对方说不定还会给他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司徒鄞狗一般的直觉这么告诉他。
毕竟不是随便什么姑娘都敢千里迢迢, 女扮男装上京寻亲的。
好容易寻到个对他的头疼这么管用的香味, 甚至连之前那个谁都比不上, 却看得见闻不见。
这就让他很烦了,再加上又已经足足有三日都没再闻到过棠宁身上的香味,司徒鄞的脑袋再次头疼欲裂了起来。
当即他便决定暂时不去思考什么换不换的问题,先去一趟国公府见一见棠宁,闻一闻味道再说。
另一头,虢国公府,司徒鄞即将到来的消息几乎瞬间轰动了整个国公府。
那可是当今圣上啊, 从未踏进过任何一位臣子家的当今圣上啊, 现在却选择来到他们虢国公府,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他们虢国公府简在帝心, 多么大的殊荣啊!
一时间,为着能接好这个驾,国公府里的人几乎是闹了个人仰马翻。
老夫人激动得那叫一个满面红光, 连诰命服都穿出来了,更不住地叮嘱她疼爱至极的二儿子,让他千万要记得好好表现,指不定陛下心中一个满意,回头就给他派遣来一份好差事来。
对此,国公府二爷自然头点个不停,不用他娘提醒,他也会好好表现的。
二房这头的满心算计暂且不停,青平长公主却吓得直接喷出一口茶水来。
天晓得,她这个弟弟好端端的,到底发什么病?为何突然就要来虢国公府?
青平长公主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仅她想不出来,京城其他收到了这则消息的老大臣们也同样意会不到他的意思,最后这帮人也只能将其归于青平长公主实在太受陛下的喜爱,才会引得他去了虢国公府。
反正不管怎么都好,只要他不来搞他们,他们才不管司徒鄞要去哪里!
几乎同时,坐在园子里的棠宁正与贺兰箬欣赏着庄子上新送来的花儿,没想到初春之际,也能瞧见开得这般鲜艳花儿的棠宁,下意识就想伸手去碰一下,却在听到下人禀报司徒鄞要来的消息的一瞬,手微微一颤,一根花刺便径直扎进了她的指腹。
血珠一下就渗出出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春檀,去,快点去金疮药过来。”
这边,第一时间便注意到棠宁手受伤了的贺兰箬,一个箭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捧住了她的手,便急切地询问了起来。
春檀听了贺兰箬的话,刚要转身,就被棠宁开口制止住了。
“春檀等等。”
叫停了春檀,棠宁则有些无奈地看向身旁一脸担忧的贺兰箬,“只是不小心被花刺扎了下罢了,哪里用得着金疮药这么严重?瞧,已经没事了,哪里用得着劳烦春檀?”
可即便棠宁已经这么说了,贺兰箬的表情却已经没有和缓多少的意思,他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棠宁的眼,“我发现你自从上一次从迎春宴上回来之后,就一直有些心绪不宁的,是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人还是什么事情了吗?”
一听到贺兰箬这么说,棠宁的手指轻轻一颤,随后掩饰性地避开了贺兰箬的眼眸,语速极快,“没有啊,没有。我什么人都没遇到,真的。”
见她这样,贺兰箬微垂了垂眼,随后下意识就捏紧了棠宁的手指,在心中犹豫了许久还是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出来,“你是不是……遇到,卫璟了?”
闻言,棠宁登时讶异地转头朝他看来,看着对方明明一副在意的不得了的模样,语气却刻意这般的漫不经心,笑了。
“没有,我没有遇到卫璟。”
“是吗?”
“当然了。”
看着棠宁这一脸的真诚,心足足提了三天的贺兰箬终于松了口气。
只不过若不是遇到了卫璟,棠宁这几天何故这般心不在焉,难道是……秦芊芊做了些什么?
贺兰箬有些弄不明白。
而这一头听到卫璟这个名字从贺兰箬的口中说出来时,棠宁差点没反应过来,实在是贺兰箬的消息太滞后了,她这边系统都已经更新到司徒鄞了,贺兰箬那边竟然还停留在被淘汰了不知道多久的卫璟身上。
也是很神奇了。
司徒鄞来得极快,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快。
站在虢国公府门前,听着这帮人高呼万岁的声音,看着这地上跪着的黑压压一片,司徒鄞循着香味,无比精准地在这帮人中一下就找到了棠宁。
头痛的缓解使得他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允了平身之后,他便抬脚往国公府里走去,只不过在这帮人的陪同下,在国公府里转悠了没一会儿,司徒鄞的心情就立刻又开始晴转多云起来,甚至还夹杂了些许电闪雷鸣。
为什么这帮人就这么讨人嫌呢?
一直要跟在他的身后转悠不说,还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蠢话,一说起来更连口气都不带换的,这些也就算了,人一多,味道就多,味道多了,他闻着棠宁身上的香味时总是会被迫也要闻其他的味道。
这叫司徒鄞的心情如何好得起来。
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偏偏老夫人和小叔子还在那说个没完,比一般人要了解司徒鄞一些的青平长公主因为害怕早就在心里破口大骂了起来。
就小叔子那个眼力劲儿,怕是天上掉馅饼都接不住,没看陛下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吗?
为了不让这俩蠢货牵连到自己,青平长公主深吸了口气,刚准备上前岔开他们的话,谁曾想原先还走在正中央的司徒鄞直接停住了脚步,转身,面无表情道,“除了贺兰箬和他的夫人在这里陪朕,其他人都给朕下去吧。”
“可是陛下……”
正说到兴头上,二叔哪里肯走,刚准备腆着脸请求司徒鄞让他留下来。
“怎么?是朕说的话不够清楚还是你们听的不够清楚?若是听不清楚,耳朵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了……”
司徒鄞的话才刚说到这里,跟在他身后这些冷着脸的暗卫便齐刷刷地抽出自己的佩刀来。
整齐划一的动作,整齐划一的声音,外加上他们脸上那冰冷麻木的表情,直接将从没见过这种仗势的国公府诸人直接吓得软倒在地。
最后磕头请求恕罪之后,一帮人便赶忙一个搀一个的,一瞬间逃没了踪影。
这些人一走,浑浊不堪的空气瞬间清晰了不少,连带着棠宁身上的香味也跟着明显浓郁了起来。
这使得司徒鄞的心情终于再次好了起来,这样一副嘴角微翘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刚刚沉着脸要割了所有人耳朵的无情模样。
他甚至都有心情逛起花园来了,并指名了贺兰箬给他介绍。
对此,想起青平长公主刚刚离开之时,那担忧哀求的眼神,贺兰箬捏了捏拳头,深吸了口气,便毫无任何表情地开始给司徒鄞介绍起园子里的风景来。
可没成想,才介绍了没两句,他就听到他的这个好舅舅又心血来潮地提出想要看他收藏的那副千里江山图来,现在,立刻,马上。
一听到这么个要求,贺兰箬的额头便瞬间崩出一根青筋来,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许久,他还牵着棠宁的手就要回院子给他去取。
谁料他拉着棠宁的手还未走下楼梯,司徒鄞略显慵懒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朕现在就想看,你拉着你娘子得需要多久才能给朕取过来?你不会这么点时间都不愿与自己的妻子分离吧?这么多年了,你真是一点也没变过……”
司徒鄞精准地戳中了贺兰箬的死穴,使得他立刻转身,对着身后,满不在乎的司徒鄞就开始怒目而视了起来。
因着纪慕清的关系,明明在外人,甚至在棠宁面前都能维持自己云淡风轻的纨绔小公爷形象,可偏偏到了司徒鄞面前,他随意的一个动作,随便的一句话都能引得他各种冲动易怒。这几年来,皆是如此。
贺兰箬闭了闭眼,心里想着就算将棠宁留在这里应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吗?
早在纪慕清进宫之时,他母亲为了安慰他,失口说出的司徒鄞其人,别看着后宫里装的满满当当,实则根本就不近女色,只是因着某些特殊的原因才不停充实他的后宫,让他不要再这般颓废下去这样的话来。
正是母亲这样的话,才使得他一直抱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念头,想着有朝一日,慕清能再次从宫里出来。
可谁能想到,竟然叫他遇到了棠宁。
“宁宁,你在这里稍等我片刻,我很快就会回来。”
贺兰箬声音温和地跟棠宁这般说道。
要快是吧?那他就给他快!
已经完全被司徒鄞激起了莫名其妙好胜心的贺兰箬一跟棠宁交代完这些话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跳下了台阶,飞速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奔去。
棠宁甚至都来不及与他多说些什么,就已然被他留了下来。
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棠宁只觉得如芒在背,呼吸也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急促了起来。
可谁料下一秒原本还站在她身后有一段距离的玄衣男人忽然从一旁弯腰低头看向她压得低低的脸庞。
猝不及防下,被他吓了一跳的棠宁,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就直接坐到了身后的石凳上,一双漂亮的杏眼当中早已盛满了惊慌失措,眼眶更是瞬间就红了起来。
见她被自己吓到了,原先还觉得有些好笑的司徒鄞,看到她开始泛红的双眼时,眉头顿时就皱到了一起。
“好端端的,你怎么又哭了?朕今天又没离你多近,做什么又要哭?”
棠宁却只是红着眼看着他不说话,看上去就跟个受了委屈的小狸奴似的。
这使得司徒鄞也跟着一起烦躁了起来,随后站在原地想了会儿,就往后退了两步。
“朕站远些可以了吧?”
棠宁眨巴了两下眼睛,没有说话。
“那再退远些呢……”
棠宁抿了抿唇,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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